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了枕頭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陳昊天,陳昊天也沒有躲開,只是睜開了眼,靜靜地望着我。等我發泄夠了,整人的力氣都用光了,頹然地坐在了牀上。
我雙眼通紅地盯着陳昊天,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道“陳昊天,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你……”
“不,你愛我,你愛我的!”陳昊天的聲音很沙啞,看來我是傷着了他的咽喉了。
他從牀上坐了起來,伸手把我摟入懷裡。
我激動地想要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拔高了音量否認道“我纔不會愛你了,你把我害得那麼慘,你把我的人生都給毀了,你把我的名聲都給毀了。我成爲了自己最討厭的人。還有你也害了我的父親,我怎麼可能愛你,我根本就不愛你。”
“不,你愛我的,我也愛你不是嗎?”陳昊天從後面抱住了我,想要親着我的脣。
“我恨你。你剛纔沒有感覺到嗎?我想要掐死你,我真的想要掐死你。我回來就是想要報仇的,我就是要親眼看着你從天壇上掉下來,你一無所有的樣子,我想要奪回曦之,我不愛你了。我早就不愛你了……”
陳昊天沒有讓我再說下去,他了解我了,我們認識的時間太長了,長得他完全就把我給摸透了,不僅是在心理上,還是在身體上。他都熟門熟路了。
他吻住了我的脣,手拉開了我的睡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裙子給換下來,身上就穿着一條輕薄的睡衣。
我對他還是習慣了,依賴了,從骨子裡就依賴了人,認爲他是自己最熟悉的人,所以我纔會對他沒有一丁點兒防備,那怕是明知道他做了那麼多事。看來我是無可救藥了,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這種情感讓我沮喪,同時又激起了我的怨恨,就把所有的恨意放在嘴巴,放在手指上,我在陳昊天的身上留下了牙印,還有指甲印。
我們就像是受傷了的野獸,只有通過激烈的運動來發泄,自從我們再一起之後,平時的交流變得很少,我在提防着他,他也在算計着我,我們都怕說太多了,就會暴露自己,就用身體的交流來維持着夫妻關係,讓我們繼續演着愛人。
我們的身體也是熟悉的,說來也是奇怪,並沒有別人說的,處久了,就沒有了激情,也沒有了快感,反而是因爲熟悉。反而水乳交融,就像是兩個知己,明白對方要什麼,也明白怎麼取悅對方。
而我也從最初的的厭惡到麻木,如今的期許,陳昊天最清楚我的改變的,也見證了我的改變。
一番風雲之後,一切都靜了,靜得就剩下陳昊天急促的喘息聲與我的深呼吸聲摻雜在一起,成爲了此起彼伏的音樂聲。
陳昊天躺在了我身邊,用手捏着我的下巴,輕佻地扶着我的脣說道“較之年少的你,現在你更有女人味了,更有韻味了。”
我白了陳昊天一眼,我是剝婦產了,若是順產,恐怕他對我就沒有那麼濃厚的興趣了。這個就是很多女人爲之抱怨的緣故,不過現實就是那麼緣故。男人想的不都是下身的事情。
我陰陽怪氣地也回了句“不過我發現你越來越不行了,怪不得人家都說了三十歲後的男人,一天不如一天了…….”
陳昊天反手將我整個人都壓在牀上,從後背貼着我的耳邊,朝着我吹氣“你是說我滿足不了你,等下你別又求饒。”
我遲鈍地反應過來,那個男人都受不了別人說他不行,又見着他生龍活虎的,完全可以再進行下一局,這事就吃菜一個道理,就算是再美味的菜餚,你連續吃上三四頓,肯定也會膩味的。
我不願再招惹陳昊天。不得不放下姿態說道“不要了,不要了,你放開我。曦之也快醒了吧!等下又要來找我了。你給我鬆手,陳昊天你聽見了沒有,我生氣了,我真的會生氣的。”
陳昊天就跟玩着一隻小貓,逗着有趣“那你愛我嗎?你還說不愛我了。張愛玲不都是說了嗎?通向女人的心唯一的途徑就是.....”
他停頓了下,嘴角往右上挑,露出招牌動作的壞笑,接着說道“你不愛了,我信多幾次,就好了。”
我認爲他成熟了,足夠又擔當了,也夠穩重了。看來我真的是錯了,錯得特別離譜,他還是當年那個流裡流氣的流氓,典型的壞坯子,還是骨子裡都壞透了。
“陳昊天,你給我鬆手,你聽見沒有,我讓你鬆手了……”我氣得很笨拙地想要張口去咬他,他是個情場高手,自然是不會上當了,反手就給逃了出來。
“說啊。你說啊!”
