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坤靈的人會消停嗎？”黑羽望着已經接上穆爾幻夢空間的電腦和屏幕，瞥了一眼穿着藍色緊身幻衣進入幻夢空間的休格醫生。
“很顯然坤靈他不會收手的。”小可迴應道，“他有兩條路，要麼找黑客入侵這臺幻夢空間或我們的連接設備，探查休格醫生能找到什麼線索；要麼攻擊穆爾的公寓，阻止我們繼續探查下去。
“可是這棟樓裡住了很多人，科技異度空間也不是暗夜森林，坤靈會喪心病狂到用炸彈和槍炮攻擊穆爾的公寓嗎？”小可不確定的說。
“這可不一定。科技異度空間X-CASE基地爲了避免穆爾泄露秘密，也許會無所不用其極。”黑羽輕聲說，“別忘了，坤靈已經失去了李奧娜這個得力干將，他沒準已經喪心病狂了呢？”
“那你都做了哪些防備？”小可問道，她不禁有些擔心，如果黑羽對坤靈所做的推測真發生了該怎麼辦？
“我辦事兒，你放心。都佈置好了，我在周邊可能的狙擊地點都佈下了暗哨。”黑羽自信的一笑。
在休格醫生進入幻夢空間之前，他已經和兩名警察在房間裡做了排查，拉緊了窗簾。外面也調用了警力盯梢。
四周靜悄悄的，似乎只聽得到休格醫生奔跑時的喘息聲。
電腦屏幕上休格醫生在幻影世界的視野開始晃動，如同地震了一般，他在幻影世界正被一羣黑衣人追殺。
砰的一聲槍響，小可看到幻夢空間中休格醫生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接着他下意識的捂住腹部。
同一時間，房間內也響起一聲槍響，穆爾家的玻璃窗被一枚子彈擊穿了，隨之而來的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和玻璃墜落地板的清脆撞擊聲。
“小心。”黑羽穿了防彈衣，他將小可護住，將她推向角落裡。
窗外又響起了幾聲槍響，密集而急促。
黑羽貼着牆邊行走，走到窗邊，他給另外兩位警察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保護幻夢空間中的休格醫生。
窗簾上已經有灼燒的彈痕，他掀開窗簾的一角，朝外面望去。
遠處，黑暗中時不時冒出幾點槍管射擊發出的火光。
一枚曳光彈從窗戶中射了進來，發出紅色的刺目亮光，彈道尾跡在空氣中光芒四射、清晰可見。
曳光彈着陸的那一刻，點燃了穆爾家的地毯，房間內的溫度驟然升高，火光搖曳，濃煙四起，消防探測器開始噴水，細密的水流四處噴灑……
黑羽很清楚這一點，曳光彈不過是開路前菜，爲後面的接連不斷的射擊照亮射程。
“保護休格醫生，撤退。”黑羽衝着另外兩名警察喊道。
他從揹包中拿出一件防彈衣扔給小可，另一件扔給一名警察，示意他給休格醫生穿上。
他腦中盤旋着很多個願望——
他祈禱外面他佈下的暗哨能儘快將襲擊者治服；
祈禱卡索安置在幻夢空間和外接設備上的程序能抵擋得住黑客的入侵；
祈禱卡索遠程能儘快將本地數據清除；
祈禱休格醫生在幻影世界中已經找到他想找的線索；祈禱井澤巖能守住被羈押的李奧娜；
還有，祈禱小可不要受傷，這場襲擊能快點結束……
他已經不奢望太多，只要大家都能活着。
小可、休格醫生、還有因爲他的申請而調度而來的警察，希望大家都能活着，穆爾之死案件的代價未免太大。
有時候，運氣也很重要。
穆爾的家住在公寓的21層。顯然，公寓內已經不安全了。
黑羽不能冒險使用電梯，他在安全樓梯佈置了警力，但願他們能安全撤退。
頂層32層，他從周邊調遣的逃離用的直升機應該很快能到位。這是最短的逃生路徑，比向下走，前往地面要強。
兩名警員已經給昏迷的休格醫生穿上了防彈衣，套在幻衣的外面，拖拽着休格醫生朝門口移動。
穿上防彈衣的小可一個箭步衝到幻夢空間和連接幻夢空間的設備上。
黑羽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人工方式確保自毀程序迅速工作。
她不想讓坤靈的人得到任何的信息，哪怕是信息的一點點碎片。
“小可，快離開那兒。”黑羽焦急的衝着小可喊道，“你不要命了嗎？”
“快了，你們先走，我馬上就好。”小可迴應道。
一個燃燒彈沿着曳光彈的軌跡發射過來，眼看着彈片的軌跡倏忽而至。
