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那如果……
李廣陵腳下一轉,施展身法,拉了一箇中年男人,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推向城門外。
他出不去。
中年男人呆愣愣的站在城門口,臉上仍然沒有表情,只是一個勁的盯着李廣陵。
李廣陵雙眼微眯,在中年男人走到城門口的時候,並沒有薄膜出現。
而是他自己的身體自動阻擋他出去。
無論是他自願的還是別人設法讓他出去,他體內的灰氣都緊緊黏在石像城的一草一木上,不會離開。
李廣陵收了劍,站直,嘴角勾了一抹笑,本來平凡的面容竟顯示出從容的姿態來,身姿瀟灑恣意,一派風流。
他回身準備走回笑口開,無視了盯着他離開的石像城居民,閒庭信步,毫不在意。
是灰氣。
李廣陵看着自己身體周圍薄的可以忽略的灰氣,思考了片刻。
這些人……還是人嗎?
李廣陵看着血棺,面色微凝。
李廣陵想了想,這是法陣的最後一個契點。
狼心狗肺的東西!
祭臺上的人依舊沒有動,漆黑的眼珠盯着老者。
辣眼睛。
大漢吃了這裡的飯,還不少。
賊眉鼠眼的青年不受控制的從石柱下走出來,面色恐懼到猙獰。
城裡的石像難道都是這麼來的?!
這大概是昨天晚上睡的那張牀的緣故。
自身灰氣多的人會受到強力的阻隔,灰氣少的人受到的限制就越少。
李廣陵皺着眉頭,抽出劍。
再礙事,先打了再說。
“你這個小王八蛋!”老者踹了青年一腳,將他踹向人羣,自己飛快的向祭臺下奔去。
阻擋他的薄膜力量並不強,與大漢所遇到的來比甚至稱得上是輕柔。
“老東西,憑什麼要我死!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替我死又怎麼樣!”
流了這麼多血,他們身上的灰氣達到一個頂峰,生氣幾近於無,但是他們的身體好像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心裡一個勁的謾罵青年。
發喪的隊伍來到城西的一個小角,這裡用石頭搭成了一個粗陋的祭臺,祭臺旁邊零零散散的樹立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石柱,樣子普通,但是卻被篆刻許多不知名的符文,密密麻麻,有些滲人。
紅霧聚集,然後落在石棺,石棺旋轉起來,猛的立起,繼續旋轉,石棺一點點被染成紅色。
祭臺上的人停下動作,一同呼喊,語氣毫無起伏。
李廣陵面色有點凝重,這麼說起來,那紅布條是用鮮血染成的。
雖說看上去有點玄妙,但是也太醜了吧。
賊眉鼠眼的青年掙扎着想要向後仰,但是他的腳卻不受控制的登上祭臺。
祭臺上的人跪下來,用石塊劃破了手腕,血液蜿蜒着流向石棺……
要不是幾人擡着的石棺材,李廣陵也不能確認這是送靈的隊伍。
“跪下跪下跪下——”
祭臺應該已經存在了很多年,泛着一股古舊的味道。
這樣的人不值得他救。
原來如此。
這個蠢貨!
“回來回來回來——”
李廣陵嗅了嗅,味道極淡。
“上來上來上來——”
如果再在這裡待下去,早晚就會和這裡的居民一樣,永遠被困在這裡。
“啊啊啊——別殺我,別殺我——”
李廣陵:……
即使他認爲就算是發出聲音他們也不會在乎,但是他還是覺得,謹慎爲妙。
他們將老者和青年化成的石像扔在另一個方向的祭壇下,李廣陵竟然發現那裡有個大坑,坑裡有着許許多多的石像。
李廣陵收劍回鞘。
不詳的感覺。
後面發生的事情也證實了他的想法,是如此正確。
“不——你們對我做了什麼?!放開我啊——”
艹!
老者不受控制的走向祭臺,與青年被押在一起。
片刻之後,生機具無。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敢出賣我!”
“回來回來回來——”
“那個石柱後面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去殺他去殺他啊——”
“上來上來上來——”
“咔嚓——”
李廣陵隱了身形,雖說無法使用靈力,但一些步法還是可以使用的。
兩人相互對罵。
這裡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旁處發喪都是白靈蕃,這裡卻是紅色。
人們臉上沒有明顯的悲痛之色,甚至連送靈的嗩吶都沒有。
石棺被擡到祭臺中央,衆人呈圓形分佈將石棺圍繞在中央,然後整齊的解下自己手臂上的厚重的紅布條,向天一揚,紅布條升到空中,被一股灰氣解析成碎末,然後變成紅霧。
老者見狀,扭頭便跑。
兩人最終還是被綁在了一起。
是喜喪?
還是……
這裡人煙稀少,更加寂靜,連他們樣子奇怪的居民房都很少見到。
兩人的身體一寸一寸變灰,幾瞬之後變成了石像。
在這裡呆的越久,用過這裡的東西越多,灰氣的含量就會越多。
“出來出來出來——”
這就出現了一個很搞笑的現象:青年曲着腿仰倒在地上,拼命的摳着手下的臺階,但是腿卻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跟着前面發喪的隊伍,沒有發出聲音。
這玩意……不會在跳舞吧……
“誰。”
極淡的血腥氣。
兩人身上的灰氣被石棺吸收,生氣暴漲。
這些人身上的灰氣粘合在一起,連成了一塊灰布,將石棺裹得密不透風。
李廣陵一愣。
兩人被押到石棺前。
李廣陵撇了撇嘴,覺得自己有毛病。
李廣陵聳了聳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
李廣陵有些無語。
活該,都不值得救。
太奇怪了。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要想那麼多了。
那……會是誰的血?
人們的表情麻木,好像劃破的不是他們的手。
血紅的石棺一點一點的又變回灰白色,衆人站起來,然後脫掉衣服,做着奇怪的動作。
但怎麼才能不依照老闆的意願辦事呢?
然後他們繼續跳起了舞蹈。
李廣陵:……
半個時辰之後,幾人又擡起石棺,按照原路返回。
所以……
他們是來幹啥的?
祭祀?跳舞?
李廣陵壞心眼的想,大概就是找個由頭跳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