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歐陽黻把矛頭指向了中年男子,“怎麼說來,你一下子就有了嫌疑,我懷疑的沒有錯吧?”
中年男子沒有反駁,走到硃紅海的身邊,幫忙醫生擡起來,用布條纏繞腹部的傷口。
“我們先搞清楚這間保安室。”
“局長,我們直接問他啊?”歐陽黻指向中年男子。
太叔劂無奈之下,嘆了一口氣:“我是說兇手如何知道葛汰藏在牀底?再者說了,我們剛到達案發現場時,電燈是關着的。”
中年男子立馬附和:“對,我也沒有打開。”
“你當時怎麼看見兩個人?”
中年男子拍了拍口袋:“我是用手機照亮,然後走進來。”
歐陽黻問道:“我不是很理解,兇手爲什麼倒了滿地的冰塊?”
太叔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回想剛纔冰水的氣味:“沒有安眠藥,也沒有其他藥物。”
醫生側臉過來:“需要我檢查屍體嗎?”
太叔劂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麻煩你了!不過請你注意一點,千萬別把長劍拔出來。”
“局長,您真是幽默,我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也是。”
醫生呼出一口氣,側臉看着太叔劂:“請您退後一步,我要鑽進牀底查看屍體。”
“好!”太叔劂走開,站到硃紅海的身邊,“他的傷勢怎麼樣?”
“不要緊,躺在那裡休息一下就行了,千萬別動他,那樣口子就會裂開。”醫生一邊回答,一邊鑽進牀底。
看見翹臀,保安情不自禁的嚥下口水,頭部漸漸的歪了。
太叔劂和歐陽黻四目相對,正在交流要不要告訴醫生,已經暴露兩條很長的腿。
醫生全神貫注着檢查屍體:“這個人的外部有兩處傷,額頭和膝蓋,跟躺在那邊的人一樣。”
“額頭也有嗎?”
聽到太叔劂的提問時,腳步聲隨着靠近,醫生回過頭:“昏迷的男人沒有撞到額頭。他腹部只中了一刀,導致流血過多,然後陷入昏迷狀態。”
“照你這麼說,保安室裡有三把武器!第一把是鐵板,已經扔在牆角。第二把就是長劍,插在木板和屍體上面。第三把是刀,並不知道去了哪裡?”
醫生小心翼翼的點點頭,害怕腦殼撞到牀板。
站在門邊的歐陽黻沒有說話,一直在思考。
然而只有中年男子注意其他事情,一直盯着醫生的身材。
“不過,我感到奇怪的是,兇手爲什麼利用長劍?”太叔劂問道。
“接下來是我的看法,刺傷那邊男人的武器是刀,口子不深,說明那把刀不長。”
“醫生,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能同時穿過木板和胸膛。”
“對的!”
太叔劂摸了摸下巴:“如果我們的猜測沒錯,那把刀肯定藏在兇手的身上,只要一找,很容易把這件案子破解。”
“這得交給您們,現在我有一個疑惑,躺在牀底的這個傢伙,身體裡並沒有能造成昏迷的藥物,他爲什麼不反抗呢?”
“那些冰塊融化成的水,真的沒有問題嗎?”
醫生搖搖頭:“沒有。局長,我這樣跟您說吧,這些冰塊能達到屍體保鮮的狀態。”
“我知道,但是流出來的鮮血並沒有凝固,應該死了十幾分鍾!”
聽着太叔劂的判斷,讓醫生很自覺的補充:“正確的說是十二分鐘。”
突然“嗯”了一聲,太叔劂和醫生同時回頭,只見歐陽黻點點頭。
這個時候,太叔劂移動腳步,到了窗戶前,用手扒拉一下兩邊的簾子,又重新關上。
“自從十二個門被催眠大師控制以後,鳥巢加上一層厚厚的鐵板,圍住能逃跑的玻璃窗,這間保安室沒有陽光,就像陰森森的停屍房。”
響起中年男子的聲音,太叔劂說道:“正好,可以擺放其他人的屍體,剛好五具塞滿屋裡,麻煩你再跑一次腿,跟我兒子說一下,可以嗎?”
中年男子又一次離開。
站在窗戶前的太叔劂,已經把保安室調查的明明白白,並沒有多話。
六號出入口跑來一個人,衣服很像警員穿的,太叔孟和公良雲趕緊站起來。
催眠大師看向觀衆席,露出好奇的表情。
“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太叔孟看着中年男子喊道。
中年男子還沒有下完臺階,立馬迴應:“關於停放屍體的地方!”
太叔孟一邊跳下舞臺,一邊提問:“在哪裡?”
“後門,附近有一個保安室,可以停放這些屍體。”
“等下!”公良雲擔心的大聲喊着,“叔孟,你小心一點,萬一那是陷阱呢?”
太叔孟沒有回答,繼續走向木梯:“看您的穿着打扮,應該是這座鳥巢的保安人員。對了,之前您跑過來說死人,到底是誰啊?”
“參議員。”
太叔孟一驚:“他怎麼會死!硃紅海先生沒事吧?”
“腹部中了一刀。”
太叔孟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職業病,一隻腳踏上第一臺階。
“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你想去哪裡?”
傳來催眠大師的問題,太叔孟緩過神,看着屏幕顯示。
催眠大師繼續說道:“現在我也不用找停屍房了,你自己找人搬運屍體吧,然後把槍給我送來。”
聽到撿便宜的話之後,太叔孟和中年男子互相一眼,感覺沒有人幫忙搬運屍體。
“我來。”
醇厚的男聲響起,太叔孟不禁的向着護欄右邊看去,只見於徵一路小跑過來。
“您不是躲在監控室嗎?”
