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最近他很愛對着我笑,美.色裡帶着一絲陰險,陰險裡又帶着一絲狡詐,所以,最後總能讓我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你怎麼知道我故意在裝醉?”
“你喝醉酒的樣子我見過,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笑得很狡黠。
我頓時有種很不詳的預感,“你少血口噴人,我酒量雖然不行,酒品還是很不錯的。”
他點點頭,很認真地說道,“確實不錯,我記得上次你喝醉,在大排檔裡面跟個小瘋子一樣,滿嘴大蒜的味道。我好心好意抱你上車,結果你上來就開始親我,後來一邊色.迷迷地看着我,還一邊唱着歌。”
我開始還有些不相信,覺得肯定是陸子寒爲了讓我覺得難堪,胡編亂造的,結果他一說到唱歌,我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那……那你說……我……我到底唱了什麼歌?”
他面無表情道,“摸摸你的手啊,跟我走,摟摟你的腰啊,跟我笑,拍拍你的背啊,跟我睡。”
我眼睛一閉,心想我還是繼續裝醉好了,這首歌陸子寒不可能知道,因爲它是我上大學的時候,寢室長教給我的,她是骨灰級腐女,這種低級黃.段子簡直信手拈來。
“陸總,等一下。”
我感覺陸子寒站住不動了,我眯着眼睛,居然見到剛纔飯桌上的男人,他手裡正好拿着我掉下的那隻鞋。
“我去衛生間的時候,正好在門口看見這隻鞋,心想應該是你們的。”
陸子寒把鞋子套在我腳上,疏遠而又有禮貌地說道,“謝謝。”
到了酒店門口,外面的涼風一吹,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我才覺得被他這樣從酒店一路抱出來好像有點尷尬。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了。”
他絲毫沒有要放我下來的意思,“演技挺不錯嘛,我看公司下支廣告找你拍算了,最起碼還能省點請明星的錢。”
我沒心情跟他吵嘴,因爲肚子好餓,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現在應該可以回去了吧,我好餓,想回去順便吃點飯。”
“該不會是去吃大排檔吧。”
我懶得理他,扭頭就往前走,“我先走了,明天公司見。”
小賊一樣的走了好久,扭頭見陸子寒沒有跟上來,我才心滿意足地拐進了一家路邊攤。
這個是露天的小麪館,我找了個板凳坐下,“老闆,給我來一份大碗牛肉麪,要多加一份牛肉。”
“好嘞,稍等片刻,馬上就來!”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面,還要了兩瓶冰鎮的飲料,吃飽喝足之後,還打了個飽嗝,頓時覺得人生簡直是太美好了。
付了錢我一個人往回走,看了眼兜裡還剩的幾個鋼鏰,不禁感慨只有擠公交的命了。
一個人沿着大馬路走了一會,忽然發現後面好像有人跟着我,猛地扭頭,我還以爲出現了幻覺,離我不遠的地方,站着一個男的,正是今晚飯局上識破我演技的男人。
見我回過頭看他,他索性加快腳步走了上來,“我以爲看錯了人,後來你扭頭,我才確定真的是你。”
我試探着問了一句,“你認識我?”
他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
“以前不認識,就是剛剛在飯局上認識的。”
我想起臨走的時候,還挑釁似地衝他做了鬼臉,頓時有種扭頭就走的衝動。
“呵呵這個笑話好冷啊,那個……天也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先回去了,今後有機會再聊。”
我腳底抹了油,正準備開溜,他忽然掏出手機,“方便留個電話嗎?可以先交個朋友。”
一個陸子寒已經快把我折磨死了,我沒有多餘的精力認識更多的人了,剛想要拒絕,結果他已經打開通訊錄,開始要輸我的名字了。
“許大壯。”我發現自己撒起謊來也是毫不臉紅。
他下意識地擡頭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說道,“我家裡以前很窮,兄弟姐妹很多人,我爸媽爲了讓我能夠好養活,就取名叫大壯,怎麼?不好聽嗎?”
