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的幾個孩子當年都一起送到了斯坦福讀書,其中包括吳晗時和他的弟弟。?♀不過每個人的專業不盡相同,在學校時也不怎麼來往。
吳晗時畢業以後回到了國內,他弟弟執意留在了美國。
“那你會打球嗎?”席君突然指着操場上幾個奔跑着搶球的青年學生問。
“那個時候會,現在早就荒廢了。”
“你去跟他們一起打球吧?”席君睜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我想拍點熱血、流汗的照片當素材。”
“熱血流汗?”吳晗時俯□,“當什麼素材?”
席君臉一紅:“想哪裡去了!”
“你想哪裡我就想哪裡。”
“滾!”
吳晗時笑着脫掉外套就往球場跑去。雖然確實好些年沒玩球了,技術和體力都未必跟得上,但他還是縱容了某些人的突發奇想,伸手跟幾個學生招呼了一聲加入了隊伍。
年輕人對於新人的接受度比較大,尤其是校園裡組隊玩玩對抗賽,吳晗時試玩了幾下就獲得了大家的口哨聲,想來當年肯定也有兩手。
他今天穿了普通的tee和球鞋,脫掉正正經經的外套真的就和一般大學生沒有區別。也許經過多年商場的洗禮他的眼神更加銳利氣場更有壓迫感,然而這一切上了球場就全部化爲衝勁和汗水,隊友們一起呼喊、肆意、淋漓、痛快、力量,每一個小勝利都能引起一片歡騰!
席君熱烈的追逐着那道矚目的身影,快門按個不停……眼睛着迷了一般移不開視線。
……
一場球賽耗時並不是很久,結束時吳晗時和球友們一一撞了下拳。男人們之間的友誼似乎特別簡單,一場球賽就讓他們成了朋友,小校友們還熱情招呼他一起吃午餐。
席君從看臺上慢慢踱步下來,站到了一身臭汗的吳晗時身後。
外國大學生們可從未見過如此精緻美貌、雌雄難辨的亞裔美人兒,他那柔嫩的皮膚就像陶瓷般晶瑩剔透,眼睫毛彷彿眨一眨就捲起心尖來,比雜誌上最漂亮的女人更勝一籌。
抱着球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席君。
“嗨,這是你的朋友嗎,吳?男的女的?”球賽以後大家就稱呼吳晗時爲“吳”了。
吳晗時不自然的擋住席君:“這是我的朋友,席君。”
“你一定得和我們一起吃飯,天,你的朋友太漂亮了!”
“不用了,謝謝。我們一會兒還有事。”
“哦,別這樣……”
吳晗時不理會孩紙們嘰裡呱啦的亂叫,拉起席君就外操場外走。
“喂喂喂,吳,你們是哪個專業的!下次再一起打球啊……”
“……”
席君看着大步疾走的吳晗時,悄悄勾脣,手指在捏的死緊的大手裡輕輕撓了一下。
當晚吳晗時故意帶席君去離學院遠遠的地方吃飯。
那家以阿甘電影爲主題的bubbacumpshrimpco餐廳遠近馳名倒是讓人不虛此行。電影與餐廳誰源自於誰雖然沒有考證過,但味道超棒。
他們很快忘了剛纔的事情,湊在一起研究菜單。
吳晗時給席君看菜單上面的特色,指着菜品說這些名稱皆與電影有關,比如飲品有runforrestrun,jenny#39,sf□□orite等等...
他們點了一例招牌菜,做法類似中國炒蝦,但可以選擇蒜香和秘製辣炒混搭,相當有特色。雖然考慮到要留着肚子吃別的只點了1/3磅,上桌後卻被遠超想象的份量嚇了一跳,。
“假如我們點1磅的話,到底盤子得有多大啊?美國人裡就沒有瘦子嗎……”
“還有這些菜名,跟菜式完全沒有關係嘛!老美的想象力真的很奇怪耶。”
“這些菜售價以美金計算的話,我們能不能用人民幣卡刷呢?利率會不會不划算……”
吳晗時扶額。
“君兒,你以前沒有這麼多話……”
席君不高興的咬了一大口生菜:“我樂意!”
“……”
吃完了飯,他們又去著名的夜遊街走了走。這裡距離海灘並不遠,是情侶們散步約會的聖地。
晚上的氛圍也相當不錯。♀
席君直嚷着吃太飽肚子脹,才走了十分鐘就巴着路邊的長椅坐下來再也不肯走了。吳晗時沒辦法只好在他旁邊坐下來,順時針給他揉肚子消食。
一大一小兩道背影微微靠在一起,伴隨着清涼的夜風煞是愜意。
席君微眯了眼睛懶洋洋的問:“晗時,你大學幾年都是在這裡過得嗎?”
“嗯。”
“一個人?你弟弟呢?”
“他起初一年在這裡和我住一起,後來就搬出去跟女朋友同居了。”
“啊,那他……”
“大學沒畢業就結婚了,他女朋友比他大幾歲,是個女強人。”吳晗時停了一下,“也不喜歡他複雜的家庭背景,所以他不怎麼跟家裡聯絡。”
兄弟倆的個性看來真的南轅北轍,難怪上一世幾乎沒有聽過他弟弟的消息。
“……包括和我這個哥哥。”
席君默默按住他的手:“你怪你弟弟不回來幫你嗎?”
