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方纔看到了我娘。看來,他在對付你的同時也在對付我。不過,那已經不再是我的弱點了。”
上次喬薴詩已經幫助他走出了那段陰影。
所以這次他纔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他的怨氣,怕是很難消。除非見到蔓蔓。可蔓蔓的魂魄散落在何方,根本無人知曉。抓他回百鬼淵也不容易。現在好像只有一條路能走,那就是……讓他灰飛煙滅,徹底消失。這樣,就不用再絞盡腦汁想如何抓他,亦或是如何用結魄燈召回蔓蔓了。”
喬薴詩知道駱瑞生還在附近沒有離開,所以她的聲音故意放得很大,爲的就是讓他將自己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她對駱瑞生的警告。
相比起另外兩種法子,讓他灰飛煙滅可要簡單多了。
畢竟她還得擔心,駱瑞生會不會被那神獸利用。
這倆要是聯手,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喬薴詩可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你有辦法讓他灰飛煙滅?”宮寂塵並沒有領會她的用意,而是奇怪於她明明有法子可以解決問題,爲何沒有那麼做。
“當然,我可以讓他徹徹底底消失,就連結魄燈也找不回來。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那樣的法子。畢竟師父告誡過我,那樣會損傷我的修爲。我可是好不容易纔修煉到這一步的,又豈能爲了他功虧一簣?”喬薴詩回答。
她說的並不全是假話,讓駱瑞生徹底消失的確會損傷她的修爲。
但以她如今的能力,還不足以做到。
不過,嚇嚇他也不是不可以。
萬一他被嚇到了呢?
不就會乖乖合作了麼?
“看來,在你心裡,追雲也沒有那麼重要。”宮寂塵暗自竊喜。
如果追雲對她來說足夠重要的話,她肯定會選擇犧牲自己的修爲。
但她並沒有那麼做,而是眼睜睜看着追雲被抓,自己還在這裡慢條斯理地對付駱瑞生,半點看不出她有多心急將他給抓住。
“追雲對我來說原本就沒什麼重要的,只是他會遭此劫難原因在我,我心中過意不去,所以必須要將這個問題給解決掉。”喬薴詩可不想讓他有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追雲和辰樾早就已經名草有主,若是被旁人誤會她與這惡人有什麼,她以後回到天界如何擡頭?
“時候不早了,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宮寂塵將兩張椅子拼起來,打算委屈自己一個晚上。
反正他們兩個不可能同牀共枕,他還不如將牀讓出來,省得她說他小氣。
“督帥大人身子精貴,我看還是我來睡椅子吧。”喬薴詩看在他用幾滴血治好了自己的傷的份兒上,將牀讓給了他。
宮寂塵原本想與她客氣一下的,可她已經蜷縮在椅子上偏過頭裝睡,一副不打算再理會他的樣子。
他只得作罷。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睡下,而是等了一會兒,待到他認爲喬薴詩已經睡着了,悄悄走到她身邊,打算將她給抱起來。
可還沒有能碰到她,她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你要做什麼?”喬薴詩不悅地看着他,目光裡帶着深深的冷意。
如那日她接受審問時一樣冷。
“我不過是以爲你睡着了,想要將你抱到牀上去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你這般瘦弱,睡在椅子上應該會硌得慌吧?”宮寂塵如實供述。
喬薴詩一怔,她還以爲宮寂塵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不過仔細想想,他對她能有什麼非分之想?
怕是打心底裡看不上她這個鄉下丫頭。
若不是有心中那一丟丟愧疚吊着,他怕是早就已經轉過身不理會她了。
“我該有肉的地方也是有肉的,纔沒你說的那麼瘦骨嶙峋!”喬薴詩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
嗯,是有點太瘦了。
不過多吃吃多養養就行了。
誰讓原主之前在鄉下過的日子那麼苦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宮寂塵覺得自己的話裡明明沒那意思,怎麼就被她給曲解了?
她的腦子裡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
“你不是這個意思最好。”喬薴詩說罷,翻了個身,不再理會他。
宮寂塵也知道,以她的警覺,縱然真的睡着了,被他碰一下也會醒過來,於是也就不再當好人,轉身到牀上躺了下去。
喬薴詩見他已經睡下,閃身到了月窟裡,揉着自己發疼的腰。
不硌得慌纔怪!
她是爲了給自己挽回些許面子才那麼說的,可實際上,讓她睡在兩張椅子拼成的牀上,根本就睡不着。
喬薴詩掐着時間,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原位。
待到天一亮,他們就坐上馬車出發了。
爲了不佔位置,竹心化身爲一小節竹子,躺在了喬薴詩的手心裡。
客棧在他們身後一點點消失。
沒有竹心經營,客棧自然不會有什麼生意,所以這段時間只能歇業。
從日出到日落,他們總算是到了伽藍寺。
曾經香火鼎盛的寺廟,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喬薴詩在廢墟之中轉了一圈,忽然說道:“你覺不覺得,這廢墟看着很眼熟?這幾個神殿的位置,還有後頭那禪房的位置,都與之前出事的那間寺廟一模一樣。”
宮寂塵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還真是如此。
“你懷疑……”
“我懷疑,那寺廟的主人,並非是那隻神獸,而是如意。是她將伽藍寺原封不動地搬了過去,再利用伽藍寺騙人。她收集那些怨氣,是爲了助力她進入百鬼淵,救出駱瑞生。她先前在我們面前展示的,並非是她的本來面目。甚至連伽藍,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
喬薴詩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切竟是如意在背後作祟。
那天她會射傷那隻神獸,恐怕也是她與神獸一早就商量好的。
它們共同做了一場戲,將餘下的幾個人耍得團團轉。
“還是先到附近找個人打聽一下伽藍寺爲何會變成這樣再下結論吧。”宮寂塵在伽藍寺附近轉了一圈,發現周圍的院子全都空空蕩蕩的,無人居住。
裡面亦是掛滿了蜘蛛網,處處是塵土,顯然已經荒廢許久了。
看樣子,應該是與伽藍寺同時荒廢的。
“這附近怕是沒法找到答案了,只能到鎮上去打聽了。”喬薴詩轉頭看了一眼竹心,“你與我們可還同路?”
她只說同路,並沒有說過她的目的地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