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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庭輝

084庭輝

元寶躺在牀上,百無聊賴地做仰臥起坐。

“一個,兩個,三個…………十個,做完了!”

“元寶,你是川妹子噻!你不是東北銀兒!”

“怎麼了嘛?”

蘇佑安登上元寶的凳子,在她耳邊說:“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你是做完了四個,不是十個!你欺負我平翹舌不分是不是?”

“難得糊塗,我的好蘇蘇,人家哪裡敢欺負你啦,人家現在抱你大腿都嫌來不及好不好。”

蘇佑安沒接她的話茬,問道:“橙子最近怎麼總是神神秘秘的,老往外跑什麼?”

一說八卦,元寶馬上精神了起來,“蘇蘇啊蘇蘇,做人呢,不能這樣子,重色輕友的事情不能做哦。”

蘇佑安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重色輕友?你說的是我嗎?”

“哼哼”,元寶翻了個白眼送給天花板,“這屋裡還有別人嗎?”

蘇佑安剛要說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元寶攤開雙手,“諾,色來了。”

蘇佑安接起電話,果然是楊凱,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半,楊凱說他在籃球場和許庭輝一起打會兒球,讓佑安不用着急出來,什麼時候餓了就來球場找他,還說今天他做東,請許廷輝吃飯,讓佑安問問元寶阿水有沒有時間願不願意一起來。

放下電話,蘇佑安有些奇怪,看看元寶,說道:“楊凱也真是的,怎麼不問問橙子有沒有空?”

元寶擺擺手,“不用問,楊凱比你厲害多了,一會兒你就等着瞧吧。”

蘇佑安帶了一瓶溫開水給楊凱,元寶在一旁看得清楚,楊凱接過水杯時眼睛裡閃出狂喜的光芒。元寶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海誓山盟抵不過一杯水的溫暖,再美的過往也都只是曾經,更何況,還是突然就銷聲匿跡了的曾經。

蘇佑安這會兒沒空理會元寶翻涌的心情,她最近受到的驚嚇比較多,再多眼前的這一個也不算什麼,可即便如此,當她看見橙子的手握在許庭輝手中時,還是不能自已地後退了小半步,偏巧隔壁場一個籃球飛了過來,眼看着砸到她的白色連衣裙上,下一秒,蘇佑安就被帶進了固若金湯的懷抱裡。

"楊凱,她她她,他們……"蘇佑安指着橙子和許庭輝握在一起的手,擡眼望向楊凱。

“她什麼她,笨蛋丫頭,這還用問嘛,倒是你,老是心不在焉的,讓人替你操心。”

“呵呵,哈哈”,元寶在一旁笑話她,“沒事楊凱,你可以僱我照顧你們家蘇蘇,我要求也不高,你知道的,一週一個全家桶搞定!”

“去,哪個要你照顧,要你照顧我,估計會把我的口糧全照顧到你的肚子裡去,說正經的元寶,他們倆,到底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阿水搭過元寶的肩對蘇蘇說道:“什麼時候你不知道?還不就是那次看電影之後,要給楊凱去拷電影,橙子這個美人,直接把自己當一計,正中了許公子的下懷。”

“所以橙子最近神神秘秘地,是和庭輝在約會?”

“不然呢,難道和庭輝組個互助小組,跟你和楊凱小時候似的,補課?”阿水的嘴也是蠻毒。

元寶樂得前仰後合,“蘇蘇,我實在想不出楊凱吃癟的樣子有多好笑。”

說着話,橙子和許庭輝就走到了眼前,橙子的眼神閃閃亮,臉上掛着遮不住的笑,許庭輝也是器宇軒昂,一臉的躊躇滿志。看得出來,兩人正是熱戀中,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通通呈現給更加美好的對方。。

