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喬薴詩又驚又怒,奮力掙扎,不盈一握的腰肢如遊蛇一般扭動反抗着,這一幕忽然讓宮寂塵腹內燃火,喉中燥熱。
他一把按住白皙玉頸低喝:“你最好閉嘴,否則本帥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喬薴詩一愣。
宮寂塵目光落在她後背繫着兩根肚兜細帶的位置,修長手指輕輕撥開細帶。
一顆米粒大小的胭脂痣點在凝白肌膚中,煞是醒目撩人。
宮寂塵眸中一凜。
這時,喬薴詩忽擡頭衝他獰笑,只是那笑裡帶着濃重殺氣。
“督帥,你是覺得臣女後背比前面還好看?還是督帥喜歡玩兒這種體位?”
九霄凰尊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凡人如此羞辱,喬薴詩的確想將他摘膽剜心,扒皮抽筋。
可宮寂塵淺冷一笑,反駁:“這種玩法難道不是你喬姑娘最拿手麼?”
說罷,他鬆手,然後飛快扯過一領墨色斗篷蓋住她的身子。
“你背後有胎記,本帥暫時相信你是喬尚書的女兒,你可以走了。”
他語氣冷凝,臉色也恢復之前疏離淡漠。
喬薴詩裹緊斗篷,眼泛寒芒:“督帥,女人身子不是隨意能看的,你看了,就要負責。”
宮寂塵微微挑眉,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識好歹,“那你倒是說說看,你要本帥如何負責?”
喬薴詩正在開口,突然想到,宮寂塵是如何知道原主後背有胎記的?
他與原主,難道還曾有過交集?
“你怎麼知道我背上有胎記?是誰告訴你的?”喬薴詩在記憶裡搜尋了一番,並不能找到任何與宮寂塵有關的畫面。
“我不但知道你背上的胎記,我還曾抱過你。你出生的時候,醜得將穩婆都嚇哭了。現在……也不怎麼樣。”
“……?”喬薴詩看着眼前的人,很難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看着一副高冷不好接近的樣子,實則睚眥必報,就算只能呈口舌之快也不放過。
她這張臉,說不上絕色出塵,但也沒到嚇人的地步吧?
“我不怎麼樣,至少沒有缺陷。而你呢?你必定是某處有缺陷,所以纔不敢娶妻生子,怕會被人笑話吧?”論毒舌,還沒有人能比得過她。
宮寂塵身爲攝政侯的嫡子,又是大昭朝九營督帥,年過二十六還是光棍一個,着實令人費解。
要不是有什麼毛病,他爲何不成親?
她的眸光盯着宮寂塵某個地方,笑得分外妖嬈。
“你!”宮寂塵被氣得不輕。
這女人吃他豆腐就算了,居然還要笑話他不行!
“多謝督帥明察秋毫,還我清白。若是沒有別的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喬薴詩嘴上這麼說,但卻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她發現,宮寂塵身上的靈息香氣變得濃烈了幾分,似是與他情緒波動有關。
他的情緒波動越大,香氣就會變得越濃烈。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不是說要走,怎麼還在這裡?”宮寂塵還沒見誰想在督帥府多待的。
這女人真是個異類。
“我怕我走出去,督帥會反悔,又指認我有罪,到時候,我可就罪加一等了。”喬薴詩雙手撐在他面前的石案上,傾身往前,距離他僅有咫尺之遙,呵氣如蘭,“我想要無罪書。”
宮寂塵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額頭,讓她無法再往前半分,而後冷冷道:“我這裡沒有無罪書,只有認罪狀。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給你。”
“其實,你心中清楚,我爹是無辜的吧?”喬薴詩的眸中忽然流轉出哀傷的情緒來,宛如明珠蒙塵,令人心疼。
宮寂塵沒有回答。
“可你還是眼睜睜看着他被殺,從始至終沒有站出來說一個字!我知道你怕,你怕你會引火上身,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所以不敢爲他發聲。那你也不要假惺惺地祭奠他!你不配!”
喬薴詩眸中淚光盈盈,顫抖而悲傷的聲音裡是藏不住的指責。
“你怎麼……”宮寂塵不曾告訴過任何人他祭奠過喬尚書,喬薴詩是從哪裡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不用你管。你只需要明白,我爹不需要你祭奠就行了。當初既然你選擇袖手旁觀,那如今你說做的一切也沒有任何意義。”
人死了倒是知道愧疚了。
真是可笑。
“本帥從未袖手旁觀!從他被問罪的時候起,本帥就一直在暗中尋找證據,但那幕後之人行事詭秘,根本連半點線索也查不到。再說,本帥原本也沒有義務幫他。”
出手相助,不過是出於曾經的一點情分。
最後沒有能力挽狂瀾,也不該怪在他頭上。
他越想越氣,恨不得能讓喬薴詩看看,喬尚書的案子有多鐵證如山。
可不是想翻案就能翻案的。
喬薴詩並非是真的爲喬尚書鳴不平,說那麼多,只是想要激怒眼前的人。
既然不能與他親密接觸吸取他身上的香氣,就只能用這樣的法子了。
不過,她可不能讓宮寂塵瞧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於是依舊用一雙溼淋淋的眼睛看着他,“我會找出證據,找出真相,證明我爹是被人冤枉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還他一個清白!”
有了矛盾點,以後惹怒宮寂塵就容易多了。
但這計策也不能三天兩頭的用,她還得想想別的法子。
喬薴詩才從巡審殿出來,阿蔓就忍不住從她的衣袖裡鑽了出來,“上尊是如何知道他祭奠喬大人的?”
她昨日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也沒有能從宮寂塵那裡探查到一絲一毫有用的東西。
按理說,上尊如今這能力,還不如她,是怎麼知道宮寂塵做了什麼的?
“從他身上下不了手,還不能從他身邊人下手嗎?方纔我一進來,就多看了他那貼身侍衛一眼,將他這段時間去了什麼地方做過什麼看了個透徹。”
甚至還看到了她被宮寂塵從地上抱起來的畫面。
原本他是不打算救人的,馬車都開走了。
卻不知爲何折返了回來。
或許,這便是天意?
是上天想要告訴她,宮寂塵與噬骨香有關。
“原來是這樣,奴婢學會了!奴婢以後就多盯着冬琥,說不定可以發現宮寂塵身上的秘密!”阿蔓說着話,忽然一陣風雪襲來,將她從袖口吹落,飛到了不遠處某個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