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有能接近,她就感覺到了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竟是被李爲手中的劍刺中了。
倒地的李爲,不知什麼時候重新站了起來,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神采,成爲了真正的行屍走肉。
方纔籠罩在他身邊的黑氣,一點點消散,往同一個方向而去。
喬薴詩追着黑氣過去,想要抓到幕後黑手,卻在半路被絆倒,摔在地上,眼睜睜看着那團黑氣消失在視線裡。
“我終於明白,他爲何沒有站出來阻止我說出真相了。”
她本以爲,那怪物會出來阻止她將真相告訴李爲。
可它並沒有出現,甚至還在暗中期待着她能讓李爲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爲。
一旦李爲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痛苦會達到巔峰,比起怨氣,這種無以復加的痛更是那怪物喜歡的美食。
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它設下的局,等到李爲自以爲報了仇,它就會將真相告訴李爲,從而將他徹底毀掉,從他身上汲取到他最想要的東西。
“那究竟是個什麼怪物,爲何會如此厲害?”宮寂塵也想到了那怪物這麼做的目的,不由覺得膽寒。
如果它如法炮製,不知還會有多少人毀在他手上。
身後,李爲已經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喬薴詩捂着傷口站起來,宮寂塵才發現她受了傷。
“你受傷了爲何不說?”他快步走到她身邊,查看她的傷勢。
“不過……”喬薴詩原本想說,不過就一點小傷,不礙事。
但話到嘴邊又被她給吞了回去。
有這麼好的機會,爲何不利用一下?
“我也沒想到,他到最後還要傷我。好痛啊……”喬薴詩揪着宮寂塵的衣裳,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看得他心頭狠狠一軟。
“我先爲你處理傷口,再想辦法將這幾個人救出去。李爲對那怪物來說已經沒什麼用處了,想必那怪物不會再出現了。”宮寂塵說完才意識到,她的傷正巧在心口,位置頗爲尷尬。
要爲她處理傷口,就得……
不過轉念一想,先前不都是被她吃豆腐嗎?碰她一下也不會怎麼樣。
頂多算是以牙還牙了。
“其實,我有更簡單的辦法。”喬薴詩盯着他的嘴脣,“來這裡之前,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如果我出了事,你要用之前的法子幫我。”
宮寂塵不是很明白,爲何那樣會對她有幫助。
但既然他之前的確答應過,也就只能照做。
他閉上眼睛,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把喬薴詩逗笑了。
“你放心,我已經蒙上了他們的眼睛,不會有人看到的。”說罷,她伸手勾住宮寂塵的脖子,吻了上去。
這種方式,果然是吸取靈息香氣最好的方式。
喬薴詩瞬間覺得神清氣爽,心口的傷也癒合結痂了。
她將宮寂塵放開,抹了抹嘴脣,勾起嘴角笑道:“多謝。”
宮寂塵發現,她身上的傷居然真的好了,不由疑惑,“你……究竟從我身上得到了什麼?”
“放心,我又不是妖,不會吸了你的陽氣讓你折壽的。”喬薴詩並沒有解釋原因,而是重新打開結界,走到了大鐵籠面前。
她輕易打開了鐵籠的鎖,將門打開。
裡面的幾個人已經奄奄一息,連走到門口的力氣都沒有。
喬薴詩給了他們一人一顆丹藥,讓他們暫時恢復力氣,互相攙扶着從裡面走了出來。
儘管不久之前他們還在互相殘殺,但他們終究沒有能捨得對任何一個人下狠手,而是在這裡互相消耗着,想看看誰能撐到最後,就讓那個人活下來。
倒也是幾個重情重義的人。
從地下出來,喬薴詩和宮寂塵發現,他們回到的並非是先前的神殿,而是一個頗爲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裡?我們該不會又中了什麼幻術吧?”宮寂塵眸光冷冽,下意識地擋在了喬薴詩身前。
“不用擔心,我們就在原來的地方。只是那寺廟不見了而已。”喬薴詩卻是一臉淡定。
她很清楚,他們現在就是在之前神殿所在的位置。
大概是因爲被識破了,所以那怪物就將它一手創造出來的寺廟給收了回去,所以這裡又回到了之前那荒涼的模樣。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喬薴詩也不知道那怪物報復心有多強,萬一它心有不甘,他們可就要倒黴了。
只得快速帶着那幾個人,到了與冬琥接應的地方。
冬琥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先將那幾個人送至醫館,確定身體無大礙之後,纔將他們送回家中。
這五個人的失蹤,讓京城人心惶惶,皇上特意下令讓宮寂塵徹查此事。
結果才一日,就將五個人全部尋回,還查明瞭事情的原委——當然,宮寂塵只說了是李爲精神錯亂,本是自己殺了妹妹,卻誤以爲是別人所爲,這纔有了將這五個人關起來的事。
那五個人從始至終不曾看到那怪物更不知道那怪物的存在,一心也只以爲這是個誤會,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已經是幸運,並沒有要深究的意圖。
皇上龍顏大悅,賞賜宮寂塵一塊免死金牌。
“還以爲能讓你擺脫九營督帥這閒職,結果卻只是給了這麼一塊破牌子。”喬薴詩把玩着御賜給他的免死金牌,終於相信了皇上忌憚他的傳聞。
若不是出於忌憚,又怎麼會將這本不屬於九營督帥管轄範圍內的案子交給他?
不就是等着看他破不了案再以此爲藉口讓他連九營督帥都沒得做嗎?
可誰又能想到,他居然一接手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只用了一日時間就將那幾個人給找回來了。
皇上怕是被氣得不輕,不但不能罰他,還得賞他。
思來想去,只能用這個破牌子打發了。
“關鍵時候,這牌子可是能救我一命的。”宮寂塵將免死金牌從她手裡拿過來,看了一眼她的心口,“你的傷如何了?”
“看你這眼神,是想親眼看看我的傷有沒有好?”喬薴詩揶揄一笑。
宮寂塵眉頭微皺,有幾分不悅地問道:“你在別人面前也是這樣?”
“你很在意?”喬薴詩眨巴着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只是覺得,你原本就有最臣之女的名頭,行事還是要低調些爲好,免得被人看到了,讓你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名聲雪上加霜。”
分明是提醒,卻不知爲何聽着有幾分威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