佳禾市連續發生兩起惡性案件,可是把警察忙的夠嗆,又是‘排查’,又是對旅店、賓館、出租屋、外來人口、娛樂場所,大掃蕩。可除了抓住幾個出來躲事兒、涉黃、涉毒的倒黴蛋之外,這樣依前科、外來、沒有準確特徵的簡單條件,怎麼可能逮住安振嶼和猛哥?
而就算懷疑鮑海龍,可也是沒有任何有利證據確定。誰能想到,鮑海龍所提供的藏身地點,是黑來的房屋,而房產證的戶名還不是他。就算着手排查鮑海龍身邊的人,也是毫無意義,現在風頭正緊,他早就傳下命令,安全之前絕不能去找他。您說,還有什麼轍?你拿他根本就沒辦法,估計許多正義的警察,也因此恨得咬牙切齒。
就算真的摸到了些線索,這消息也會第一時間傳到鮑海龍耳朵裡,等你去抓人的時候,早已是人去樓空。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回頭把房子一賣,再換個地方就是了。
這外面雖是鬧得翻天覆地,可佳禾市一處豪華住宅區內,幾個大男人卻是閒的蛋疼。
除了小列擁有偶爾外出採購的權利,其他人一律成了‘窩裡蹲’。除了吃,就是睡,小山、小列、小明、國遠,還能湊在一起玩四人鬥地主。猛哥和安振嶼幹嘛呢?他倆不是更蛋疼?
答案卻是令人暴汗—— 對看。
開始的幾天,安振嶼是因爲心裡的東西並未完全解決,便沉默寡言,大部分時間躺在板鋪上‘裝死’。而不喜歡玩牌的猛哥,便一直在觀察他,看他到底是不是變傻了。
幾天之後,心裡的東西慢慢淡了,也才無意中發現猛哥在觀察自己。閒着也是閒着,你觀察我,那我也觀察你。
半個月過去,這對看,已經升級爲膩在一起說悄悄話!
難道你們倆有GAY的傾向、摧菊之愛好?不禁汗顏。
……
“嘿嘿,師傅……。”
師傅!?這怎麼個狀況啊?
倚在單人牀牀頭看雜誌的猛哥,厭惡的掃了一眼,如癩皮狗模樣依着牀尾的安振嶼:“我再告訴你最後一遍,別叫師傅,不然我揍你。”
“嘿嘿……師傅打徒弟是應該的,打打更健康。”
說完,安振嶼撅起了屁 股。
猛哥也不猶豫,擡腿便踹,一腳把安振嶼踹到牀下。
看着安振嶼那嬉皮笑臉,又爬上牀的樣子,直接無語。
這若是幾天以前,猛哥還以爲他是嚇傻之後的表現。可現在他知道,這是安振嶼接受一切之後的變化。就因爲他那句‘活一天算一天,怎麼高興怎麼來’,短短數日,就成了一個沒臉沒皮的癩皮狗,而這道行也是與日俱增。還非要叫他當師傅,教他怎麼打架。
至於怎麼會變成這樣,猛***不清楚,而且,他現在也懶得去管這些,他更希望安振嶼能離他遠點,別像個粘媽的孩子似的,天天纏着他要奶 奶吃。
“滾滾滾滾……滾外面睡覺去。”
安振嶼依舊呲牙傻笑:“嘿嘿……那我不吭聲,我就看着。”
輕聲、慢語,結合那傻笑,猛哥真的懷疑,二十多次的智力測試,不會也是瞎貓碰死耗子吧?
智力測試!?
這幫傢伙也是夠損的,竟弄出,吃屎、喝尿,裸奔、砍雞雞、捏爆蛋蛋,的變態測試。
安振嶼又沒傻,當然是通過了。至於,爲什麼會變成癩皮狗嘛,這確實與猛哥所說的話有關。死活已經是無所謂,哪還在乎什麼?就這麼湊合活着唄!也不可能當什麼好人,那就實實在在的當個混蛋,而安振嶼原本就比較皮,還有些小無賴,結果就是現在這副嘴臉嘍。
不過,好在安振嶼現在還沒完全適應這種新的‘模式’,不然……猛哥極有可能被他,弄的噴血而亡。
“想讓我當師傅,是吧?”見安振嶼傻笑點頭。“去做俯臥撐。”
“嘿嘿……幾個?”
猛哥不禁撇嘴,這小子絕對不傻,還知道問幾個,要是傻的哪裡會想到這個問題?
“隨便,我滿意爲止,反正你是求我當你師傅,又不是我求你,愛做不做。”猛哥悠閒的吹起口哨。
這會輪到猛哥耍起無賴,再次擺出初來乍到時,對付小山的那副欠揍嘴臉。
這也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是癩皮狗嗎?那就看看誰能癩過誰。怎樣也是你求我,那可就有你受的。
僵持了片刻,安振嶼突然嘆息着下牀:“唉!”走了出去。
“哎!?怎麼走了呢?”
猛哥可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解決問題,還以爲安振嶼會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做俯臥撐,最後知難而退。早知道這麼簡單,何苦讓他煩了這麼多天。
“師傅,啥時候教我打架啊?”
