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瞪大眼睛,然後他就一腳踏進了很髒的下水溝渠裡,彎腰開始摸索。
陸子寒有很嚴重的潔癖,這點我一直都知道,我眼睛酸酸的,然後扯了扯他的衣袖,“不用找了,丟了就再買一個賠給他。”
毫無懸念的,我再一次病倒了,這次是急性腸胃炎。
自從我認識陸子寒之後,家庭醫生已經成了常客,他臨走的時候,語氣很不好,“年輕人身體再好,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我心裡腹誹,誰喜歡沒事拿生病來折騰自己。
生病的壞處就是宅在家裡,無聊得腦袋要長草了,現在公司的大boss是陸子寒,應該是他背地裡給原來的老闆施加了壓力。
我根本就沒有跟老闆說我生病了,他就已經笑呵呵地給我打了慰問電話,還言語暗示我千萬別去公司上班。
我可能是史上第一個老闆求着我不去上班的員工,想想也是醉了。
我發現自從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陸子寒有點怕我,他沒有明說,是我自己感覺到的。
因爲他跟我說過,今後不準在他面前說什麼要死要活的,由此推斷,他好像特別害怕我拿死威脅他。
我爲自己終於找到陸子寒的軟肋感到竊喜,但開心之後,又覺得滿滿的悲哀,我想我離瘋了估計也不遠了。
我窩在家裡休息,每天和王媽一起收拾屋子,買菜做飯,午後的時候,還可以坐在客廳裡嘮嘮嗑,這種日子其實也挺愜意。
那天我和陸子寒大吵的時候,王媽也被嚇到不少,事後她就勸我,說陸子寒人心眼不錯,就是有時候嘴巴比較倔,還讓我沒事多忍忍,讓他一些,其實他表面上不苟言笑的,但心裡住着一個小男孩。
我斜靠在沙發上,午後的陽光暖暖的,我嘴角始終帶着笑,王媽說得沒錯,陸子寒確實有時候固執得像個孩子。
我轉身看窗外明豔的陽光,心裡微微的嘆息,我可以放過他,但是誰又能放過我呢?
陸子寒最近幾天都很忙,在家裡除了吃飯就是在書房工作,跟我說過的話,也總共沒有超過十句,以致於我覺得他還在跟我生氣。
那天下大雨,他把渾身溼透的我抱回來,打電話喊來了家庭醫生,後來我從王媽口中得知,原來他也被雨淋成了重感冒,但卻從未跟我提起。
我坐在牀上發呆,心想晚上回來要不要先服軟跟他說上幾句話,那天他的手也流血受傷了,但他還是讓醫生先給我包紮。
手機提示有新的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今晚上來港匯大廈12樓,算作賠禮道歉。
我心裡一甜,估計是陸子寒用其他手機給我發的短信。
到了晚上,我特意化了淡妝,挑選了一件裸粉色的無袖連衣裙,還很罕見的穿了基本不碰的高跟鞋。
王媽笑着看我,“晚上打扮這麼漂亮,約會嗎?”
我抿着嘴脣微笑,“不算是約會,和陸子寒一起出去吃頓飯。”
到了地點,我才發現12樓不像別的樓層,它是分開的單獨包間,我見其中一間屋子的房門大開着,探頭推門走了進去。
桌子正中間擺了心形的蠟燭,地毯上也散落了很多玫瑰,我真的沒想到陸子寒居然會這麼浪漫。
我坐在椅子上,心裡有些忐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究竟哪裡出錯了。
房門被推開,我猛地擡頭,看清眼前男人的時候,我嚇得趕緊站起來。
“怎麼會是你?!”眼前的男人是孟哲,根本就不是陸子寒。
他反手鎖上房門,“吧嗒”落鎖的聲音讓我心裡一顫。
“除了我還能有誰,今晚上陸子寒有事出差了,別指望他會來。”
他拉過椅子坐下,倒了杯紅酒,喝了一口,然後醉眼迷濛地看着我,離得近了我才聞到他身上酒味很重,應該是喝醉了過來的。
我攥緊手機,忽然覺得特別害怕,和陸子寒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膽怯,但跟現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潛意識裡,我知道陸子寒不會傷害我。
他眯着眼睛看我,“你那麼怕我幹嘛?再說了,我哪點比不上陸子寒那傢伙,長相不輸他,另外我家裡也很有錢。”
他癡癡地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子,朝我靠近,“陸子寒還有一點比不上我,你如果跟了我,我會比他更愛你,你知不知道,他心裡住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你認識的,就是楊雲曦。”
他戳中了我心裡最軟的一處,恍神的時候,他一手摟住我的腰,朝我壓了過來,然後低頭就來胡亂地吻我。
冰涼的吻落到我的脖頸處,我一陣噁心,雙手胡亂地掙扎,忽然摸到一個特別硬的東西,餘光掃了一下,是一把刀。
我心裡一狠,緊緊握住刀柄,然後使勁往他身上戳過去。
陸子寒趕過來的時候,我正在警察局,渾身都是血。
我還穿着小洋裙,所以身上的血顯得更加詭異。
他直接無視那些警察,抓着我的手就問,“這些血哪來的?你受傷了?”
