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一聲痛苦的嘶吼,怪物轟然倒在了地上,不停哀嚎。
喬薴詩走到它面前,將它身上的劍往裡刺了幾分,她忍着怪物身上散發的難聞味道,俯身在它耳邊問道:“告訴我,噬骨香在哪裡?”
怪物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
喬薴詩轉動了一下劍柄,“你若是不肯說,受苦的只會是你自己。你最好乖乖告訴我,免得……”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一股力量將她的劍推了出來。
她一個趔趄,差點沒能站穩。
而那隻怪物,掙脫束縛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再一次。
喬薴詩氣得不行。
都說事不過三,她居然眼睜睜看着這怪物又一次消失,卻沒有辦法將它抓住。
“你殺不了它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追上去只會被他帶到陷阱裡。”蛇妖攔在了她面前。
喬薴詩已經上過一次當了,自然不會魯莽地追過去。
而且,這山洞就這麼大,它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裡?
喬薴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她將手中的劍重新變回簪子的模樣,插回髮髻之中,轉身向外走去。
意料中的,那道屏障還在,而且比之前還多了一層。
她若是出去,定然會被困住。
“要不要我先給你探個路?”蛇妖見她站在門口遲遲沒動,往前一步,想要先行出去。
“不用了。就你那點道行,根本就不夠用。”喬薴詩將阿蔓交到他手上,“幫我護着阿蔓就行了。”
她一步步走向門口,想等着那怪物再次現身。
誰料,一個人影居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宮寂塵?”喬薴詩看着眼前的人,眨了好幾次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能這麼輕易地走進來。
“你這是怎麼了?”宮寂塵並沒有離開,而是一路跟在她身後。
見她進入山洞之後遲遲沒有出來,心裡擔心,於是就想着進來看看。
如今的喬薴詩,看着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彷彿是被人從火堆裡救出來的一樣。
“沒……”喬薴詩想要說沒事,可她才說出一個字,嗓子就啞得不行了,彷彿被人塞了棉花一般,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我帶你走。”宮寂塵一把將她抱起來,就要帶她出去。
“等等!”喬薴詩抓着他的手臂,想讓他將自己放下。
“你還要做什麼?”宮寂塵無奈地看着她。
他並沒有察覺到這裡還有危險。
“怪物,就在這裡。事不過三,我一定要……”喬薴詩聲音嘶啞,也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他有沒有聽清楚。
宮寂塵將她放了下來,護在身後,目光在山洞裡逡巡。
並沒有發現有怪物的蹤跡。
一旁,蛇妖想要帶着阿蔓先行出去,走到屏障前,卻被重重地彈了回來,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他扭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宮寂塵,“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難道這裡還有什麼屏障不成?”宮寂塵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任何阻力。
他只當這裡是個普通的山洞。
喬薴詩聽到蛇妖這麼問,也不由得好奇,就連她都不能保證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裡。
他從外面穿越兩層屏障進來,居然安然無恙?
“這裡的確有屏障,還不只有一道。按理說,你是無法進來的。”喬薴詩特意走過去看了看,確定那道屏障還在。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屏障,立刻就感覺到一陣刺痛。
宮寂塵再次她身旁伸出手,同樣觸碰了一下屏障。
他似是沒有任何感覺,一隻手安然無恙地穿過屏障又收了回來。
“你……”喬薴詩萬分驚訝,明明和他一樣是個普通人的身體,爲何卻可以對着屏障視而不見?
難道有什麼東西在暗中默默地保護層他嗎?
正想着,山洞裡突然一陣地動山搖,似是要坍塌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是先帶你出去吧。”宮寂塵再次將她抱起來,帶到了外面。
“阿蔓和蛇妖還在裡面!”喬薴詩的話音還沒有落,宮寂塵已經將她放下來,折身回去將他們帶了出來。
蛇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宮寂塵身上,“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會這般厲害?”
“說不定,那屏障就是對普通人沒有用呢?”除此之外,宮寂塵想不出別的解釋。
喬薴詩也跟附和道:“也是。那屏障說不定就是特意用來攔住我們的,你之前不是也看到過很多人和動物進去,但再也沒有出來嗎?它們既然能進去,就說明這屏障對它們而言並沒有什麼用。”
她這麼說,只是不想讓蛇妖懷疑宮寂塵的身份。
畢竟她現在還不清楚蛇妖與擁有噬骨香的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儘管他表現得像是站在自己這一邊,但誰又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妖?
“原來是這樣。”蛇妖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而後幻化成一條蛇,纏在了喬薴詩的手腕上。
宮寂塵想要將它扔掉,卻被喬薴詩攔住了,“他受了傷,就讓他休息一會兒吧。”
她一隻手纏着蛇妖,一隻手纏着阿蔓,往回走去。
“下一次,我一定會抓住它。”喬薴詩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爲何非要抓住它?難道你還有個身份是除妖師?可你若是除妖師,又怎麼會允許蛇妖纏在你手上?”宮寂塵不是很明白,她爲何非要抓住那隻怪物。
既然那隻怪物已經回到了這裡,至少短時間裡不會再作惡了。
“那座廟還在,廟裡的香火也依舊沒有斷。你覺得,留着它的命是什麼好事嗎?”喬薴詩自然不會說,她是爲了噬骨香。
只能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留着它的命固然不是什麼好事,但想要抓住它,也不該如此魯莽。難道不該想弄清楚它究竟是什麼東西,找出它的弱點再下手?”宮寂塵從懷裡掏出了一幅畫。
那畫上赫然就是那隻怪物。
“畫得倒是有幾分相似。但你打算找誰問出它的身份?”喬薴詩擡眼看向他,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山海經》、《怪異志》、《異聞錄》。”宮寂塵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但似乎又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說不定這幾本書上當真能找出那怪物的原形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