“庭輝,你小子厲害啊,看來比那個布拉德皮特還有魅力。”楊凱想着那次看電影的小插曲,打趣他。

許庭輝臉紅了起來,楊凱卻繼續逗他,“兄弟歸兄弟,今天我可算橙子的孃家人,今天的鴻門宴,你自求多福吧”。

橙子見男朋友被楊凱調侃得滿臉通紅,忍不住說道:“論先來後到的話,楊凱,你可是第一個,要見孃家人,也是你先來吧。”

楊凱搖搖頭,“我巴不得能早點接受考驗呢,可佑安還沒點頭,我不敢擅自做主,等有一天佑安想好了,輪到我了,上刀山下火海,你們有什麼考驗,我莫敢不從。”

蘇佑安哭笑不得,問楊凱:“你是金庸迷嗎,莫敢不從,還號令武林?”

“不號,寧願同你歸隱山林。”

“哦NO!”元寶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一行六人來到楊凱事先定好的包間,依次坐下。許庭輝和楊凱不知說了些什麼,兩人推讓了一番,最後還是庭輝坐到了主位。他舉起酒杯,左手還緊緊拉住橙子的右手,有些靦腆地說:“本來今天這局是楊凱攢的,被我給半道截胡了。我想早晚都得見姐妹團,趕早不趕晚,正好今天楊凱也在,人全,正式跟大家通報一聲,我和橙子在一起了。”

“喝酒!喝酒!喝酒!”元寶拿起瓶啤酒,走到許庭輝身邊,衝橙子擠擠眼,問道:“讓你們家老許喝酒,批准不?心疼不?”

橙子本來性格也算是大方,這時也滿是小女兒情態,一臉的扭捏。倒是許庭輝大大方方地拿起空杯,讓元寶滿滿地倒了杯酒,他站起身,當先舉起了酒杯,“應該的,我幹了,大家隨意。”

許庭輝畢竟只是學生,平時這樣的機會不多,一連三杯酒下肚,喝得有點兒猛,腳下就有些飄乎乎的了。橙子瞪了元寶一眼,拉許庭輝坐下,替他夾了好些菜在面前的碟子裡。

這時熱菜也陸續地上桌了,大家紛紛開動,阿水狀若無意地問了句:“許師哥,你是哪裡人啊?”

“西安,陝西西安,我家就在那個大雁塔附近,以後你們去玩兒的時候一定要找我,我帶你們去回坊小吃街。”

“完了完了”,蘇佑安擺擺手,“大家快吃吧,要不一會兒元寶回過神來,咱們就沒的吃了。”

果然,元寶雙眼放出璀璨的光,“許師哥,都有什麼好吃的啊?”

“肉夾饃,麻將涼皮,灌湯包,水盆羊肉……”

“還有呢還有呢?”

“哦,那多了去了”,庭輝的酒勁兒有點上來了,“油潑面,葫蘆頭,粉蒸肉,蜂蜜涼糕,柿餅,獼猴桃幹……”

橙子拿起一個小饅頭送到他嘴邊,堵住了他兀自喋喋不休的嘴,“元寶,你也不怕撐死!”

元寶正徜徉在庭輝給他構築的美食天堂,被橙子叫停,睜開眼睛,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滿桌子菜溜了一圈,拿起筷子,準備大開吃戒。

楊凱正在給佑安挑一塊魚,見元寶失落的樣子,把挑好刺的魚肉放進了元寶面前的碟子裡,自己卻拿了一個紅薯扒起皮來。

“還是我的楊老闆對我好!”元寶瞬間開心起來,“這是除了我爸我哥之外,第一個男人給我挑的魚哎,哦耶!”

楊凱滿臉笑容,能和佑安的朋友們在一起隨意地吃吃飯,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他們沒喝太多酒,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楊凱看了看時間還早,於是說:“庭輝請大家吃飯,我請咱們唱歌吧!”

