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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曉曉在自習室找到我的時候我正背單詞背的昏天黑地,看見她跑過來我就知道準沒好事。

“你怎麼跑這兒躲着來了?曲會長電話都打到宿舍了,我拉出我們歐家老祖宗來保證他都不相信你不在宿舍。”

我揉揉眼睛,感覺右眼皮地震一般的跳,“他再騷擾你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歐曉曉猶豫,半響,小聲說:“真嚴重到這地步啊?會長幹嘛了你這麼生氣?”

“沒幹嘛,真的,我這人小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只有出了天大的事你纔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我們倆身上還能出什麼大事啊,我就是挺累的,一聽見他說話更累。”

“洛冉,你們到底怎麼了?跟我說說吧。”

我笑,看見她嚴肅的眼神笑的更開心,“真沒事,聽過七年之癢嗎?我和曲楓楊也出這個問題了,在一起沒話說,過段時間就好了。”

“和他沒話說?曲楓楊要是聽見你這麼說一準衝過來掐死你的心都有了。洛冉,別太沒良心啊,他對你多好啊,知冷知熱的,你媽都不見的做得這麼細緻。”

“是是,你說洛冉這人多可恨,佔了這麼大一便宜還拿着勁兒,五馬分屍都不帶可憐她的。”

“我看也是。那你趕緊給他回個電話啊,我先走了。”

我點點頭,看着她風風火火的跑開。

早就知道曲楓楊這孫子惡毒,衆人面前端着一副受害者的姿態,還動員歐曉曉來給我說教,好像我是拿着毒蘋果硬往他嘴裡塞的黑心皇后。

想想我也真憋屈,和他在一起,除了滿足我點虛榮心,什麼好處都沒撈着,還從一純真善良的小紅帽直接調檔爲大尾巴狼,這落差大的,讓我情何以堪?

我收拾書本準備離開,趕緊找個小飯館解決溫飽問題,路上碰見什麼不該碰見的人我就欲哭無淚了。下了主樓,陽光放肆的刺眼,恍惚中看見一高瘦身影走過來,忽然就想到似是故人來一類的詩句,等陰影斑駁了光線,我看清那人的臉的時候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那陰影就是他那腦袋。

我擡着頭看他,逆光處,他的眼神不夠深邃不夠深情,只能勉強歸爲複雜。

我晃晃眼睛,知道有些事一定是註定的,於是我拍着他的肩膀說:“楚熙,你請我吃飯怎麼樣?”

楚熙瞪大了眼睛看我,還沒吃就一臉噎到的表情。

我挑了個極其簡陋的麪館,以防被某人找到。

楚熙盯着我一直看一直看,碗裡的麪條絲毫未動。我嚥下一口湯,說:“你別看我,一會我結賬。”

他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洛冉,你最近好嗎?”

“你說這話就忒假了,天天上課都見面你不知道我好不好?想說啥就直說,別藏着掖着的,我都替你累。”

“你和我哥。。。”

“我現在不搭理他了,滿意了嗎?”

楚熙沉默。

我轉頭看他,說:“我就是不搭理他,你也沒機會。”

楚熙低頭吃麪,乖巧非常。

結果那頓飯還是他付錢,我翻遍全身只找到一枚硬幣,還是五毛的。

我說楚熙,這次真是謝謝你,下次我請你好了。

他的眼中微有閃爍,又小心的壓抑下來。

我心裡一抽一抽的疼,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

出門的時候他跟在我後面,我放緩腳步走的很慢可他還是走在我後面,走着走着我聽到他微弱的嗓音,像是暮夏輕軟的蟬鳴。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他清俊精緻的臉龐。

一個男生怎麼會有這麼妖嬈的眼神。

那麼憂傷的清澈,一望就註定淪陷的清澈。

他說對不起。

小冉對不起。

我擡起頭看天,一片混沌的藍,深處有和我一樣的迷茫。

我說楚熙,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上帝會保佑你。但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飛快的淡定飛快的成長,學會如何和你相處,如何原諒曲楓楊。

楚熙清淺的笑,也許寂寞,也許絕望,漾起深沉的溫柔。

他說小冉,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只希望你不要不理我,你的漠視,讓我比死還難受。

浮雲悠揚而過,留下淡漠的光影,如同隱忍的疼痛,逶迤成一道道的綿延無期的痕跡,一路曲折向前。

在那個午後的街道,天空湛藍如洗,我再次心痛到無淚。

“早就跟你說過,曲楓楊那人忒滑,這回嚐到苦頭了吧?”

“何翠花你這人真不厚道,我都這麼傷心了你還往我傷口上撒鹽。”

“撒鹽多跌份,撒就撒辣椒粉。別蒙我了妹妹,你要是真傷心,早跑牆角哭去了,還有力氣跟我臭貧?”

“哭頂啥用?不是你說的嗎?咱得掄圓了胳膊狠狠的抽那些說瞎話的小王八蛋,愛玩知音派的抽左臉,喜歡裝深沉的抽右臉,得讓他們哭給咱看,一邊哭一邊喊娘。”

“哈哈哈,好樣的,深度貫徹我的思想,落實我的方針,可咱別光說不練啊,你倒是跑到曲楓楊面前揪着他的領子喊一句‘我操你媽’給我看呢。”

“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我纔不上你的套。”

“捨不得就直說好了,你這農奴永遠也別想翻身把歌唱。”

我聽的咬牙切齒,心想那天我要是精神錯亂一刀結果了曲楓楊都是你丫這禍害的錯。

“小冉啊,姐姐跟你掏心掏肺的說件事。”

“把你那些心肺腸肚的塞回去吧,我不稀罕。”

何翠花極度噁心的說:“上帝賦予了我沉重的使命,我這個美麗善良的天使準備履行我的職責了,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虜獲一個純情小處男的心,安慰他寂寞已久的靈魂。”

我聽得一陣心驚肉跳,又一活蹦亂跳的生靈即將喪命其血盆大口之中,“人家也是娘生爹養舅舅疼的娃,下手輕點啊。說說名字,我奔喪也有個準備。”

何翠花笑,聽着很苗若蘭實際很梅超風的說:“就是你那青梅竹馬的小杜同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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