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至親
“是他們養的小鬼？”唐不良看向案臺，當機立斷，“我去把小鬼砸了。”
“現在砸有弊無利，”權珩道，“那些東西不是用來保護它的，是用來束縛它的。”
“但門被鎖了，”唐不良冷靜下來，取出刺刀，“這麼下去我們會被困住，打破束縛才能真傷到它，我以前開過一個小鬼地圖，攻擊這些鬼手陰影都沒用，但等它們攻擊過來，我們……”
鬼手從四面八方撲抓而來，唐不良就地一滾躲開攻擊，繼續道：“——很難擺脫，而且我的武器沒有靈異傷害，對鬼魂沒有攻擊效用，恐怕……”
“呲——！”
【叮咚！KP提示：您已使用道具卡“惡靈釘”】
灼燒雜音和小鬼怨恨的痛叫響起。
唐不良驚了下，偏頭看向被灼燒縮回的鬼手，又見權珩手中長釘：“你怎麼……”
“哦，時間太急，沒來得及說。”
權珩擡了擡手，指間惡靈釘變成道具卡，下一秒又變回長釘。
“我和前輩一樣，跟吹笛人交易了道具卡。但我看前輩沒有想用的意思，是要我直接幫您寫骨灰盒寄址嗎？”
唐不良：“……”上當了。
他以爲祠堂這麼明顯的圈套，權珩敢進是有破局方法。
沒想到這人確實是有，但要他自己承擔代價，順便消耗他瞞着彭啓南得到的道具卡。
果然老虎的毛不好薅。
“一次性道具卡，效果是【淨化】，”唐不良認命取出道具卡，“二十米範圍內所有靈異魂魄類怪物都會受到影響，攻擊性削弱50%，時效五分鐘。”
“使用，”權珩頷首，“然後用【萬能鑰匙】開門，把那對夫妻引進來。”
彭啓南被唐不良所殺，他的道具卡也理應落到唐不良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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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KP提示：您已使用道具卡“淨化噴霧”】
【叮咚！KP提示：您已使用道具卡“萬能鑰匙”】
清新溫和的霧氣從道具卡散出，壓倒式驅散香火嗆鼻的煙霧，唐不良開門而出。
“你幹什麼？你——啊啊！！不許抓我頭髮！”
“你給老子放手！臭小子你想死是不是……”
兩秒後門外爭執，夫妻兩人的怒罵慘叫刺耳。
權珩轉身，剛要接近的鬼手立刻躲開釘子，猶豫地探了探又彆扭着縮回。
“小孩子都怕疼，”權珩溫聲，“吃了教訓，就別再撞上來。”
牆壁上幾十雙鬼手擰巴在一起，像是挨訓後忐忑不安又有點不服氣的小姑娘。
權珩撩開礙事的紅繩鈴鐺，走到案臺旁揭開紅布，半成型的胎兒擠在罐子裡，和預測劇情中一模一樣。
“放開我啊啊——！！”
唐不良把瘦弱男一腳踹進屋，拖着女人頭髮進祠堂，轉身關門上鎖。
女人捂住頭皮與權珩對視，忍不住瑟縮一抖，眼中透出怨恨。
“姑姑啊，”權珩並不在意，她左手搭在案臺，晃了晃右手中的漆黑長釘，“你覺得表妹在裡面……開心嗎？”
女人神情驟變：“不要砸——！！”
“砰！！”
惡靈釘錐破玻璃罐，防腐液“嘩啦”四散，巴掌大點的慘白胎兒隨之滾出，在死寂中突然微弱地咳嗆了幾聲。
女人驚恐尖叫。 鬼胎被吵醒，抽搐了幾下畸形的手臂，皺巴着臉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看到嚇傻的“父母”。
“啊……嚶……吶……”
她眼前一亮，伸了伸軟趴趴的手指，努力彎起點笑，但她連五官都沒有長好，不管笑的多開心多討好都醜陋又驚悚。
“鬼……鬼！她出來了！她出來……”女人嚇得雙腿癱軟，哆嗦着想向外爬，嘴裡連話都說不清。
鬼胎沒聽懂母親的話，她期待地用盡全力向自己的父母伸出手，像是在渴求一個擁抱。
男人恐慌地瞪大眼，咬牙撈起地上的碎椅腳，怒斥道：“趕緊滾回你的罐子裡，賠錢貨！還不快回去！看什麼看？你伸手想做什麼？！”
鬼胎在吼聲中愣住，嘴角拼命揚起的笑一點一點融化了，她垂下手，靜靜望着自己怒吼、恐懼的父母，良久才非常遲緩地眨了下眼，難聞的骯髒的防腐水從她的睫毛顫墜，恍惚間像在流淚。
不過她只是一個醜陋的怪物，一個獲利的工具。
約莫……不會流淚。
鬼胎咯咯地咧起嘴笑起來，整個房間都隨之顫抖，無數的血手印攀上牆壁，無法窺探的陰影死死從身後攥住女人頭髮，咬住男人大腿，恐懼與疼痛淹沒至親。
“啊啊啊——！！”
鈴鐺瘋響，血繩斷裂。
三分鐘後。
【叮咚！KP提示：玩家權珩/唐不良殺死怪物“一家三口”，各獎勵150枚遊戲幣！】
滿地都是殘肢碎片，男女的衣物也碎的不成樣子。
鬼手隨着小鬼耗盡的怨氣散去，殘缺的胎兒失去生機，變成縫着鈕釦的人偶娃娃。
“剝皮做成她血肉，鈕釦縫成她雙眸，”權珩彎腰撿起溼漉漉的人偶，觸感近似泡皺的肉皮，“報完仇就變回了人偶，怨氣都是對着父母撒出來的。”
“沒有生恩沒有養恩，本來夭折後可以直接投胎，卻被父母做成了小鬼，”唐不良拍打掉自己雙臂的灰塵，“怨氣不對他們對誰？”
權珩將人偶放在桌面，拽過一旁的紅布蓋住，這才轉身從屋內摘下黃符。
“拿這個做什麼？”唐不良疑問。
“我說過了，”有些黃符已經在小鬼出來時自行燒燬，權珩挑着能用的摘，頭也沒回地回答，“零元購。”
“……你真就爲了幾張破符？！”
見權珩點頭，唐不良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氣按住火，靠着牆壁轉移話題。
“這符籙都鎮不住小鬼，用處不大，還不如玩家裡那個道士畫的呢，遊戲裡也管用。”
“道士？”權珩來了點興趣。
“嗯，一個不太正經的道士，還是這個賽季的新人，不過玩遊戲很厲害。”唐不良心不在焉，忍不住追問，“所以你來三樓就爲了搶劫？沒有任何其他收穫，白搭兩張道具卡？”
“當然有。”
“比如說？”
權珩把完好的黃符折起迭好，放進外套口袋：“比如說我找到了殺死鬼媽媽的方法。”
“哦，你找到了殺死鬼……”
唐不良被這輕飄飄的語氣哄住，說到這猛地卡頓幾秒，後知後覺地瞪大眼，震驚直身：
“——你說你找到了什麼？！”
權珩只是笑了下：“沒什麼，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