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薴詩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知道自己會來這裡,定然與他脫不了干係。
要不是他在皇上面前說她能救柔妃,皇上也不會讓人去喬府將她給請過來。
“我……”宮寂塵也不知道他爲何會突然提起喬薴詩。
他深知柔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如果此事能成,那喬薴詩這罪臣之女的名頭說不定就能給拿掉了。
但如果失敗,只會讓皇上更爲生氣,甚至還會遷怒到他身上。
若不是出於絕對的信任,他斷然不會在皇上面前提起她。
“我見柔妃這情況特殊,似是中了邪一般。而你正好會玄術,所以就在皇上面前提了一下。我不過是想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省得你要一直揹着罪臣之女的名頭。”
說到底,他心中是愧疚的。
他沒有能盡心盡力救下喬福水,冷眼旁觀直至他在獄中絕望自盡。
“那我還得多謝你了?”喬薴詩聽他說了原由,心頭一暖,但嘴上卻沒有半點感激的意思。
“不必。喬尚書的事,我會繼續調查,直到查出真相。到時候,我定然會將幕後黑手繩之以法,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宮寂塵目光堅定,說出的話擲地有聲。
喬薴詩聽得一怔。
先前她不過是爲了能從他這裡多得到一些靈息香氣,所以纔會特意刺激他。
沒想到居然對他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
喬福水的事,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策劃,並非是他所能阻止的。
他的死,也絕對不是絕望自殺那般簡單。
想要查出這背後的真相,且得費一番功夫。
“你知道的,我爹的事,沒有那麼簡單。這也是你之前不想插手的原因。如今你再出手,也爲時已晚……”
喬薴詩沒想着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但這話不知怎麼的就說出口了。
她想要收回來,皇上已經帶着柔妃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喬薴詩,雖然你是喬福水的女兒,但念在你救柔妃有功,朕還是得賞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皇上問道。
喬薴詩知道,皇上之所以會提喬福水,是想讓她有自知之明,提要求的時候不要太過分。
她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莞爾一笑,對着皇上和柔妃福了福身,“民女不需要任何賞賜,只希望能儘快抓到真兇,以免她再次對柔妃娘娘下毒手。”
皇上聞言,神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你可知道真兇是誰?”
“真兇是誰民女暫且不知。但只要查出那巫蠱師在何處,就能揪出真兇來了。如果民女沒有猜錯,那巫蠱師還在宮裡,就在距離這宮殿不遠的地方,否則她無法控制這顆珠子。”
喬薴詩手中的那顆珠子已經碎裂成了幾片,卻依舊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巫蠱術想要成功,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持續不斷地在背後運作,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
所以,這巫蠱師必定還在京城之中。
說不定,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不知這後宮裡最近可有什麼新來的人?”喬薴詩問道。
皇上思索了一番,沒能給出答案,只得讓自己身邊的人去查。
“臣妾記得,景熙宮裡前陣子來了個人,熙妃說那是她的乳母,特意入宮來陪伴她一段時間。”柔妃立刻就想起了這茬。
前陣子熙妃將人給接來的時候,她只遠遠看了一眼,覺着那人的穿着打扮很是懷疑,並不曾放在心上。
可如今看來,那人的嫌疑最大。
正是她入宮之後,她的身子纔開始不適的。
後來她莫名去了這宮裡最偏僻的地方,失足摔跤失去了腹中胎兒,她怎麼也想不通這背後的原由。
而今再回想,說不定那時候她就已經中了巫蠱之術,否則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拋下身邊的人一個人去那偏僻之處?
“朕立刻就讓人去將熙妃和她的乳母帶來!”皇上一聲令下,很快二人就被帶了過來。
熙妃看到柔妃已經恢復過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熙妃,朕問你,你身邊的人,可是你的乳母?”皇上看到她這緊張的樣子,心中已經有了論斷。
但還是得將事情問個清楚,才能定罪。
“皇上,曾氏的確是臣妾的乳母。臣妾從小在她身邊長大,與她關係親厚,所以特意將她接入宮來陪伴。”熙妃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是人都能聽出來她此刻有多心虛。
“草民入宮,只爲陪伴熙妃娘娘,從未做過任何不該做的事,還請皇上明查。”相比之下,曾氏要淡定多了。
一副心中無愧的樣子。
熙妃見她這態度,也沒有那麼緊張了,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來,“皇上,臣妾不過是念着與乳母感情好,想讓她到宮中陪伴一段時間,不知皇上將臣妾與乳母叫到這裡來,是何用意?”
“她是不是你的乳母,朕一查便知。你確定還要在朕面前說謊?”皇上的聲音裡依舊偷着一股冷意,但並沒有先前那般濃了。
“皇上究竟是在懷疑什麼?難不成……難不成皇上懷疑臣妾與柔妃妹妹出事有關?”熙妃這眼淚說來就來,連喬薴詩也自愧不如。
不過她更好奇的事,明顯能被輕易查出來的事,熙妃爲何一點也不擔心?
就算她之前已經打點好了一切,也依舊還是有露出馬腳的可能。
她就不怕會馬失前蹄?
喬薴詩的目光落在曾氏身上,發現她一直將手藏在衣袖裡,不知在做什麼。
她輕輕吹了一口氣,一陣風來,掀起了曾氏的衣袖。
她的手上竟然盤着一條蛇!
這畫面不止嚇壞了皇上和柔妃,更嚇壞了曾氏身邊的熙妃。
她往後退了好幾步,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人,唯有喬薴詩往前走了幾步,將那條蛇從曾氏的手腕上扯了下來,踩在腳下,而後對着曾氏質問道:“是誰讓你入宮謀害柔妃和皇上的?”
她手上纏着的那條毒蛇,顯然不是爲了對付柔妃。
她若是想殺了柔妃,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你是何人?胡說八道些什麼?她怎麼可能會謀害皇上!”熙妃聽到喬薴詩的話,嚇得不輕。
要知道,這罪名若是落在她身上,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那你如何解釋,她手上的這條毒蛇,還有你身上的這道符?”
喬薴詩說着,將腳下的毒蛇扔給皇上身邊的侍衛,而後走到熙妃面前,從她懷裡拿出了一個錦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