附近剛好有個錢櫃,幾個人散步着走了五分鐘就到了,要了一箇中包,楊凱又去點了些小食和啤酒飲料,回來時見到元寶和阿水兩個人在點歌器前你一首我一首的點歌,蘇佑安拿了杯子給每個人倒飲料,橙子和庭輝坐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他坐到佑安身邊,“不去點歌?”

昏暗的包間,燈光星點閃爍,讓人慵慵懶懶,蘇佑安伸了個懶腰,遞給楊凱一杯橙汁,“我啊,等她們幾個唱夠再說。”

“佑安,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你完整地唱首歌”,楊凱的臉上若有絲遺憾。

“我……我們坐同桌的時候都沒有嗎?”

楊凱翻了翻白眼,“嚕啦啦嚕啦啦之類的不算。”

元寶湊了過來,“楊哥哥,你沒聽過蘇蘇唱歌?那你聽過她彈吉他唱歌沒?美死了,保準迷得你暈頭轉向。”

“元寶,不過是一塊魚,你就認了個哥哥?”阿水也過來湊趣。

“當然,我現在想的是以後,我是說以後啊”,元寶趴在阿水的耳朵邊邊笑邊低低地說:“我是喊楊凱姐夫呢,還是喊蘇蘇嫂子。”

剛好音樂的前奏響起來,蓋過了蘇佑安的聲音,楊凱問道:“佑安,你什麼時候給我彈一次吉他聽?”

卻見到蘇佑安有些迷茫,神情上看又陷入了回憶,這一次楊凱沒有放任她自己神遊,他在佑安耳邊輕聲說:“要不,我們交換,我給你唱首歌,換你改天爲我的一曲彈唱。”

蘇蘇確實又走神了,那把塵封的吉他好久沒有動過,自己也確實好久沒有撥着它淺吟低唱了,那總是太容易地把林墨的影像帶回,她不敢,也不願。

楊凱卻要她直面過去,如果所有和林墨有關的記憶都成爲佑安的負累,那他要帶着佑安將這些記憶改寫,讓她在以後觸發回憶時,想到的全都是他們之間全新的回憶。

楊凱走到點歌機前,跟元寶說:“我加個塞好不?”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涼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流成熱淚。”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爲思念誰,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爲想忘記誰。”

楊凱唱了兩句後,屋子裡就安靜了。

蘇蘇也回過神來,盯着楊凱的背影,聽他低沉的聲音像從遠方傳來,一字一句的將寂寞和思念鐫刻在自己心底。

蘇佑安一下子想到那天楊凱露出的後背上亂七八糟的新傷舊痕,他一個人在外闖蕩那麼多年,得有多少夜晚一個人在深圳的某個角落裡,獨自療傷。思念的時候,寂寞的時候,都是什麼支撐他挺了過來,一步一步地走到現在。在這樣滄桑的歌聲裡,蘇佑安忽然覺得自己的感傷和愁雲淡了些,想起林墨帶來的傷害時,不是那麼的疼了。

所以,當楊凱一曲完畢之後,回過頭來,不意外地看見了蘇佑安的雙眸。

“佑安,我的寂寞都是因爲思念你,但我從未因爲痛苦而想忘記你。” 楊凱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拿開麥克風,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庭輝算是個後來者,不太瞭解這裡面的曲折,橙子和元寶阿水的眼眶卻都溼潤了。

楊凱見大家有些沉默,自己倒有些過意不去,他把麥遞給了庭輝和橙子,“今天你們倆是主角,也給我們來個情侶對唱吧。”

十分鐘後,楊凱就後悔了剛纔自己的決定,許庭輝人品不錯,可這調實在是跑的幾匹馬都拉不回來。最後沒忍住的是蘇佑安,她連拉帶拽地將麥從酒醉的庭輝手裡搶了出來,指着點歌機喊道:“元寶,切歌!”

接下來的時間裡,誕生了一位新的麥霸——扔下跑調男友不管的橙子,足足嗨了一個多小時。

阿水說:“這兩口子,這叫一個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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