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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解救

037解救

另一邊,林墨和肖騏邊打聽邊找,也來到了電子技校門口。兩人順着校門口對面的網吧開始搜尋,一連幾個店面,都不見祝美人影。林墨的手隱隱作痛,但也顧不上休息,天色愈晚,林墨的心愈發地焦灼。

挨着的這家店是錄像廳,那時學校附近有很多類似的小店,好一點的有幾個包間,包間裡有臺電視,連着DVD,放完一部,老闆會進來換張碟,接着放。有些所謂的高級包間還有些限制級的碟片。

林墨挨個房間闖,有的一目瞭然的就說聲對不住再退出來,還有些房間推門進去,烏煙瘴氣,隱約見到搔首弄姿的女人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被林墨一闖,有些脾氣大的劈頭蓋臉給林墨一頓罵,林墨找人心切,也就忍了。

最後,來到了二樓角落裡的一個包間,肖騏推了推門,上了鎖。再敲門,裡面的聲音先是短暫的停了一會兒,之後,傳來一個粗啞的男聲,“滾開”!

林墨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地聽了聽,回頭跟肖騏說:“裡面好像有女孩兒的聲音”,便又急促地敲起了門,這次,他清晰地聽見了裡面有人在喊 “救命!”

林墨退後一步,衝着門鎖的上方擡起右腳,猛地踹了過去,門板應聲而倒。這種小包間都是臨時隔斷的,門多是裝飾,中看不中用。

肖騏扶住退了幾步的林墨,一起朝裡看去,那個外號“磕巴”的人正手忙腳亂地往祝美嘴裡堵着什麼。看到門板被踹壞,林墨和肖騏站在門前,老三和磕巴大驚,匆忙蹦了起來。

見到林墨出現,祝美一下子撞開了磕巴,跌跌撞撞地奔向林墨,林墨伸出左手,摘掉了祝美嘴裡的布條。祝美的雙手被綁在身後,肖騏趕忙拆掉,祝美的手腕被勒得一片通紅。

無人出聲,電視裡傳出不堪入耳的聲音,讓人面紅耳赤的音量逐漸大了起來,肖騏的臉紅成一片,林墨走過去踢掉了電源插頭。

林墨看向祝美,祝美臉紅紅的,衣襟散亂,臉上還有些抓痕,林墨見了,氣衝心頭,肖騏按住了欲發作的他,在他耳邊道:“看樣子人沒事,此地不宜久留,他們的地盤,你還受着傷。”

林墨的右手此時已經腫痛難忍,他默默點了點頭,肖騏把校服脫下來披在了祝美身上,拉緊拉鎖,扶着她向外走去。

老三和磕巴被最初林墨的氣勢鎮住了,此時回過神,衝到門口攔住三人。

“想走?沒那麼容易,這小妞白天到我們學校鬧事,還咬了我幾口,我兄弟被她踢得現在還疼呢。” 磕巴斷斷續續地說,不利索的語流減弱了太多出口的氣勢。

祝美衝口而出,“你們差點把我哥砸死,我不找你們算賬,難道讓我哥白挨那一下!” 剛剛她喊人喊了很久,嗓子已經啞掉,這會兒說話都帶了些破音。

林墨冷冷地看着兩人,“你們砸我的那一下,多少人可以爲我作證,如果一定要鬧,我不介意上公安局去說個分明。故意傷人罪,你們兩個誰擔?你?還是你?”

老三和磕巴對視了一眼,心裡有了怯意。他們畢竟也只是學生,還沒有膽量把事情鬧大,昨天砸林墨那一下,只是一時的衝動,也有後怕,只是後來沒見林墨來找,就當這事混過去了。今天白天祝美輾轉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才知道林墨的傷勢,只是色膽包天,兩人聯手把祝美扣了下來。錄像廳裡的黃色影碟刺激了兩人,若不是林墨他們找來,祝美還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邊林墨和肖騏也想早點結束這一切,把祝美送回家,林墨的右臂實在是經不起這番折騰了。他們見兩人沒了聲音,擡腿便想離開。

剛剛林墨踹門的響動已經驚動了周圍包間裡的看客,林墨他們剛要走,老闆來了。

“誰啊?小兔崽子,在老子地盤撒野,還把我的門,還有電視給踹壞了,就想這麼走啊?” 老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胖子,搖晃着一步步向他們走來,身後還跟着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一副打手的樣子。

祝美拉住林墨的左手,“哥,怎麼辦啊?走不了了。”

林墨晃了下,肖騏趕緊從後扶了他一把,只聽林墨說道:“你開個價,我賠。”

“賠?我怕你賠不起。我這門,上好的實木門板,一扇就得三四千,還有我這電視,TCL的,名牌兒!也得四五千,怎麼,你拿得出?” 胖子一臉蔑視的看着林墨。

林墨一腳踏上已經碎了的門板,“這也叫實木門板,一踹稀碎,哪種樹長得這麼不成材?還有電視”,肖騏插上電視插頭,又傳來了讓人亢奮的污言穢語,“電視怎麼壞了?”

“老子說壞了就是壞了,老子說是實木門板它就是實木的,你們來砸我的場,還想就這麼輕飄飄地走?哪來的小子,膽子夠肥的,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胖子身後的黑衣打手們躬身行禮,齊聲喚了句:“強哥!”

祝美此時是真的後悔了,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自己搞出來的,要不是爲了整蘇佑安,也不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指着老三和磕巴道:“是他們!他們把我關在這裡,我哥是爲了救我才踢壞你的門,要找,就找他們!”