“當然不會。”吳晗時笑了,“他有自己的家,我也很高興。錢財地位有時也是一灘渾水,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踩一腳的。”
席君點點頭。
“再說,我有你就夠了……”
他低沉的嗓音在靜靜夜空星光的輝映下顯得尤爲清晰,席君耳尖悄悄紅起來。
從遠處看,長椅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男人互相低聲交談,時不時還交換一兩個輕吻,融化在異國浪漫的夜晚里居然帶着難掩的幸福甜蜜,感染到周圍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對他們投來了羨慕的眼神。
……
吳晗時當年在加利福尼亞購置過房產,但是幾年時間沒有打理一時半刻根本住不了人。來之前吳晗時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幾天他們都住在斯坦福周邊的酒店。
酒店不是豪華的那種,不過衛生設施都還不錯,因爲離學校近所以遊客也挺多。席君住在這裡還能感受到濃郁的學校文化和校園風味,一想到吳晗時曾在這裡生活過四年,他就莫名的興奮不已。
時差還沒倒過來,他們就去學校逛了一整天,吃完晚飯還散了兩個多小時的步纔回來。
饒是年輕人,席君也一回到酒店房間就癱在大牀上賴着不肯起來。
“去洗一下。”
“等會兒再去……我太累了。”席君抱着枕頭不動,“你先去吧。”
吳晗時只好拿出換洗的衣服去浴室。
席君趴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點精神,想起今天拍了那麼多好照片,尤其是吳晗時打球的熱血照,馬上着急的去揹包裡掏出寶貝相機和筆電,打算導出照片好好欣賞篩選一下。
導出費時不長,照片拍的也非常清晰。席君對攝影的喜愛就如同藝術一通百通的本能,技術雖然還沒達到專業級別,但是構圖、取景都很獨特。
吳晗時擦着頭髮上的水珠站在浴室門口,看跪在牀上的小屁孩撅着屁股瀏覽相片的樣子就覺得血脈噴張。
席君纖細卻並不柔弱的脊背在單薄的t恤下面輪廓可見,牀頭燈曖昧的照射着他脫了鞋襪的白嫩腳趾,皮膚甚至泛出了粉色的光澤。
吳晗時把毛巾掛在椅背,轉身套上背心:“君兒,幫你放好水了,快去洗吧。”
席君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
“君兒……君兒?”
吳晗時叫了幾聲還是得不到迴應不禁疑惑了:“你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
吳晗時搭着他的肩膀在牀沿坐了下來,看到筆電的屏幕定格在下午拍到街景。
這照片拍的是下午看到的那間風格奇特的美國餐廳,外牆上誇張的牛頭裝飾讓餐廳看起來像個農場。
吳晗時:“這張照片怎麼了?”
席君動了動嘴脣,發出了奇怪的嘆氣聲。
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臉來望着吳晗時,輕輕的說:“照片裡的這個……人,可能是我爸爸。”
吳晗時詫異的又瞟了一眼照片,剛纔可真沒有留意到這張照片上有什麼主要人物。
第二眼才確定了照片上確實還有兩三個路人。
然而比起另外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照片的構圖中心其實還有一箇中年男人。他的低調和淡然讓人只注意了牛頭餐廳的奇特設計而忽略了他,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要說起來,意外被拍到的站在餐廳門口貼海報的中年大叔,側着臉沒有表情的樣子跟席君還真有幾分相似。
“這是你爸爸?”可他只露出半張臉。你能確定嗎。
“我……看了很久,應該是。”
“那我們明天再去看看,說不定他就在餐廳工作?”
席君慢慢的搖頭:“不要。”
吳晗時還沒來得及勸,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想見他,他也不想見我。”
吳晗時鄭重的合上筆電,對席君說:“你父親當年離開你是不負責任,換成是我也不想原諒他。但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他有自己的苦衷,難道這麼多年過去,你有機會也不想去問一問原因嗎。”
“……”
“就算最後得到的答案不是你喜歡的,也好過你一直這樣下去。”
吳晗時等着席君自己做決定。
半晌席君垂下腦袋:“晗時你不懂的……我連張約然都可以不恨,怎麼會恨我爸爸?”
“那……”
“我不見他,是因爲他不見我。”
“……”
“他從來不願意我去打擾他的生活。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所以何必自討勉強他人。
“……”
這天晚上席君很不安穩,吳晗時費了好大勁才哄得他睡過去了。
沒想到這個高中以後就留下兒子獨自出走的父親多年以後一次不經意的出現在鏡頭裡仍能引得兒子心情激盪夜不能寐。
足可見當年事件的殺傷力。
吳晗時心有餘悸。
席君有顆敏感又柔軟的心,裡面刻得兩道最深的傷痕一筆是張約然,另外一筆看來就是他的爸爸。
吳晗時部署好久終於能讓其中一個消失了,但卻提防不了另外一個。
而且這個麻煩不是隨便可以解決的的疙瘩……
吳晗時替席君蓋好被子,從臥室裡走出來。
這個點國內時間應該還在午休。
吳晗時撥了于飛的電話,沒響幾聲就被接通了。
“老大。”
“事情怎麼樣了?”
“很順利。我們的人已經跟朱鶴接觸到了,他被通緝了這麼久早就已經忍不住了。”
“好。記住不要牽連別人。”
“他們省的,只會負責搭橋不會動手的。”
吳晗時冷笑:“我們動手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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