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着,一邊將一張寫有葛元禮地址的紙條遞了過去,淡淡說道,“那裡有我準備的一批粗布,作爲我的股本,你全部運到大非川去,按照計劃行事。籃。色。書。巴,”
“這是,城中最大的葛記布莊”,劉東陽眼色很好,立刻看出了其中的門道,訝然道,“算是粗布,那也是大筆銀子,這葛老闆”
“我賒賬的,你只管去拉貨便是。”,於樑曬然笑笑,半真半假的說道,劉東陽見他如此篤定,知趣的沒有多問,只是搓着手道,“大人,我將你需要人口的消息泄露出去了,這真沒問題麼”
“怎麼可能沒問題你真當我上次來隨口跟你胡咧咧嗎”,於樑又好氣又好笑的咧嘴道,“我只是沒有追究你的責任而已。”
他這話頓時將劉東陽嚇得脖子一縮,沒有再敢多問。
“總之,咱們的計劃不變,你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等下一次咱們再見面的時候,我會送你一些保證安全的好東西”,於樑將臉色放緩了幾分,淡淡吩咐道。
對於他和劉東陽之間的交易,他本來沒有打算瞞住寧王,道理也簡單,以那位王爺的能量,除非自己什麼事都不做,否則對方總有能力來調查清楚。
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大大方方的行動,儘量表現得平靜,讓對方摸不清楚他乾的事,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沒有針對性,威脅便會小很多。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位寧王現在一顆心都撲在了邊關上,想必算洞悉了自己的計劃,也忙不過來吧正好趁着這個機會站穩腳跟。
這一席心裡話他自然不會對劉東陽明說,雙方交情還沒有深到那地步,等到進一步確認這哥們的忠臣度之後,再露口風也不遲。
劉東陽無疑是個幹練的人,得到了於樑的囑咐後,哪怕瘸着腿,也帶着幾個手下直奔葛記布莊,於樑與他分道揚鑣,帶着辰七往長安城的崇文館而去。
這崇文館相當於大唐的皇家圖書館,哪怕是跑偏的歷史也沒有更改它的用處,當然,不同的是這裡同時還肩負了一定的教學任務凡是到了年齡的皇家幼童,都可以在此地學習啓蒙課,有專門的大儒教導。
以於樑的身份,要進這崇文館有些困難,不過他扭頭便吩咐辰七給自己去弄通行證,這位影衛姑娘眼睛頓時瞪直了,一副“你在玩我”的表情,不過她最後還是依然而行畢竟,於樑的要求沒有違背影衛的條例,而且在她能力範圍之內。
小半個時辰後,辰七便將“通行證”辦了回來,於樑粗粗一看,這是一塊皇宮內部專用的木牌子,倒是頗爲滿意的點點頭,只是細看之下,頓時鬱悶得翻起了白眼。
“我說,你是故意的”,於樑舉了舉牌子,齜牙道,“幹嘛給我一塊太監的牌子”
想哥哥我堂堂七尺男兒,小弟弟偉岸無比,世上哪兒找這麼有本錢的太監去而且,哥可是留了鬍子的,真當崇文館的門衛是傻子麼
“你只要我給你弄到進去的身份牌子,可沒說其他的要求”,辰七比於樑還要理直氣壯,冷冷的抄着手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到了。”
於樑鬱悶的差點吐血,頭一次生出陰溝裡翻船的感覺,話說他上次吃癟貌似也在女人身上,嗯,是尉遲珊那姑娘。
“行吧,我這人很好說話。”,於樑自嘲似的笑笑,向辰七伸出手去,“把你的刀拿來”
辰七微微皺眉,警惕的問道,“你想幹什麼,自殺麼”
“咳咳”,於樑這次是真被嗆到了,連着咳了好幾聲才緩過勁來,他發現這小姑娘腦洞不是一般的大,話說哥這種惜命的人,她從哪點看出具備自殺屬性的
“我發覺,有時年齡大了真的很有代溝”,於樑摸着自己鼻子,白了辰七一眼道,“難道你不覺得,一個長着鬍子的太監,很、不、正、常麼”
他一字一頓的咬牙道,差點要噴出火來,辰七這才知道理解想岔了,俏臉難得的微微一紅,將隨身攜帶的匕首遞了過去。
於樑捏着這鋒刃無比尖利的匕首,小心翼翼的貼在自己鬍子上慢慢颳着,生怕弄出一道口子來。
辰七無語的看着他笨拙的動作,對於玩刀的專家而言,這簡直是不能忍受的視覺慘劇,她緊緊捏着拳頭,猶豫了好一陣子,終於下定決心開口道,“把匕首給我,我來給你刮。”
“呃,你行麼”,於樑甩了甩痠痛的手臂,不放心的問道。
“至少比你強”,辰七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搶過匕首,低聲喝道,“低頭,別動,否則真要弄出血了。”
於樑趕緊半蹲着湊上來,只覺得臉上一陣冰涼和滑膩冰涼的自然是刀鋒貼着臉頰,而滑膩的則是辰七的小手。
這小姑娘,手還挺嫩,不像是練武之人嘛。於樑飛快的斜視一眼,發現這辰七的小手非常白嫩,柔如無骨,指甲修得整整齊齊,異常清爽。
辰七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這小姑娘正聚精會神的給於樑剃鬍子,估計這也是她第一次幹殺手和保鏢之外的工作,嘴角時不時的嘟囔着,似乎在抱怨於樑的鬍子難刮。
一炷香之後,於樑的面頰白淨了起碼一倍,他摸了摸下巴,有種久違的感覺話說他沒穿越之前,可是天天都要剃鬍子的。
倒是辰七暗笑不止,在大唐本地人的觀念裡,鬍鬚可是一個男人的特有標誌,瞧見於樑那白淨的臉面,說不是太監纔有鬼了。
“行了,咱們進去吧。”,於樑將她的笑容收在眼裡,也不點破,咧嘴一笑,便朝着崇文館大門走了過去。
兩人魚貫而行,很快被門衛攔着,不得不說,這裡戒備算得上森嚴,或許是因爲裡面保存着不少重要文獻的緣故,連站崗放哨的士兵都是內宮近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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