老三和磕巴趕緊拍胖子的馬屁,“強哥,我們在這好好的,您也知道,我們是最不愛惹事的,這妞,脾氣爆得很,我們哥倆可是沒佔着半分便宜。”

胖子見了祝美,和他平時見到的女人不同,祝美身上披着八中的校服,此刻的神情有些不安,膽怯和擔心,他來了興趣,一隻手去抓祝美,嘴裡也不乾不淨起來。

林墨攔在祝美前面,卻被胖子身後的幾人推搡着拉扯開,混亂中,林墨右手的石膏撞到了牆上,碎片落了一地,託着右臂的綁帶也鬆散開來,頭上的汗像水一樣淌下,林墨卻一聲未哼。

肖騏護着祝美,被圍在了人羣中間,也急出了滿頭的汗。

此時,蘇佑安和楊凱也來到了這家錄像廳門口,進去之後,就見很多人匆匆往二樓跑去,聽見有人隱約說到二樓有個女學生,被強哥看上了。蘇佑安臉色一變,拉起楊凱也跟着跑了上去。

見二樓拐角處站了很多人,蘇佑安要往裡鑽,楊凱讓她跟在自己身後,當先擠了進去。越過楊凱的肩頭,蘇佑安一眼看到了林墨受傷的手和滿地的石膏碎片,“林墨!” 蘇佑安推開楊凱,跑到林墨身邊,扶起他的右手。見林墨疼得滿臉是汗,拉拉袖子,擡手替他擦掉。

楊凱視線隨着佑安的身影跳躍,她臉上的焦急與心疼是楊凱從未見過的,自己的眼裡只有她,而她卻毫不猶豫地奔向了他。楊凱看向中間的那個女孩兒,那就是林墨的妹妹,他只看了一下就別開眼,對上了林墨的目光。

林墨愣了一下,低頭去看蘇佑安,蘇佑安這會兒正幫他重新綁好繃帶,沒注意到林墨的疑問。楊凱先出聲打了招呼,“林墨,你沒事吧?”

林墨開口:“回來了?我還好。”

肖騏聽林墨說過楊凱,現在見到本人,比想象的要更成熟,他朝楊凱點頭示意,又轉向胖子。

“什麼情況?從哪找來救兵啦,呦,又來個妞,這個更養眼啊,看她那小臉嫩的,能掐出水來。” 胖子掂着手裡的包,往蘇佑安的方向邁了幾步。

蘇佑安已經處亂不驚了,這幾年也碰到過幾回類似的事情,她的身手用來自保綽綽有餘。可林墨和楊凱卻見不得胖子對她的輕薄,即便是說也不行。

林墨擋住了胖子上下打量蘇佑安的猥瑣眼光,站到了胖子的面前,兩人只隔了一步遠,誰都不肯讓步。

胖子要撥開林墨,看準了他受傷的手,蘇佑安豈肯,正要發作,楊凱穿過那些打手,拍了拍胖子的肩,沒待胖子回頭,直接卸掉了他的胳膊。胖子右臂脫臼,劇痛傳來,一條胳膊噹啷着,左手抱着掉了環的胳膊“嗷嗷”地叫痛,嘴裡卻還不忘罵人。

跟在他身後的那些打手,見楊凱傷了他們老大,一起衝了上去。這些個人平時仗着人多,走路都橫着來,沒把楊凱放在眼裡,卻根本近不了楊凱的身,三拳兩腳地就被撂倒了一片。胖子本來還有些仗勢,見了這個場景,連聲都不敢出了。

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汪勇帶着幾個人趕了過來,他知道楊凱的身手,倒也不着急。胖子見了汪勇,剛想說話,卻見汪勇走到楊凱面前,“過癮了?”

楊凱拍拍身上的灰,“餘下的交給你了”。

“沒問題,你們先回酒吧吧。” 汪勇走向胖子,一巴掌拍在他被卸掉的胳膊上,又是一聲怪叫。

楊凱不再理會,蘇佑安扶着林墨招呼肖騏和祝美先離開。

街上,夜風習習,楊凱站在路燈下又燃了一支菸,他不想加入那個圈子,只想遠遠地看着她。

“走吧,去門診,你的手總還要打上石膏。” 蘇佑安靜靜地說。

肖騏拉她到一邊,“蘇蘇,你別怪林墨,剛纔我們進去的時候你沒看到,再晚,祝美就真的危險了。”

蘇佑安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這一晚過得跌宕起伏,祝美失蹤,林墨受傷,肖騏來尋,自己到“戰魂”求助,再加上楊凱失控,她突然覺得好委屈好憋悶,看着祝美這個始作俑者默不作聲,一臉瑟縮地在林墨身邊,她再也忍不住地爆發了。她上前一步,揚起手,朝祝美的臉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 空氣中傳來清脆的響聲。

祝美沒想到她會真的打下來,下意識的一躲,卻沒避開,撞到了林墨的右手,林墨哼了一聲。

蘇佑安一巴掌下去,猶自覺得憤怒,可聽見林墨的悶哼,又揚起的手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她看見了祝美勒紅的手腕和臉上細小的傷痕,她握緊了拳頭,深吸了幾口氣,掉頭走開。

林墨沒有追,他覺得自己沒臉去追,祝美一輪接一輪地出狀況,佑佑一次又一次地妥協,他林墨卻做不到對佑佑的承諾。在楊凱面前,林墨更是無地自容。

楊凱跟了上來,他沒見過佑安這個樣子,像是迷路的孩子,雙眼無光的向前生硬地挪動着腳步,後面望去,她瘦削的肩膀塌了下去,不復楊凱記憶中的驕傲和快樂。

楊凱快走了幾步,脫下身上的夾克,披在了佑安身上,林墨望着兩人的背影,突然很想追上去,拉回蘇佑安。

祝美在一邊拉了拉他的衣袖,“哥,那個男人是誰?”

林墨看着祝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祝美,我但願你從沒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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