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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28

28.chapter28

少女突然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下巴枕着他的肩, 呼吸聲淺淺。身上甜甜的果香味慢慢滲入他的每一個細胞,幾乎要將他溺斃。

“絮絮?”楚將暮的手輕輕搭上她的肩,將她推開了一點。

少女微垂着頭睡顏恬靜, 兩頰泛着淡淡的粉。他伸手觸了觸她的額頭, 仍舊餘留着熱感。又握了握她的手, 也是暖暖的。

不會發燒了吧?

楚將暮目含憂色, 抱起了躺在牀上的人。

他將尤絮抱上車, 徑直開車回了楚家。等家庭醫生來量了體溫,確認沒發燒後才放下心來。

臉上發燙,應該是喝酒喝的身子暖起來了的緣故……

林姐送了家庭醫生下去。楚將暮沒有馬上離開房間, 而是在牀邊坐了許久。

他和尤絮差了七歲,自己也算是看着她長大, 一直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待。沒想到……

當初的那個小朋友也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

要不是發生了這些事,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反應竟會是逃避, 所以那日才說出了讓她那般傷心的混賬話來。只是這些事後,兩人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

楚將暮靜坐了片刻, 去浴室洗了毛巾替尤絮擦了把臉,手也一併擦了一下。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

楚將暮轉頭看了一眼後,繼續平靜地替尤絮擦完手,將她的手塞回了被子裡。

“她怎麼了?”少年的臉色有幾許陰沉, 不復往日的明朗。

楚將暮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睡着了……你怎麼回來了?林姐剛剛說你出門了。”

楚將辭沒回他的話。他大步走近, 目光一直盯着牀上的人, 有點怕自己一眨眼她就又不見了。

這幾天他度日如年, 想找理由去見她卻都被她推拒了。不知不覺中, 每天見到她已經成爲了自己的一個習慣。

“二哥。”

楚將暮收起毛巾,也站起了身, 兩人面對面站着。“嗯。”

這一細看,兄弟兩人的五官有五六分相似。

“以後你離她遠點。”

對上少年認真的眉眼,楚將暮突然笑了。“爲什麼?”

楚將辭沒有說話。

他半跪在牀邊,將尤絮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似乎在跟他講話,目光所及卻皆是睡着的那個少女。“我喜歡她,我想保護她一輩子。我會跟爸說的。”

楚將暮聽完他這番話後,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原本以爲他之前的那番話只是爲了和他以及大哥較勁,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對絮絮動了感情。

室內沉默了一會。

楚將暮最終還是開了口。他面色平靜道:“你跟我出來……別吵到她睡覺。”

楚將辭走在楚將暮後面,他深深看了尤絮一眼,關了燈。而後門被緩緩關上,將黑暗悄悄禁錮於一隅。

躺在牀上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門外的兩人心事各異,門內的人卻也有些情緒複雜。

沒想到阿辭對自己竟然還存了這樣的心思……她突然有點能理解楚將暮的心情了。

“翻車了吧?”耳邊傳來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

乳酸君躺在她的腳上,黃藍貓眼裡閃着興奮的光。沒一會又自己垮下了臉。“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尤絮坐了起來,拎住了他命運的後脖頸,看着他在空中撲騰着四隻爪子威脅要抓花自己的臉,“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和肖折我是真的下不了手。剩下三個我努力吧。”

乳酸君被她放下,四腳着了牀後有了底氣,伸出一隻爪子摁在她臉上。“必須努力!”

尤絮敷衍地“嗯”了幾聲。

看來楚家不適合再住下去了,自己還是得快點在外面租個房子。

……

這段時間,晏隨總覺得有些不得勁,連秦疏叫他去飆車玩都沒什麼心思了。

他翻開了和尤絮的聊天界面,最後一句話是自己發的,時間是昨天晚上。

這個女人……

他躺在牀上,一隻手遮在眼前,有些心煩地閉上了眼。這張牀上已經沒有了,她留下的任何一絲味道。

這時手機震了震,晏隨立馬伸手去拿。一看是秦疏發來的,一下子就沒了興趣,把手機扔了回去。

手機還在震。他有些煩躁地拿起來,想狠狠罵秦疏一頓。

——【視頻】

——這個視頻還挺有意思的。

——夜半鬼屋的宣傳片,你不是挺感興趣的嗎?發給你看看。

——你別說,這個主演長得還挺好看的。是我喜歡的類型。

晏隨極其隨意看了一眼他發的內容,心裡更氣了。就因爲這點小事來煩他?

秦疏你是智障……

“嗎”還未打完,對方又發了一張照片來。

晏隨餘光瞄到後,整個人彷如雷擊般。

這,這不是那個女人嗎?

——知道你懶得打開看,我截出來了。

——怎麼樣?還可以吧。

晏隨覺得自己都快氣炸了,卻不是剛剛那種被打擾的煩躁,而是小時候喜愛的玩具被人覬覦了般,總之就是超級不爽。

——滾。

晏隨發完覺得還遠遠不夠,又打了幾個字過去警告他。

——別做夢。

不過尤絮什麼時候去拍的這個視頻?她好像是提到過她最近有在拍戲。

想拍戲幹嘛不來找他?想演什麼演什麼,演到她膩。

晏隨都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他點開了視頻,打算看看尤絮拍了個什麼東西。

……

鏡頭從空無一人的街道慢慢拉過,停在了一條漆黑的巷子前。這條巷子裡黑的看不清任何東西,像一片吞噬人心的深淵。

巷子口站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用孩童單純而好奇的目光凝視着這條漆黑的巷子。他的眼裡沒有絲毫懼意,只有新奇。