“……。”猛哥險些昏倒。
這到門口轉了個圈圈就又回來了,依舊是嬉皮笑臉的德行,還一個勁兒的往猛哥身上靠。
砰!
雞皮疙瘩起了一堆,猛哥擡腳把安振嶼送到地上:“少廢話,做俯臥撐。”
“哦。”
等猛哥再去看安振嶼,人家又沒影兒了。你TM不會又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再來問吧?
果然,沒過多大會兒,安振嶼又笑嘻嘻的跑了進來。這次猛哥沒等他開口,便直接命令道:“俯臥撐。”
“師傅,什麼時候教我打架啊?”
我考!當沒聽着!你個小兔崽子,腦袋轉的還挺快。
可猛哥畢竟不是幼兒班的老師,他的軟心腸可是有限度的,而更爲重要的是,安振嶼無形之中碰到了‘**’。
當安振嶼第八次跑進來時,直接被暴怒的猛哥,摁在地上抽了一頓嘴巴,而後,五花大綁,臭襪子堵口。
“你TM再哼哼唧唧的,就餓你三天,我看你還哼唧不?”看着臉頰通紅的安振嶼,臉上似乎還帶着那傻笑,猛哥擡腿又踹了兩腳。
這麼大的動靜,外面鬥地主的四個人哪裡會聽不到,可誰也不敢上前拉住猛哥,只是納悶的看着。
“看啥?把他給我扔板鋪上去。”
四個人七手八腳的將安振嶼擡了出去。
坐回到單人牀上,點上一支香菸,猛吸了兩口。想想剛纔的情形,猛哥又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
“捱揍也能TM帶着傻笑!你小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癩皮狗到你這個地步,也真是讓人無語。要是不綁起來,肯定還是隔一會就跑進來一次。你TM的。”
猛哥也並沒有真的生氣,只不過是一種形式化的懲罰,他畢竟是這裡的頭頭,要有威信在,怎麼能任由安振嶼胡來?這就是‘**’。不然,可就不是扇耳光這麼簡單,安振嶼也不可能笑的出來。誰見過塌了鼻子,傻笑着滿地找牙的?
猛哥也不得不承認,對安振嶼是有所偏愛。若是換了別人,他也不會只是形式化的懲罰。可至於爲什麼,他自己還是說不出緣由,出手的一剎那,莫名的輕了下來,不忍下重手。
不過,不管怎樣,這耳根可是清淨了。
……
晚飯時,安振嶼才被鬆綁。可鬆開之後,人家小安同學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依舊是傻笑着,端起飯碗便要開動。
猛哥急忙伸手攔住:“你TM的,你缺心眼兒啊?去刷牙。”
見小山、小列等人,皆是目瞪口呆,安振嶼傻笑着跳下板鋪,光着腳丫衝進衛生間。
猛哥真想很抽自己額頭一下:“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傻的啊?”
小列抻着脖子看了看安振嶼,而後對猛哥說道:“這……小嶼,好像比昨天還不正常,含完了臭襪子,就直接要吃飯?哪有正常人這樣的啊?猛哥,咱們那些測試方法,是不是不對啊?”
猛哥還沒吭聲,從衛生間走出的安振嶼便接了話:“我TM沒傻,別想什麼吃屎、喝尿那些損招了。”
這樣的回答,還真是正常人的方式。
“不是有那種……間歇性的嗎?就是有時候正常,有時候不正常。”小山也不避諱,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拜託,我沒傻,你們怎麼總惦記讓我傻呢?我不就是想通了一些事兒嗎?”端起飯碗,卻發現幾人同樣一臉的不信。
安振嶼不由撇嘴,而後拿着筷子敲了敲盛着紅燒排骨的盤子:“你們看啊!這個叫紅燒排骨,基本都喜歡吃,可怎麼能比別人吃的多呢?咳……呸!這一盤不就都是我的了?誰家的傻子,有這麼靈光的腦袋?”
“……。”
除了安振嶼之外,其他人全部呆住,滿頭黑線、面如茄皮。
可憐的幾個人,還以爲安振嶼是要講什麼大道理,來證明自己不傻,哪裡會想到他往紅燒排骨裡吐口水。
不過……安振嶼的下場也是夠慘。
暴揍了一頓不說,還被衆人從板鋪上踹了下去,趕進衛生間裡吃飯。
安振嶼倒是無所謂,坐在馬桶上,一邊滿嘴流油的啃着紅燒排骨,一邊超級誇張的吧唧嘴,大有饞死人不償命的意思。
唯一的一道葷菜沒了,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能把他怎麼着?總不至於就爲了盤紅燒排骨把他宰了吧?
小列、小明兩個最喜歡吃排骨,直氣的腦袋冒青煙,倒是把國遠樂的前仰後合。
而猛哥,也是抿着嘴笑,似乎也摸透了安振嶼的想法。
“這小子是傻子纔怪!他這是好不了,那就往壞裡趕啊!想開了也倒好。可壞也不簡單,要是沒有過人的智商,你能壞到哪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