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獵之期,便定在了一場紛飛的大雪之後。
受邀的公子哥們皆是躍躍欲試,都希望在皇上的面前好好的表現,當然也包括江國寒。
“有了你親手縫製的‘戰衣’,我一定會博得皇上的賞識。”江國寒對蒼茗蘭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究竟是什麼戰衣?不過是蒼茗蘭親手做的一條腰帶,並且替他系在腰間而已。
“即使只是遊玩,也有可能會發生意外。”蒼茗蘭也提醒過江國寒,“凡事小心,不要太拼命。”
當她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時,覺得自己與江國寒真的是郎情妾意,深情厚意呀!
此時的江國寒正伴在皇上的身邊,倒是像對蒼茗蘭保證的那樣,去博得皇上的賞識。
當公子哥們坐在馬背上,在雪地上搜取獵物,很是不容易。
“你怎麼知道這個位置?”蒼茗蘭正站在偏高處的小林間,遠遠的就看到公子哥們努力的搜尋着獵物。
這裡很隱蔽,他們一時也沒有上山的打算。
阿雜回道,“小姐不記得了?之前曾有個和尚,在此處對小姐出言不遜。”
和尚?時間過去得太久了,在她的經歷中佔不了多少地位,此時一提,倒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面對着另一個方向,原來就是另一種風景啊!
“小姐,那個和尚在不久前,逃走了。”阿雜向蒼茗蘭說道,但蒼茗蘭不以爲意,估計着也沒有誰,真的想要關住一個和尚吧。
走吧!在這兒站久了,真的很冷呀!
蒼茗蘭在臨走前,在那羣人中,很認真的尋找了太子與江元靖的身影,在此之前已經見到了烏容。
回到府中,本以會爲相安無事的度過三天,僅僅是三天而已,卻又出了意外。
就當所有人準備休息時,便傳來了一個令蒼茗蘭足以驚愕的消息來。
江元靖被遠放了。
“遠放”僅僅是一個比較誇張的說法,到底發生了何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就連太子求情都沒有用,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蒼茗蘭趿着鞋子就想要衝出去,查一個究竟,硬是被芳佳攔了回來。
就在早些時候,江元靖還在狩獵場上廝殺,怎麼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誰在外面?”蒼茗蘭指着前方,焦急的問道,門外的護衛連忙發出聲音,雖然不是阿雜,但也絕非等閒之輩。
蒼茗蘭將這名護衛派去查明清楚,無論是從正面,還是側面,還是挖門搗洞,她都要知道結果。
她就坐在那裡,氣喘吁吁的,始終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小姐,沒事的,寧王世子絕對不會有事的。”芳佳想要尋找到合適的言語,可是考慮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來。
對於一個小丫頭來說,“遠放”究竟是個什麼概念?
會沒有事的!蒼茗蘭深深吸了口氣,慢慢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思,很想知道,事情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的地步。
太子一定會幫江元靖的,其他人也會在面子上替他說幾句話,一定無事的。
她緊張得渾身發顫,好像都已經看到,江元靖在遠放途中,被劫殺時的畫面了。
如果是江國寒冷,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小姐,別擔憂,世子一定沒有事兒!”芳佳只能不停的對蒼茗蘭重複着這句話,“世子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是嗎?她怎麼沒有這樣的感覺呢?
“小姐,世子一定能感受到你這份心意的!”芳佳不由得隨口說道,頓時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蒼茗蘭瞪着眼睛,怒視着芳佳,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心意?哪裡來的心意?”蒼茗蘭一面擔憂着江元靖,卻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江元靖有情。
她的擔憂不過是怕江國寒佔了先機,僅此而已。
蒼茗蘭抱着被子,瑟瑟發抖,完全沒有任何睡意。
她的擔憂仿若是真的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吧?她知道,一旦她承認了,必然會不顧任何阻擋,只會認定江元靖。
這個消息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晨時,當蒼茗蘭頂着熊貓眼出現時,府裡的其他人皆是身輕氣爽。
在他們眼中,江元靖不過是小小的不得世的世子,只要遠放的不是江國寒,就不會連累到他們了。
蒼茗蘭則是完全不同,精神萎靡,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
“蘭兒怎麼了?沒有休息好?”蒼夫人心疼着自己的女兒,但蒼茗蘭僅僅是搖了搖頭,哪裡能說出自己擔憂了江元靖一夜,沒有睡好。
女眷是絕對不會談論朝政的,她只能裝作無事人一般,慢慢的煎熬着。
她好不容易得到孃親的允許,先回房再休息,就在院外碰到尋來的護衛。
“怎麼樣了?”蒼茗蘭焦急的問道,卻聽到護衛說道,“小姐,來不及了,等屬下打探到的時候,世子已經遠放了,太子已經派人去護送。”
這麼快?蒼茗蘭吃驚的看着護衛,忙問着到底是什麼事兒,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僅僅是一個小誤會嗎?當然是太子獵得最多的獵物,烏容自然是第三了,江元靖很是理所當然的是第三。
偏偏這個“第三”出了問題,皇上認爲他欲與太子並肩,就給他定了罪。
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這是什麼理由?難道,皇上認爲那些公子哥,有本事去與江元靖爭搶嗎?
反倒是一直陪着皇上身邊的江國寒,自始至終都沒有牽扯到事情之內。
“遠放到哪裡?”蒼茗蘭顫着聲音問着。
護衛只能是回道,“說是‘遠放’不太適合,太子求了情,就派到了東官做長官,說是好好的磨練性子。”
東官?開玩笑吧?被流放的犯人都不見得會去那裡呀,這哪裡是要磨練人,這是要人命吧!
“我要去看看!”蒼茗蘭是想也不想的說道,卻被護衛攔着,“小姐,來不及了,世子真的已經走了!”
走了又如何?蒼茗蘭正準備抽身前去時,一聲“站住”,令她不得不站住了腳步,向她發出命令的人,是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