他嘴角帶着笑意,“沒有,只是覺得這名字很別緻。”
“那行,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這麼晚了,你一個小姑娘回家也不安全,我送你吧。”
我使勁搖頭,“不用麻煩了,我家離這裡不遠,很近的。”
他沒有再堅持,讓我路上注意安全,扭頭就走了。
擺脫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我頓時鬆了口氣,結果沒走幾步路,忽然手機一震,提示有新的短信。
我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你好,許大壯小姐,我是剛纔問你要號碼的人,我叫程晨,認識你很高興。”
我隨手刪了短信,也沒有存他的號碼,心想今後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
陶曉紅跟我是大學室友,我們倆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爲了節省開支,租住的地方是特別老舊的小區,治安很差,走廊裡面沒有燈,租住的房客也是魚龍混雜。
我跟她商量好了,等我們先工作一段時間,攢了一些錢之後,再換一個好一點的地方住。
回去經過門口保安室的時候,只見那裡圍了幾個人,好像是報案的,我聽的不是很清楚,但也大概弄明白了,好像是一個租戶丟了不少錢,懷疑是家裡遭了賊,到小區保安室這邊調監控看,順便想要保安來幫幫忙。
我摸黑往我住的那棟樓走去,因爲沒有路燈,只好拿着手機當手電筒用。
進了樓道里面,我站着等電梯,電梯門一開,裡面猛地衝出來一個帶着帽子的男人,我被他撞得一個趔趄,心想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啊。
他帽檐壓得很低,加上晚上太黑了,我根本就沒看清楚他的長相,不過隱約間好像看見右臉上有道明顯的刀疤。
他撞到我之後也沒有道歉,低着頭,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了。
大概是女人的直覺,雖然什麼事也沒有,但我心裡總有點發怵。
回去的時候,我把這件事跟陶曉紅說了,讓她下次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儘量把門關好,另外晚上也別回來得太晚了,以免有什麼意外。
她已經洗好澡了,躺在牀上,臉上貼滿了黃瓜片,“你別大驚小怪了,就我們這貧民窟,誰會瞎了眼過來偷東西!”
想想也對,小偷行動之前也是要先踩好點的,誰會這麼傻乎乎地到我們這偷東西呢。
我拿好衣服去衛生間洗澡,一開燈,發現電棒絲毫沒有反應,我探着腦袋問陶曉紅,“這個燈怎麼不亮了?”
“你先湊合一下吧,好像是線路出了問題,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找個修理工過來看一下。”
我摸黑洗了澡,出來的時候,穿着睡衣,拿着一個吹風機到走廊裡吹頭髮。
正吹得起勁,後面有人跟我說話,“歡顏姐姐,今天這麼晚洗澡啊。”
我揉了揉半乾的頭髮,跟我打招呼的是住在我們隔壁的小姑娘。
她現在讀高中,成績比較好,從村子裡面考到了市裡面的高中,但家裡沒錢,爸媽都忙着打工,年幼的弟弟妹妹在老家跟着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她爲了節省開支,就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租房子住,每天早出晚歸,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看起來格外讓人覺得心疼。
雖然我和陶曉紅也不是很有錢,但經常做好吃的之後,也會給她送過去一些。
“對呀,今天下班有點晚,眼看天氣就涼了,下次你上自習儘量回來得早點。”
“嗯嗯,我記住了,不過快考試了,我也要抓緊時間多看點書。”
我已經吹好頭髮了,拿着吹風機往屋裡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又跑過去敲隔壁的門。
“前幾天我去逛超市,買了不少吃的,你要不要拿點過去,都是一些小女生愛吃的零食。”
“我不要了,我不喜歡吃零食,歡顏姐姐,女孩子要少吃點零食,這樣纔不會發胖。”
我笑着敲了敲她的腦袋,“人小鬼大,不要算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看書吧。”
回到屋裡的時候,陶曉紅正抱着電腦,和男朋友視頻聊天,我拿了袋酸奶味的薯片,咬得咯吱咯吱的。
打開電腦,本來想上網搜搜好看的電視,結果發現完全提不起興趣,我登陸了qq,有好友申請的提示,驗證信息寫的是程晨。
我想了一會,確定不認識這個人之後,正準備拒絕加好友,猛然想起來這個人就是晚上搭訕的那個男人。
我點了同意,然後把他的備註改成了c,我有一個專門的分組,叫作萍水相逢,我基本上把那些不怎麼會聯繫的人,都通通移到了這個分組。
顯而易見,程晨就是這個分組的成員。
c:這麼晚了,還沒睡?
下傘不打雨:馬上就睡。
c:你的網名很有趣。
下傘不打雨:謝謝。
c:好吧,看來你確實是想睡覺了,那改天再聊。
下傘不打雨:你怎麼會有我qq號碼的?
c:通訊論裡存了你的號碼,qq裡就會自動推薦好友。
下傘不打雨:好吧,知道了,我先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c:月亮。
下傘不打雨: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