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魔怔了。
喬薴詩甩了甩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要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個時候,她怎麼能指望宮寂塵來當這救世主?
“阿凰,小心!”耳邊突然傳來了追雲的聲音。
喬薴詩艱難地轉過頭,發現追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副弓箭,正對着那神獸的眼睛。
“你讓我小心有什麼用?你射準一點不就行了?”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不直接動手,非得讓神獸知道他的動作,好讓神獸能躲開嗎?
喬薴詩在心裡罵了追雲好幾句,只希望他的手法能準一點,不要傷到了她。
“你該不會以爲,我都看到了,你還能……”神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痛得悶哼了一聲。
一支箭破空而來,刺中了它的左眼。
它將喬薴詩扔到地上,用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痛苦地嘶吼了幾聲,隨後迅速消失在蒼梧山。
“它很有可能會再回來。”喬薴詩並不覺得它會這麼輕易離開蒼梧山。
“你放心,我會讓人提升結界,絕不會讓它再進來。對了,它方纔那語氣聽着,似是認識你,你呢?可知道它究竟是什麼來歷?”追雲迫切地想要知道這神獸的身份。
只有破解了它的身份,才能想到應對它的法子。
提升結界不過是緩兵之計。
“我……”不知爲何,喬薴詩的眼前再一次浮現出宮寂塵的臉,“爲何我會想到他?”
她實在是不能理解自己這腦袋,難不成現在她還會受到原主的影響?
原主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不假,但也不至於會對宮寂塵產生什麼執念吧?
“你想到了誰?”追雲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還以爲她已經有了答案,忙問了一句。
喬薴詩卻搖了搖頭,“沒什麼。大抵是我還沒有能徹底適應,所以纔會胡思亂想。我暫時不清楚那神獸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既然噬骨香在它身上,我定會想辦法解決它。還得拜託你打聽一下它的來歷,我也好想對策。”
追雲微微頷首,“要是我連一個蒼梧山都守不住,還不知道會被打發到哪裡去,所以,我會想辦法儘快查清它的來歷。但解決它的事,只能交給你了。我可不是它的對手。”
喬薴詩扔了一個白眼給他,“你好歹也是仙君,敢說你是天界第一美男,就該拿出點擔當纔是。怎麼會如此沒有風度?”
二人只顧着說話,全然忘了這裡還有個人。
如意走到他們身邊,將弓箭遞給追雲,“你說過,只要我能射中它的眼睛,將它趕出蒼梧山,你就會答應我的請求,身爲仙君,應該不會食言吧?”
追雲一臉爲難,他說着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會成功,只是隨口承諾了一句。
誰知道她居然做到了。
“追雲,既然是你答應的,就得兌現承諾,可別讓我看不起你。”喬薴詩知道他在猶豫,於是在一旁給他施壓。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誰如此執着地一次又一次闖入蒼梧山,全然不怕怨靈。
想必她心中的願望一定很強烈,不然哪裡會有這樣的勇氣?
“我想找一個人,他叫駱瑞生。是……我已經忘了他是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了。我希望可以帶他離開這裡。”如意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駱瑞生?”追雲聽到這名字,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如果是別人倒也罷了。可駱瑞生……我不能讓你帶走他。”
“爲何?”如意的聲音陡然增大,響徹蒼梧山,“你分明答應我的!”
“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了,可駱瑞生,他在百鬼淵裡,那裡可不是我能動的。一旦將他放出來,不知會惹來什麼樣的禍端。”
追雲頭疼不已。
早知道她要的是駱瑞生,就不輕易答應她了。
現在真是騎虎難下。
“蒼梧山不是歸你管?你怎麼可能管不了百鬼淵……”說到這裡,如意突然頓了一下,眼中帶着幾分錯愕,“他……他怎麼會去百鬼淵,那裡關押的不是怨氣深重的怨靈嗎?他明明是那般溫和的人。”
“溫和?恐怕你對他有什麼誤會吧?他可是這裡最難管束的怨靈了,就算是被關進百鬼淵也不安分,好幾次衝破束縛試圖逃出來,若不是被我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追雲的聲音裡滿是慍怒,可見駱瑞生從前得罪了他多少。
“如果不能將他放出來,至少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吧?”如意退了一步。
她想要看看駱瑞生如今的樣子,是不是真的如追雲所言的那般。
“他被關在百鬼淵最深處,你若是進去,免不了會吃很多苦。你當真要去?”百鬼淵可不是尋常人能去的地方。
她不過是個小妖,一不小心就會被裡面的怨靈吞噬乾淨。
“不管有多危險,我都要去。至少讓我看看,如今的他到底是什麼模樣。”如意卻是一副什麼也不怕的樣子。
只要能讓她見到駱瑞生,就算是刀山火海又何妨?
喬薴詩往前走了一步。
追雲轉頭看向她,不悅道:“你這意思,不會是也想去吧?”
他的眼神在喬薴詩身上打量了一番,沒有說什麼,意思卻再清楚不過。
如今她這肉身,可承受不住百鬼淵的重重怨氣。
她若是就這麼進去,這肉身怕是會留在裡面出不來了。
“我當然沒有那麼蠢了,不過我也想看看那駱瑞生究竟是何方神聖,所以,我想讓你將這面鏡子帶下去,讓我也能看看百鬼淵的風景。”
喬薴詩才不會蠢到去百鬼淵,但她對裡面的一切着實好奇,所以就想通過鏡子來了解。
追雲將鏡子接了過去,帶着如意走向了百鬼淵。
喬薴詩在一旁坐下,打了個哈欠,睏意襲來。
“上尊,可不能睡,萬一那神獸回來了怎麼吧?”阿蔓在她的腦袋上提醒道。
“你先前去查宮寂塵的來歷,什麼也不曾查到,對吧?”喬薴詩問道。
阿蔓晃了晃身子,“奴婢不是已經給上尊看過了嗎?的確什麼也沒有查到,奴婢可沒有欺騙上尊。”
“你覺得,他與我,會不會曾經認識?”喬薴詩幽幽然開口。
阿蔓驚得差點從樹枝上掉下來,“這難道不該是上尊最清楚嗎?怎麼倒是問起奴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