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宵夢方醒,一宿貪歡,曦光乍暖了無痕,最是有情偏惱人。
深秋的早上,從窗戶吹進來的風都帶着點點的秋意,外面白茫茫的霧色一片,天剛矇矇亮着。
回來的這幾天,禛來過潤福這兒一天,宿了一晚上,兩個人倒是聊了大半個晚上的話,等潤福起來的時候,禛已經上朝了。
看着身邊尚且凹陷的枕頭,潔白的枕頭上還留着幾根頭髮,半色白蒼半色黑,潤福半棲着身子,伸手拾起一根,繞着指頭來回的轉着轉着,杏兒進來後,放下了水盆,透着簾子看不出潤福的神色,打開了窗戶後輕輕的退了出去。
半響,潤福嘆了一口氣,自己起了身子,洗漱結束後,和守在門外的紫陌打了聲招呼“我出去走走,不用留早飯了,不用跟來”,就披了一件衣服,沿着蜿蜒的園中路走着。
其實潤福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兒走,她只是覺得心裡亂糟糟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充斥其中,最關鍵的是,她覺得噁心。
是的,噁心,自從今天早上醒來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裡翻滾着一種濃重的厭惡感,是自我厭惡,也是對昨天晚上的行爲的厭惡,厭惡的後面,是一種無法掙脫的悲哀。
園子其實不大,潤福走了幾圈,就繞到了魚塘旁邊,半靠着欄杆,看着深色的水中浮浮沉沉的魚兒,潤福呆呆的出神。
魚兒們開心的繞着浮萍遊曳着,潤福不懂她們的快樂,就如同它們也理解不了潤福的悲哀一般。潤福不由得恥笑了下自己,十年了,自己竟然在十年後開始犯了潔癖,到底是爲什麼?
是因爲心裡有這個男人,還是自己開始厭倦了這種看似透徹實則混沌的生活了呢?潤福覺得自己想不明白。
遠方的樹梢上染上了點點的晨曦,霧氣漸漸散去,跳躍的陽光透過枝椏,泄了一地的斑駁,灑在水裡,泛起了波光粼粼。
潤福隨手從地上拾起了一個小石子,朝着水面拋過去,下意識的做完了這個動作,看着石子咚得落入水滴不帶半點漣漪,讓潤福怔住了。多久沒這麼做過了?很久很久以前,遠到上一輩子,潤福每逢不開心的時候,總是喜歡找到湖邊,拋起石子,看着它在水面上蹦躂蹦躂的,雖然一樣的結局是沉入湖底,但至少行走了距離。
看着沾滿泥土和霧水的手指頭,潤福苦笑了下,到底該怎麼辦?
————養心殿》》》——————
康熙屏退了羣臣,讓李德全宣了在外面候着禛和祥。
行過禮後,禛和祥就垂手立在案桌旁,等着康熙開口。
康熙低着頭,繼續批着桌子上的奏摺,近來越發消瘦的他,側面看來更顯得冷峻。鬢角的發已經染雪,禛看着這樣的康熙,有一種微微的心酸,皇阿瑪,愈發遲暮。
康熙批完手上的奏摺,嘆了口氣,覺得果然這幾年沒辦法和以前比,這樣的工作量竟然有些讓他吃不消。
他擡起頭,正好碰上了禛的視線,康熙暗自怔楞了下,回過身來,卻是心裡帶着嘆息和欣慰的。
他冷着面容,開門見山直接問“老四,你福晉也去了滿三年吧”
康熙的話一問出來,禛點了點頭,“回稟皇阿瑪,整三年”。
“那你福晉的位子,你自己怎麼打算的?”康熙接過了李德全遞過的茶,吹開了上面漂浮的茶葉,問着禛。
“兒子聽皇阿瑪安排”禛依舊淡淡的應着。
康熙聽了禛的話,搖了搖頭“你的性子太冷了,一點兒都不像我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啊,冷靜卻多情的,你不是很疼你的那個側福晉的麼,雖然是個漢人,到底她父兄也是個正經的漢八旗的,是個爭氣的,那個鈕鈷祿氏也是個懂事的,家世也不錯”說到這兒,康熙嘆了口氣,他想起了自己的阿瑪,想起了瑪法,想起了多爾袞,又想着自己。
如若無情,自己又怎麼會做這個決定?
“還有,朕準備復立礽爲太子”康熙不着痕跡的說出了這句話,一說完,就緊緊的盯着兩個人的神色看。
兩個人聽了康熙的話,不禁心裡一咯噔,皇阿瑪的話裡,意思是什麼?
不過兩個人的面上都不動聲色,特別是禛,馬上回應“恭喜皇阿瑪”,老十三雖然態度有些不自然,這些年的這些事兒,他自是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哥是個什麼人,標準的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自己和四哥雖然是他一黨的,但他卻是將他們倆利用的最徹底,待他們比其他的兄弟還不如。
康熙聽着禛的話,似笑非笑的一挑眉頭,問“喜從何來?”
禛好似沒聽沒聽出康熙話裡的詢問意味,一本正經的說着“皇阿瑪雖然當年做了那個決定,但兒臣倒是知道皇阿瑪的不得已,二哥雖然一時糊塗不顧露n理,但說到底卻是失了幾分把持而已,這麼多年他一心輔佐皇阿瑪爲皇阿瑪分憂,也算是功過相抵。如今皇阿瑪春秋尚鼎,如果空了這太子之位,怕是大臣們不習慣吧”禛說着三個人都明白的話。
停了下,禛又接着說“而且,其實兒臣也知道,皇阿瑪和二哥的情分倒是更深一些的,雖然二哥是在我們所有的兒子中雖然無一所長,但也是無一不長的。”
康熙聽着禛的話,長時間的盯着他,一瞬不瞬,見他絲毫不因爲自己的視線狠厲而轉移半分神色,忽然笑了起來“你果然是皇阿瑪放在你二哥身邊最好的磨刀石啊”。
禛沒有因爲康熙的話變了半點顏色,倒是十三欲言又止。
康熙看着自己向來疼愛的十三,心裡暗歎了下,這之前的禁閉,卻是將這孩子關的長了心思了,但是還差火候。
想了想,他又對禛說,“那你福晉的事兒,朕和你皇額娘商量商量再做定奪吧,你們都下去吧,記得好好和以前一樣扶持着礽。”
語畢,他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人都出去,李德全捧着浮塵恭送兩個人。
出了養心殿,不出兩個人所料,幾個阿哥都派了心腹在那探頭探腦的看着,看着兩個人出來了,都紛紛去稟報他們的主子去了。兩人對視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各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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