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進去?”喬沐早早的到了班級,發現了倚在門框邊的子熙。
子熙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着座位上的子衿,她一直盯着書本發呆。眼眶一直是紅的。
喬沐發現了這道目光,也看過去。“子衿哭了?怎麼回事?”
喬沐看子熙不回答,表情顯得那麼的抱歉。“是你說哭的?我就說你倆這樣天天吵下去早晚不得鬧僵了。”
“子衿和單亦風在一起了。”子熙突然冒出來一句,嚇住了喬沐。喬沐愣了好一會。然後擠出絲微笑。
“挺好的啊。終於不用再纏着我了。”
子熙有些意外,“別裝了,我知道你們互相喜歡,只是你還沒有準備好。是子衿橫踹了一腳。”
喬沐看看子衿,她雖然沒出聲,但是一直髮呆。那種失望的眼神,她應該不是這樣的。喬沐拽着子熙的衣服,拖到樓梯口。“所以,你們就吵起來了?”
“恩。我沒想到子衿是這樣的人。她明知道的。”
喬沐想起子衿的神情,然後自信的回道。“不可能,你沒看到子衿的眼神嗎?如果她真是這樣又怎麼會這麼不高興?”
子熙仔細想了想,喬沐說的倒是很對。“可是這是她親口承認的。是在,我••••••罵完她之後。”
喬沐徹底被子熙的衝動幹敗了。“哪有你這麼追女孩子的?”
子熙嚇了一跳,臉繃得緊緊的。不敢直視喬沐的眼睛。
“我早就看出來了。我那天問你是不是對子衿有別的意思,你立即變得特別激動,然後就處處跟子衿作對。這難道不是在隱藏心意嗎?還有上次在子衿面前出風頭,那麼高的地方你也敢跳。”喬沐說到這,遠遠地看到婉臻慢慢爬上樓梯。
“喬沐姐!”婉臻沒有看到牆邊上的子熙,跑到喬沐面前,子熙和婉臻正隔着一個牆的拐角。“喬沐姐,上次還好你答應了和我竄座。我很感謝你的。但是我還想讓你好好哄哄子衿。都怪我不好,讓子衿難受了。”
喬沐撇撇牆角的子熙,想讓他不要說話,安靜的聽婉臻說完。
“怎麼了?子衿怎麼了?”
“是這樣,那天晚上我看見單學長從廣場那邊走過來,我因爲之前和他在一起補習過,就上前打招呼。誰知道他竟然讓我給他介紹個對象。我知道子衿已經崇拜學長兩年多了。就把子衿介紹過去了。誰知道竟然弄得不歡而散。”
是單亦風想戀愛?是他,是我看錯了人嗎?喬沐心裡想着,旁邊的子熙卻耐不住性子了。竟然露面在婉臻面前,着急的語氣讓人聽了想笑。
“什麼不歡而散?葉白癡沒有答應嗎?”
婉臻被子熙的突然蹦出,嚇了一跳。“是••••••是啊。子衿好像不但拒絕了單學長,
還數落了他一番,怪他瞎賭氣。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婉臻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是有氣無力的。誰都不知道她的心口有多麼難受,在他的面前自己的罪,是從精神上的折磨。自己是多麼希望可以忘記之前的一切,然後不再看見他。還像以前一樣。每天和子衿好好的。
“看來有些人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啊。”喬沐聽到婉臻的話,心裡剛打上的結又忽的打開了。但是由於與生俱來的理智和冷靜,讓誰都猜不出喬沐的心思,就連表情和語氣都可以騙過自己,還可以這麼淡定的取笑別人。殊不知最該取笑的應是自己。
子熙想起剛纔在樓梯上自己說過的話,臉上一陣一陣的滾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婉臻看着兩個人這麼奇怪的表情,心裡好像肆無忌憚的問問。可是卻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嘴。只得低着頭走回班。
婉臻看着子衿坐在座位上發呆,手裡卻是閒不住,一條一條的撕着面巾紙。這是她的特立獨行,每次有着特別不高興的事,她就會把一張一張的紙撕成雪花狀。
“怎麼了?又在撕紙?”誰知婉臻是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走上前,寒暄的。
子衿看到婉臻,她是來安慰我的?子衿忘記了之前的一切,緊緊的抱住了婉臻。好像乞求道最後一點安全感。
本來自己最信任的婉臻,竟然一夕之間變成陷害自己的陌生人,可是現在自己對婉臻還是有着說不出的依賴。這種依賴到底是友情?還是親情?