“不了。我想要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報答局長的保護,可以麼?”
“當然。”太叔孟點點頭。
於徵和中年男子走下木梯,站在第一臺階邊緣的太叔孟,感覺還是有好人存在。
“他們搬運屍體,你什麼時候拿來槍?”催眠大師的聲音很響亮。
“我得去保安室一趟。”
催眠大師看了一眼舞臺,揮揮手,然後說道:“可以,不過她得留下來,你去吧。”
太叔孟猶豫不決的思考中。
突然聽到公良雲的喊聲:“別擔心,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這句話一出來,太叔孟只好轉身,朝着保安室的方向走去。
大概五分鐘以後,太叔孟跟着搬運屍體的於徵和中年男子走進保安室,感受到冰冷的空氣,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太叔劂目瞪口呆的問道:“兒子,你來幹嘛?”
“看一下這間房,順便調查葛汰先生的死因,我很快就回去。”
“不用了,我直接跟你說吧。牀底到處是冰塊,無論放什麼水果和蔬菜,都可以進行保鮮!還有,葛汰和硃紅海同時被襲擊,造成一死一傷。根據我們的調查,兇手事先擺放了三把武器,就在保安室裡。但是鐵板被硃紅海拿到,兇手只好利用刀子行兇,把硃紅海刺傷,再利用長劍殺死葛汰。”
太叔孟聽懂爸爸說的話,之所以點點頭。
“我的推理還沒有講完,兇手是在黑暗中行動,很難確定硃紅海的位置,並沒有刺中胸膛。”
“稍等一下!”太叔孟突然提問,“爲什麼一劍刺穿躲在牀底的參議員?”
“這個……”
太叔孟看着爸爸沒話說,蹲下來,觀察硃紅海了一會兒:“如果我猜的沒錯,黑暗中,兇手絕對掌握不了他們的位置。除非有人暴露,纔會導致一死一傷的結果!”
太叔劂沒有明白這句話,跟歐陽黻對視,接着問道:“兒子,這是什麼意思?”
太叔孟一臉笑容的回答:“很簡單,參議員原本躲得好好的,卻被硃紅海的關心暴露位置,兇手就用長劍刺穿木板,直達胸膛。”
“你是說,弄巧成拙了唄!”
“我不知道。”太叔孟搖搖頭,“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那時發生的事情。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也要說出來,您們說硃紅海先生拿到鐵板,爲什麼不進行抵抗?”
“他不知道兇手在哪裡!”
“雖然這是一種說法,但是實際做起來很容易。我們平常的反應是被逼無奈,也就是說,只要刀捅進腹部的那一刻,硃紅海先生完全可以順着感覺,把鐵板揮過去。不管有沒有打中兇手,也可以造成逼退的效果。我說得對嗎?”
“你話裡有話!”
太叔孟點點頭:“不錯!硃紅海早就經歷一次生死,爲什麼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被襲擊呢?”
“我要說的是,人在危機時刻肯定很害怕,兒子,你不要一錘定音。”
“好吧。”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太叔劂問道。
“沒有。”太叔孟走到醫生的旁邊,“打擾一下!您的裙子太短了,完全暴露兩個大腿。”
聽到這句話,醫生急急忙忙的站起來,用手捂住翹起來的裙邊。
一直在盯着看的中年男子,趕緊轉過身,跟着太叔孟和於徵離開,繼續搬運屍體。
走到後門的大廳,於徵靠近太叔孟,附耳低語過去:“名偵探,剛纔你也太直白了吧?”
太叔孟一臉正經的問道:“如果她是您的女兒,就會像我那樣說,能讓其他男人佔便宜嗎?”
“不能。但是……”中年男子尷尬的笑着說,“他沒有老婆,哪裡來的女兒!”
太叔孟吐了一口氣,並沒有搭理於徵和中年男子,繼續走向六號出入口。
又走了五分鐘,太叔孟回到舞臺上的時候,公良雲一直站在音箱的旁邊。
太叔孟說道:“不用擔心,我好着呢!”
“你愛去多久就去多久。”公良雲嘟着嘴巴,然後好奇起來,“保安室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一死一傷。”
公良雲大吃一驚,偷偷摸摸的看向屏幕,直勾勾的盯着催眠大師。
太叔孟注意到了眼神,戳了一下公良雲的手背:“雖然兇器是表演魔術的那把長劍,但是他沒有離開過椅子,所以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
“真的嗎?”公良雲問道。
“小云,你不相信我嗎?”
“那你說說看。”
太叔孟無奈的點點頭:“那把長劍一米三左右,只要用力,就能穿過木板和胸膛。”
“爲什麼是這樣的死法?”
太叔孟回憶着自己看過的案子,不久之後搖搖頭:“我也答不出來。而且兇手倒了滿地的冰塊,又不添加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怎麼可能嚇到參議員呢?”
“嚇到?”
聽着公良雲百思不得其解的聲音,太叔孟說道:“對,參議員的表情驚恐萬分,在被殺死之前,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你覺得呢?”
“我已經排除再排除。”太叔孟說話的時候,腦子裡一直記着保安室,“房間沒有奇形怪狀的東西,牀底只有佈滿的冰塊,要是真的在黑暗中被殺,參議員並不能看見周圍!”
“如果緊張導致出現幻覺了呢?”
太叔孟看着一旁的公良雲,反問道:“你有時也會是那樣的狀態,可在黑暗中,你能看見妖魔鬼怪嗎?”
“不能。”
太叔孟突然嚴肅起來:“那就是咯!不過,當我們在有光的地方,心裡一旦緊張,就會看見眼前的東西變成以前記在腦子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