他見我不說話,越發顯得急躁,“是不是身上很疼?許歡顏,給我說話!”
他臉上表情很兇,說話的語氣也很不好,但此時,我忽然覺得無限安心。
我拽住他的衣領,眼睛一紅,趴在他懷裡哭得昏天暗地。
孟哲踹我一腳的時候我沒哭,我用椅子把他砸暈的時候沒哭,甚至渾身是血打電話報警的時候也沒有想哭,但此時,在這個男人的懷裡,忽然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我沒有問陸子寒怎麼把我從警察局弄出來的,畢竟是我傷人在先,我也沒有問孟哲究竟後來怎麼樣。但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我再也沒有看見過孟哲。
陶曉紅最近心情很不好,她一心情不好,就要打電話跟我哭訴,所以說,接連好幾天都在不停打電話,上班打,下班打,就連睡覺之前還在打。
最後終於引起陸子寒的不滿,他一把奪過手機,強制性的關機,然後關燈把我摟在懷裡,咬牙切齒地說道,“睡覺!”
我被他悶得差點沒斷氣,掙扎着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陶曉紅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她現在和男朋友異地加冷戰,心情很不好,我安慰安慰她怎麼了?”
他惡狠狠,“你天天能不能少管點別人的事情,你想方設法安慰別人,爲什麼就不想想我?!一天到晚同情心氾濫,爲什麼就吝惜分哪怕一點點給我!”
我心裡微微一顫,但表面上還是死鴨子嘴硬,“我什麼時候冷落你了,再說,你有顏有錢有勢,關心你的人都要排成隊了,哪裡輪得到我!”
“許歡顏,幾天沒收拾你,反了天了!”他雙手撐到我的胳膊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就把我摔到牀板上。
我啊啊地慘叫了幾聲,疼得眼冒金星,“別動……胳膊好疼……啊啊別晃了……真的好疼……”
他估計以爲我在演戲,俯下身子就吻上了我的脣,我伸出另一隻手使勁推他,“陸子寒,你別碰我,真的胳膊疼得要死。”
燈被擰亮,他懸在我的上方,眯着眼睛看我,然後問我,“哪個胳膊疼?”
我疼得齜牙咧嘴,毫無美感,“右……右邊……”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拽了一下,我聽到骨頭“咔嚓”一聲,緊接着便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陸子寒拿出紙巾,臉上止不住的笑意,“瞧你那點出息,疼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我氣死他了,也不說話,拿眼睛死勁瞪他,小心翼翼地晃了晃胳膊,發現好像不怎麼疼了,然後又很沒有骨氣地咧嘴笑了一下。
陸子寒眼神一暗,紙巾被他扔到地上,他溼熱的吻已經落到了我的眼睛上。
我小聲嘟囔了一句,帶着一點撒嬌的語調,“人家的胳膊還疼着呢。”
他喑啞着嗓子,在我耳旁淺吻,“我有分寸,不會碰你胳膊的。”
沒有關燈,我近距離地盯着他,他閉着眼睛,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溫熱的脣一遍又一遍地落在我的身上,像是在淺吻着珍寶。
我心裡一暖,不禁有些情動,微微迴應了他,他猛然睜開眼睛,滿眼的情.欲,和平日裡高冷寡.欲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進.入我的時候,感覺身子被忽然充滿,每個毛孔都叫囂着,躁動着,我微微挺起身子,在他耳邊癡癡地笑。
他緊皺眉頭,似乎是有些不滿,然後低頭,含.住我胸.尖的一點,下面也猛然發力,我被他折磨得上下失.守,呻.吟早已破碎不堪。
兩個人渾身像是水洗的一般,我喜歡這樣毫無顧忌地躺在他懷裡,彷彿這樣,我就可以離他很近很近,眼前只有彼此,不用考慮任何事情。
都說戀愛受挫的女人很可怕,這句話不假,我只不過是前一天掛了陶曉紅一次電話,事實上是陸子寒那貨乾的好事。
第二天,陶曉紅就直接殺到我的公司,本來我還打算好好教育她一番,爲了一個男人至於要死要活嗎,再說了,只是異地,又不是分手,有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