我氣得牙齒都咬得癢癢的,那麼多年了,兜兜轉轉,我他媽還是被他壓得死死的,還是被他吃幹抹淨,內心有一千個不服氣,一萬個不服輸。
這檔子誰怕誰了,我氣得猛地用力翻個身,就把陳昊天壓在了身下,不就是玩征服,反正也不會第一次做了。
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接着就是門把轉動的響聲,我馬上就躺了下去,陳昊天也快速地拉高了被子,將我的身體都給蓋住了,然後就閉上眼,直接就給裝睡了。。
曦之穿了身藍色的運動服站在了門口。睜着純真無邪的大眼睛問道“媽咪,爸爸,你們還沒有起牀嗎?你們真是大懶豬,你們比曦之都要懶了。”
我惶然地擡起頭,臉上儘量保持平靜,偏陳昊天這個混蛋。那手不安分地回來摩挲,讓我酥酥麻麻的,說話都不太自在了“媽咪馬上就出來了,曦之,你先出去好嗎啊?”
曦之非但沒有出去,反而又朝着我們走進了兩步。關切地追問道“你是身體不舒服嗎?你的臉紅彤彤的,你是發燒了嗎?我發高燒的時候,臉也是紅的。”
說着,曦之真的就要朝着牀頭走來,腳步還很快,看得出很急切。我都想要挖個地縫要鑽進去了。
我連聲辯解“沒有,沒有,媽咪沒有生病了,媽咪就是覺得天氣有點兒熱了,真的是太熱了,我是熱才臉紅的,你先出去好嗎?”
曦之是個認真地好孩子,學業認真,對生活的細節也是很認真,只要他認定的事,就要堅持做下去,看來他真的想要過來探個究竟了。
我真的不想給曦之留下不好的印象。等他長大了,肯定也會明白的,我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自己沒事,讓他出去。
我這個慈母的角色太深入人心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威懾力,曦之完全就忽視了,一步步地朝着牀走來,我在被窩裡用力掐了下陳昊天。
這個混蛋才睜開不了眼,銳利的目光掃向曦之,冷聲訓斥道“曦之,你馬上出去。你先出去吃早餐!”
曦之立刻就停下了腳步,整個人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原地,用不解的目光注視着我,臉上有些委屈,好似在告訴我,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事。我好想要把自己的整張臉都蒙起來了。我在心裡暗自說道,曦之啊曦之,媽咪真的不好意思見你了,媽咪太丟臉了。
陳昊天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就是個暴君,根本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把我放在牀上,做了起來撈着旁邊的枕頭就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朝着曦之大聲怒吼“我讓你出去,滾,馬上給我滾蛋!”
曦之又不是個傻瓜,他纔不會乖乖地捱打呢?他敏捷地往旁邊閃躲開去。也聽話地往後退了幾步,朝着門外走去。
他站在了門口,猶豫了下,終究是回過頭來,我又拉了拉被子,把自己團團圍起來。
曦之又不解地問了句“爸爸。你怎麼被媽咪壓在了身下了?還有爸比你沒有穿衣服了,小心着涼了。”
曦之用純真的口吻說完之後,露出一個狡?的笑補充道“我知道了,爸比和媽咪是在造小妹妹對不對?”
這個時候,他笑得就跟個小狐狸似的。陳昊天氣得撈起牀頭櫃的鬧鐘就朝着曦之就扔了過去,大聲怒吼道“滾。馬上給;老子滾蛋。”
我整人都不好了,滿腦子都是曦之那個狡?的笑,這個孩子真的是五歲嗎?誰教他這些的,我把臉都丟到了外婆家了,真的是沒有任何臉面了。
我哇的一聲大喊出來,氣得不過用手使勁地打着陳昊天,這個混蛋是個流氓,孩子也留着他的基因,成爲了一個小流氓了。
陳昊天顯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用哄着孩子的口吻勸道“他就是小孩子,童言無忌,你不要放在心上。”
在此之前,我是認爲自己的兒子是個天真無邪的乖寶寶的,可那個笑容盤在眼前揮之不散,我想着那個小傢伙,日後恐怕比他爸爸都要是個禍害,也不懂要去禍害那個姑娘了。
我最不甘的事是我慈母的好形象,我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好媽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