小可擺脫了自己的受限速度，她快速一個彈跳，躍起，飛速朝門口黑羽的方向跑去。
在他們身後，濃濃的火光衝向天花板，煙塵滿地，傢俱燃燒的聲音嗶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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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格醫生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躺在擔架上，耳邊是救護車的嗡鳴聲。
他記得他以穆爾的面孔在幻影世界中死過去一次。
他死前最後的意識是冰冷的海底、鹹腥的海水、海底的墓碑，沉墓之市的入口，然後是靈魂出竅。
他遠遠的看着自己在海底，被海水泡的發白的屍體，如同觸摸不到的彼岸，中間跨越生與死的鴻溝。
他沒能進入沉墓之市？他被踢出幻影世界了嗎？
他下意識的去摸他腹部的傷口，光潔，沒有血窟窿，但是爲什麼還是會那麼的痛？
接着他看到湊上前來的小可那張清麗的面孔，臉上蹭上了黑色的煤煙，顯得淘氣而古怪。
“發生了什麼？”休格醫生咳嗽了一聲。
“穆爾的家被燃燒彈襲擊了，所有的證物付之一炬。連同他留給您的遺產，還有他書架上的那些書。幻夢空間也毀掉了，我們不得不斷掉您和幻影世界的鏈接。”
“這幫孫子。”休格忍不住破口大罵，顯而易見，一定是元老多米尼克和坤靈的人乾的，狗急跳牆，殺人滅口，“他們想阻止我拿到穆爾留給我的遺產。接下來，怎麼辦？我們必須和時間賽跑，爭分奪秒，絕對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稍安勿躁。休格醫生，您得先養好精神。”
“這件事兒一天不完結，我根本就睡不好，小可，幫幫我。”休格醫生抓住小可的手，如同抓着救命的稻草，他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小可，“只是穆爾留給我的那些書燒掉了，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和線索嗎？”
在小可閃閃發光的眼睛和篤定的眼神中，他似乎看到點小火苗一般跳躍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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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格醫生在鎮定劑的藥物作用下沉睡了幾個小時。
他醒來的時候在病房中張望，似乎想找小可的影子，但出乎意料的是，卻看到了羿曦。
“我聽說了穆爾的公寓着火了，就在你用他那臺幻夢空間潛入幻影世界的時候。所以我趕來看看你有沒有出事兒。”羿曦道。
“你是擔心小可那丫頭有沒有出事兒吧。”休格醫生依然改不了他毒舌的毛病，調侃道。
羿曦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你們倆，我都擔心。還好，突然斷開幻影世界的鏈接，並沒對你的大腦造成過度的損傷。”
休格譏諷道：“你還是先擔心擔心我的命吧。我在幻影世界真正的死了一次。在現實世界，他們會像毒殺穆爾那樣對我也展開獵殺嗎？只要我不放棄，不死心，不妥協，下定決心要找到穆爾留給我的東西，科技異度空間的人就會永遠坐立不安，視我爲威脅。所以，殺了我是最簡單的方法。”
“等你狀態OK了，我會想辦法幫你走完後面穆爾在幻影世界行程。”羿曦淡然道。
“說的倒像是我要追隨他的腳步上天堂似的。”休格醫生嘲諷的笑道，“我就是醫生，我的狀態很OK。不過，就算穆爾的幻夢空間被毀掉了，技術角度，我依然能走完後面那段行程嗎？”
羿曦輕笑道，“小可還沒有告訴您謎底嗎？”
“這小丫頭，爲什麼總是在我面前藏着掖着呢？”休格醫生不禁一陣氣惱，“她到底還有什麼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