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那不是一張白紙,上面當着有字,喬薴詩也有能力將它變成一張白紙。
所以,她根本就不擔心。
打狗,自然是要慢慢來纔有意思。
太快一棒子打死,太沒趣了。
“等到了公堂之上,我自然會讓你看個清楚。現在,你還是先考慮一下你的終身大事吧。既然你們一個承諾了娶,一個承諾了嫁,何不盡快將這婚事給辦了。也好讓我們看個稀奇。我還不曾見過乞丐入贅的。”
就在這時,喬老夫人被人扶着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伽藍那邋遢的樣子,她兩眼一黑,差點沒有暈過去。
“薴詩,你未免也太過於胡鬧了!儘管我答應了你……但你也不能做出這般有辱門楣的事!縱然是入贅,也不該是……”
喬老夫人氣得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來。
“他雖是乞丐,卻也是個真誠的人。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喬薴詩半點沒有要認錯的意思。
喬雪柔看到她這樣子,不由在一旁笑出了聲,“喬薴詩也太蠢了吧?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向着那乞丐說話?她怕不是想要活活氣死那老東西!”
“老東西死了不是更好?就再也沒有人攔着我們得到蘭馥香鋪了。我可是做夢都想要蘭馥香鋪!”徐氏可是巴不得喬薴詩能將喬老夫人氣死,加上這一條罪名,將她攆出喬府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奶奶,不是你親口許諾的,只要……”
“喬薴詩,你可真是夠放肆的!”
她還沒有能把話說完,就又被人打斷了。
喬薴詩轉頭看向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喬福山,眼底泛出一絲寒氣,“每次我說話說到關鍵的時候,就會被你們打斷,怎麼,就這麼不想讓所有人知道你們前幾日是如何承諾我的?”
“你休得在這裡胡說八道。入贅這事是你主動提出的,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如今想來,你怕是早就與這乞丐相識,知道憑藉着他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娶你,所以你纔想出了這麼一招,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名正言順地進入喬府。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喬福山纔不會給她機會讓她說出真相。
喬薴詩倒是沒想到他還能整出這麼一套說辭來,也虧得他這腦子轉得快,伽藍到這裡纔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已經想好如何潑她髒水了。
“究竟是我用心良苦,還是你用心良苦?”喬薴詩心中越發懷疑,喬福水的死就是他製造的陰謀。
可惜,她手中還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一點。
“薴詩,你大伯說的可是真的?你一早就認識這乞丐,還想要嫁給他?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會讓喬府蒙羞?”喬老夫人手中的柺杖重重地在地上拄了幾下,臉上滿是怒火。
“奶奶是不是忘了,入贅這事並非是我提出來的?京城之中,除了這乞丐沒有人敢娶我,爲了保住我爹留給我的家業,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喬薴詩對喬老夫人很是失望。
明明初來時,喬老夫人對她溫柔體貼,疼愛有加,彷彿要將這些年缺失的愛全部給她。
可一轉眼,她就將所有的疼愛給了勤澍一個人,好似她這個孫女不再存在了一般。
想想也是,如果她在喬老夫人的眼中當真那般重要,爲何這麼多年她從未讓人來看她一眼?
以前回喬府的時候,也不見喬老夫人對她有多好。
之所以將她接回來,不過是因爲自己已經沒有了依靠,想要重新找一個依靠罷了。
人就是如此。
向來自私,很難會多爲別人考慮。
“你若不是早就與這乞丐有染,爲何會那麼輕易就答應入贅之事?喬薴詩,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做出這般有辱門楣的事來。你想要嫁給她,可以,但你必須離開喬府,永遠不能再回來。也休想從喬府帶走任何一樣東西!”
喬福山沒想到上天最後會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讓一個乞丐出現在這裡,說自己要娶喬薴詩。
讓他原本不那麼完美的計劃一下就變得無懈可擊了。
只要他能讓人相信,喬薴詩與這乞丐有染,就可以順利地將她攆出喬府,再也不用擔心她會回來爭奪家產了。
“我……”喬薴詩看向伽藍,一臉的爲難。
她這樣子,讓在場的人更加篤定她與那乞丐有關係。
“無妨,我願意娶你。你嫁給我,比留在這沒有半點人情味的喬府,可要好多了。考慮一下?”伽藍眼中的痞氣又一次沒有能藏住。
喬雪柔聽到他這麼說,忙對喬薴詩道:“姐姐可聽到了,他願意娶你!你若是錯過了他,怕是再也沒有人敢娶你了。不如就答應了他吧。”
“薴詩,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嫁給了她,這喬府,就再也不會有你的位置了!”喬老夫人拍着桌子厲聲說道。
喬薴詩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得好像現在喬府有我的位置一樣。勤澍回來之後,奶奶的一顆心全然在他身上,可有半點想過我的感受?如今他的身份還沒有確定,您就這般着急地攆我走,就不怕,他根本就不是爹爹的骨肉,不怕喬府的家業落在旁人手中嗎?”
“誰說勤澍的身份還沒有確定?你看他這樣子,眉眼與三弟一樣,倒是你,我看不出有半點與三弟相似的地方。相較之下,難道不是你的身份更值得懷疑嗎?”
這個喬福山,顛倒黑白的能力可真是一流,一句話,就將懷疑從勤澍那裡引到了喬薴詩身上
但喬薴詩卻半點不惱,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生氣的神情,只淡淡一笑,說道:“哦?是嗎?如果這樣就可以斷定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說,勤澍與你可比與我爹像多了,他難道還會是你的兒子不成?”
她說這話,原本是無心,可她卻在喬福山的眼中看到了被戳穿的驚恐。
該不會,勤澍當真是他的兒子吧?
所以,當年那事,的確是在喬府發生過,但主角並不是喬福水, 而是他喬福山!
“喬薴詩,你莫要信口雌黃,我縱然與勤澍有幾分相似,那也是因爲他是我三弟的兒子,我與他相似也是情理中的事。倒是你,要如何解釋?”
喬福山好不容易纔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他猜出喬薴詩說那句話是無心的,若是自己反應過大,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可惜,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