從巷子裡伸出了一雙手,那隻手戴着厚重的紅色毛手套。手掌中心躺着一顆水果糖,血色一般鮮豔,誘人去品嚐。

孩子慢慢伸出了手……

小小的手指觸上那顆糖果的瞬間,整個人被拉進了深淵裡,身影被碾碎在黑暗中再無跡可尋。

這時鏡頭慢慢拉回了街道中。有一戶人家的黑白電視“呲呲”冒着雪花,一閃一閃地放着最近的新聞。

最底下的字幕極其顯眼,赫然寫着幾個字。

——小丑連環殺人事件。

高成用遙控摁滅了電視機。他坐在沙發上,疲倦重重地捏了捏鼻樑。

“爸爸。”

女孩的手握在門把上。房間裡傳來溫暖的燈光,映照着她的背影。她穿着白色的睡裙,散着一頭黑髮,臉上是不諳世事的純真。

高成轉頭看見她,面上帶起了一絲笑意。“汝汝,還沒睡嗎?”

女孩一隻手揉了揉眼睛,眼裡含着睡意。她像天使一般美好。

“沒有……汝汝有點擔心爸爸。”

高成牽着她的手回了她的房間。替她蓋好被子,在她額上輕輕映下一吻。

“你睡吧,爸爸陪着你。”

“晚安,爸爸。”

“晚安汝汝。”

高成坐了一會,確定女兒睡熟了之後才關了燈,帶上門離開了。

小丑殺人事件鬧得整座小鎮人心惶惶,儘快緝拿兇手歸案,安定民心,成了高成和所裡同事最主要的任務。

這幾天皆是連綿的陰雨天,雨下不厭似得惹人心煩。高成在所裡研究兇手作案時間與作案場所有無什麼聯繫,思考的太認真耽誤了下班的時間。

天空打起了雷。雷電像斧頭劈開半片天空,雷聲轟轟。

高成怕女兒一個人待在家裡害怕,收拾好打算趕回家。

這時,所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在這雷聲平息了片刻後的寂靜的夜裡,使人的神經陡然緊張了起來。

高成接起了電話。話筒裡傳來了女兒的哭聲,小小的,伴着急劇的呼吸聲,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爸爸!爸爸……”

高成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了,剛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她,電話那頭卻突然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你好啊。警,察,先,生。”那人的聲音嘶啞潮溼,讓人想起了陰暗的下水道里苟且偷生的老鼠。

高成的心裡產生了一個他不敢也不想去相信的答案。“不要傷害汝汝……我求你了。”

耳邊是極輕的一絲笑。而後電話那頭響起了女孩驚恐至極的叫聲。

“汝汝!”

嘟嘟嘟——。電話被那人掛斷了。

高成衝出門,慌亂地騎上自己停在門外的自行車,飛一般衝回了家。

家裡的門是關上的。從門外看一派寧靜,和以往的每一個夜晚沒有什麼不同。

他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時,整隻手都在顫抖,插不進鑰匙眼裡。他將鑰匙握在手心,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一把將鑰匙插了進去,迅速扭開門。

房內一片漆黑,只有陽臺的窗簾亂飛。陽臺的門是開着的,凌厲的夜風吹得人遍體生寒。

“汝汝。”高成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地支離破碎。

他的視線急切地搜尋過室內的每一個角落。終於,他在陽臺上找到了她。

月光照的她面色蒼白,美得像是童話裡的睡美人。她的雙手冰涼。

“汝汝?”高成將她抱在懷中,試探着將手伸到了她的鼻端。

還好還好。他的心情莫得放鬆了下來,整個人也脫了力。他抱着女兒,哭的像個孩子。

“爸爸……”

“汝汝,爸爸在!爸爸在!”

“爸爸……”

高成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因而沒有看到女孩空洞的眼神。她死死盯着欄杆的外邊,彷彿那邊有什麼極其吸引着她的東西。

之後,小丑未再出現過。鎮子裡的人將小丑視爲了一個怪誕的傳說,沒有親歷過的人大多也只是帶着虛誕的色彩來看待這個故事。

時光流逝,當初的女孩已經成功畢業,成爲了鎮子裡一位優秀的醫生。

鎮醫院的辦公室裡放了一面儀容鏡,每個人上班都要看一眼鏡子確定自己今日的儀容是否過關。

這天,女孩作爲主刀醫生進行了一個極其危險的手術。病人救治無效,在手術檯上永遠閉上了眼睛。

女孩精神萎靡,躲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誰都沒有來打擾她。

天黑了。

女孩擡起頭,滿面淚痕。擺在牆前的那面儀容鏡在黑暗裡閃着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慢慢地走近了那面鏡子。

鏡子裡映出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成熟女人,頭髮一絲不苟地全部紮了起來。雖然瞧着還年輕,但眼角悄悄爬上的兩條皺紋已經暴露了她不再年輕的事實。

女人情不自禁地伸手觸摸了那面冰涼的鏡子。

鏡中風雲變換,自己的影子竟消失了。

女人有些詫異地縮回了手。

她看見鏡子裡的霧慢慢消散。最後,鏡中的人影由她自己漸漸變換成了一個小丑的模樣。她的眼角有一顆黑色愛心,像一滴黑色的淚。

“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小丑這樣說。

女人看着那個小丑,眼裡沒有任何恐懼。

她盯着鏡子沉默了一會。而後女人微揚起嘴角,神色近乎詭異。

“好久不見。”

視頻戛然而止。黑色屏幕上出現了兩行字幕。

——心中所生,皆爲虛妄。

——直面你內心深處的恐懼。

然後屏幕再一跳轉,出現了“夜半鬼屋”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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