小時候,自己一有不開心的事情就去找婉臻,婉臻總是不厭其煩的聽着子衿訴說自己的心事,默默的傾聽。她好像一個大姐姐照顧了自己好多年。自己的生活習慣數她最清楚,自己的心事,也只有她看得明白。
還記得母親去世的那天晚上,凌晨一點多。子衿從醫院瘋了一般的跑出來,撥通了婉臻的電話。婉臻一聽到哭聲,直接問了地址,就出現在了子衿的面前。看着眼前的淚人,一把就抱住了她。那個時候兩個孩子才十三歲。兩個小孩子就這麼在江邊的亭子裡過了兩個小時。直到婉臻的父母找到偷跑出來的婉臻,兩個人才分開。那天她們已經認識四年了。
而到現在,她們已經認識九年了。九年的感情可以說分就分嗎?
“子衿,對不起。那天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請你相信,真的是逼不得已,真的是後悔不已。”婉臻抱着子衿哭了。子衿也哭了。
子衿點點頭,子衿明白對婉臻的原諒其實亦是在寬恕自己。沒有婉臻的日子,沒有幻想中的快樂。
就像是自己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一樣。
子熙慢慢走進班級,不敢看向子衿。子衿也沒有看過他。子衿聽到子熙的一番話,自己沒有如何怨恨子熙。反之是信了子熙的話。子衿失去了所有的自信。總覺得自己哪裡都不好。即便是婉臻在自己的身邊,也失去了絲絲安全感。
直到放學回家,神使鬼差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都不曾注意到後面一瘸一拐的易子熙。
那條路上總有一條盲道。子衿喜歡閉上眼睛,走在盲道上。這樣子好像是在以毒攻毒。本就失去安全感的人,閉上眼睛,獨自都在路上,更能體會到那深深的孤獨無助。
一腳踩空,子衿在扭到腳的同時被那個捉弄自己三年的老同學扶住,夏百川。
“是你?”子衿看到他,又看到他手裡的打包的晚飯。就覺得一點也不奇怪現在這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老同學。
夏百川是跟子衿相處三年的老同學,一直活潑開朗卻不愛學習。導致現在的他讀了美容美髮技校。現在正在還沒放完的暑期裡,在附近的理髮店當了學童。
子衿有的時候總能看見他在幫忙給客人理髮。然後爲了不讓他分神,就匆匆的走過。有時候看見他閒着,還會上前嘮兩句閒嗑。
“哪有你這麼不小心的。好好的路還能扭到腳。是閉着眼睛走的嗎?”夏百川,扶着子衿。一臉的幸災樂禍。
子衿也沒有了什麼煩惱,看見他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什麼啊。這只是個意外。”
“那用不用先去我那兒坐會?肯定沒吃飯吧。我請你。順便揉揉你的腳。”子衿有些不好意思,表情中透出一絲尷尬。
夏百川也看出了子衿的心思。自己也覺得有些唐突。又補上了一句,“不過飯我請,我怕你腳太臭,還是你自己揉。”
“你!哈哈。好啦。”子衿被夏百川弄得嘿嘿直樂。一瘸一拐的跟着夏百川到了附近的一家理髮店。
子熙遠遠的看着子衿就這麼跟着一個男的,不知要去哪裡,急忙一蹦一跳的跟了過去。生怕出什麼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