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胃病
“沒什麼不對，”阿木神情懨懨，“我對這個姓氏本能地感到噁心而已。”
個人喜好問題，景真也無話可說。
雖然大家都相處了不短時間，也算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但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對所有事情都保留着一種尖銳的攻擊性。
哪怕是戰友也一樣沒有什麼太好的脾氣。
更何況嚴格算來，阿木是她的頂頭上司。
能來這完全是她的原因。
“對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來着？”
景真突然問，沒頭沒尾，眼中似乎有一瞬茫然。
阿木頓了頓，皺眉道：“你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如果這一次還不成，你夢裡的我也留不下來，何況我直覺這一次的情況不對。”
“有什麼不對？”
“現在說不清楚，”阿木想了想道，“可能和我的計劃有一點偏頗，但也沒什麼太大差異。”
景真沉默了一會兒：“已經靠遊戲延緩病症太久了……我成爲您的累贅了嗎？
“我其實已經感受到了，這種病帶來的不是衰老，而是愚蠢、無知、退化，看着自己變成一堆爛肉靜待死去。”
她說着，忍不住顫抖，露出無法抑制的恐懼和決絕。
“我不想自己變成那樣，我還想做新世界最偉大的詩人，我還想在您勝利後給家鄉帶來最好的教育，我想清醒地看到未來，我不想變成一灘連詩歌都寫不出來的爛肉，我……”
“爲我驕傲吧，”阿木淡淡道，“我度過了無數個無與倫比的絕境，與痛苦分庭抗禮——詩人從不畏懼病魔。”
景真怔愣。
“這是你的詩，”阿木偏頭看她，神色平靜，“我希望你能將你寫詩時的心境銘記於心——下次再要死要活前先想一想自己臉疼不疼。”
“我不會再安慰你第二次，這麼大人了別太玻璃心。”
阿木收回視線道：“我要去看看那個怪人，你儘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景真啞然，半晌才張了張嘴：“……好。” ……
“這邊經常停電，下暴雨的時候物資送不上來，因爲大山沒辦法修路，有一次送不上來水，我們喝沉澱的泥巴水，上吐下瀉，但是沒辦法，也是那段時間投入了很多錢在邊境修路啥的。”
巡防結束，天也暗了下來，大家圍坐在燃着驅蚊艾草的石槽周邊，邊吃晚飯邊聊天。
說話人正是巡防的王隊，他皮膚黝黑，在火光中襯得臉色泛紅。
似乎覺得是記者的採訪，他專門挑了自己最在乎的話題。
“之前看過網絡上的一些言論，說我們和電詐有勾結，但我們和電詐真的沒關係，我們攔了，但根本不可能全部攔下來，我們也沒辦法。”
王進說完，又從一旁拿起一小壇酒，遞給在一旁的權珩二人。
雖然隊裡規定不能喝酒，但明天不巡防的人喝一點也不算違規。
“是紅河地區的甜白酒，喝一杯吧，度數不高，就是小孩子也是可以喝的。”
雖然這麼說，但酒過三巡，王隊漸漸眼眶發熱，臉頰微燙，一雙眼睛已經有了淚光。
“你可能想不到那些人爲了不被抓住，前面那將近90度的山谷，都敢直接往下衝……明明我們不是要害他們啊。”
權珩沒說話，看着杯子裡清澈的酒水，一飲而盡。
一頓晚飯耗時良久，柴火燃燒的響動和夏季的蟬鳴此起彼伏，星子在很高的夜空中浮出，閃爍，像是和人間對應某種暗號。
“喝酒？給我來一杯。”
身後傳來聲音，景真說着坐在一旁。
阿木剛要說話，她便偏了頭：“你胃就剩三分之一了，就別喝了吧。”
權珩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心中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