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城萬萬沒想到以自己的姿容,有朝一日竟然也會遇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客人。
是欲擒故縱?還是……
燕傾城倚靠着窗臺,盯着吳笛看了半晌,才終於確定吳笛是真的再一次睡了過去。
傾城佳人在旁,還能夠如此坐懷不亂,沒有一絲滯塞的睡去,將那絕代佳人晾在一旁,不得不說,這很另類。若是傳出去不知道要讓多少的青年俊彥狼嚎不已,痛惜不止。
“啾啾”
恢復成原本的毛色,通體如同紫水晶般的小松從燕傾城懷中掙脫,一溜煙便是輕輕落在吳笛身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亦是緩緩的睡着。
一夜竟是真的再無話。
翌日約莫五更天末,吳笛破天荒的第一次這麼早醒,偏頭望向窗外,天色還未亮。原本這個時候,吳笛是要翻個身繼續睡的,不過今天卻是不同。
微微伸了一個懶腰,吳笛從一手掩嘴打了一個哈欠,一手拎着小松準備離開。
“公子,這是要走了嗎?”裡間的粉紅牙帳內傳出燕傾城慵懶的聲音。
“嗯”吳笛點頭應了一聲。
“這麼早就要離開,傾城原本還想着與公子徹夜長談呢,誰想公子竟是不顧傾城,兀自睡去了。”燕傾城略帶着幽怨的語調響起。
“我是一個俗人,也不怎麼會聊天,姑娘還是找其他人去聊吧。”吳笛說道。
“公子這是在拒絕傾城嗎?真是令傾城心傷啊。”燕傾城說道。
“人生總不會是一帆風順,多經歷一些總沒有壞處。”吳笛隨口說道。
“嗯哼,公子這話聽着倒是有幾分意思,傾城還有最後一個請求,不知公子可否割愛?傾城也不要這小傢伙,只是想與它多相處些時日。”燕傾城說道。
“你說這貨?”吳笛拎着小松隨意晃了晃道:“不行,這傢伙是我的備用食材。”吳笛直截了當的拒絕道。
聞言,小松立馬炸毛,想要從吳笛手中掙脫,卻又是被吳笛拽着蓬鬆的尾巴拉了回來,像是扛獵物一般將小松放在肩頭,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燕傾城之閨閣。
……
“他……當如何?”裡間,燕傾城端坐在梳妝檯前,正對着銅鏡梳妝打扮。
“深不可測。”陰影中,一名老嫗緩緩走出,頓了頓,老嫗臉上的褶皺愈發深沉。
“即便是處於睡夢之中,渾身是破綻,但是老身也沒有把握能夠近身。”老嫗補充道。
“真如此厲害,那麼他的身份……”燕傾城淺笑。
“身份地位足夠,但是太過具有不確定性,此人太過危險,無法掌控。”老嫗道。
“我知道。”燕傾城臉上的笑容漸盛,一笑傾城。
“那小姐就更該清楚宮主交予我等的任務。”老嫗沉聲提醒道。
“傾城明白,傾城定然不會辜負宮主所託,以報宮主之恩。”燕傾城神色如常。
……
從傾城小苑出門,歷經鏡花樓前殿,轉過幾大回廊,最終從鏡花樓正門而出。
一路上,小松早已被吳笛嚇得躲入‘銀子’之中,吳笛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看似散漫,但是對於身後跟着一羣小尾巴卻也當然不可能全然沒有察覺。
這些人代表的是都城各大勢力,想要跟着吳笛,順藤摸瓜查出吳笛的真正身份。這些人雖都是一等一的‘刺客’,極其擅長隱匿,但是想要跟蹤吳笛,卻還是差了一片星辰大海。
在轉過一個彎角之後,吳笛雙手一劃,撕開虛空,徑直穿梭而去。
遵循空間波動,以肉身橫渡虛空追蹤,這種手段也唯有國主級別以上的超級強者才能夠辦得到,即便像莫凡這般修行有虛空術可以與虛空融爲一體,但卻也無法準確追蹤。
所以當那些跟蹤者來到小巷中時,皆是不約而同傻眼,找不到半分吳笛的蹤跡。
數百里之外的另一片城區,吳笛自虛空中漫步而出,四下打量了一番周遭,不由露出些許訝異之色。
吳笛沒想到在這東滄的都城之中竟是也有此等混亂之所,果然是不管在什麼地方,有陽光也有陰暗。
這是一片喧鬧嘈雜的地下坊市,似乎只有混亂、骯髒才能夠形容此處之景象。
一眼望去,這裡所買賣的物事雜七雜八皆有,其中最多的還是各種奴隸人口的交易。
有相貌俏麗的人族女子、也有形容恐怖的妖獸,更有不少妖獸與人族結合所致的半獸產物。
只不過這類半獸產物最是不受人待見,人們對於妖獸的厭惡在這半獸人身上得到了最大的體現。
閒來無事,吳笛粗略轉了一圈,便是看到不下雙手之數的半獸人,個個皆是滿身傷痕累累,兩眼無神,而在那絕望的眼底之下潛藏着的是無窮的瘋狂與怒火。
突然,就在這時,一雙澄澈的宛若無根之水般的眼眸吸引住了吳笛的注意力,在一衆絕望的半獸人當中如鶴立雞羣,醒目非常。
那是一個瘦小的小女孩,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頭髮枯黃,小臉消瘦,身上的粗布麻衣破破爛爛,滿是補丁,而最爲醒目的則要屬他身後的三條白色的尾巴,雖然蒙塵,佈滿了塵土,但是吳笛卻是能夠感受到那三條尾巴有着與衆不同的非凡之處。
“唉,這位客人,你對這小狐狸崽子有興趣?那還真是看對了,這小狐狸是我日前在一個小村子裡發現的,雖然現在看起來邋邋遢遢的,但是若是好生收拾一番,那小臉蛋看着倒也是不錯,而且這狐媚子一族最擅長房中之事,若是……那可真是趣味無窮啊。”攤主巧舌如簧,對一名路過的華服中年男子大噴口水,將那中年男子說的都是略微有些心動。
而那關於籠中的小狐女撲閃着藍寶石般的大眼睛,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這狐媚子多少金幣?我先驗驗貨。”中年男子搓搓手道。
“大爺,您請!”攤主揪住小狐女的一條純白尾巴,將她從籠中粗暴的拉出。
“大爺,您請瞧好了,這小狐媚子確實是一等一的好貨,頭筆生意,就一萬金幣吧。”攤主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太貴了太貴了,只不過是一隻卑賤的半獸人。”中年男子忙擺手,兀自走開。
就在這時,吳笛走來,伸出一指點出,將束縛在小狐女身上的鐐銬枷鎖盡數斬斷。
“唉,你這是……”攤主頓時大驚,惶恐的看向吳笛。
“一萬金幣?”吳笛反問。
“不……不是,一千……一千。”攤主結結巴巴的說道。
“哦,好。”吳笛隨手甩出一袋金幣,丟在發愣的攤主面前,而後徑直向地下坊市的出口走去。
吳笛身後,小狐女亦步亦趨,神色慌張中帶着些許好奇,悄然看着吳笛的側臉,發現吳笛偏頭看來立馬又是低下頭,身子不由微微顫抖。
“你叫什麼名字?”
“小……小九。”小狐女戰戰兢兢的說道。
“有什麼地方可去?”
“沒……沒有,我現在是主人的東西了,主人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狐女小九說道。
“哦”吳笛淡淡的應了一聲,接着道:“抓住我的衣服。”
“啊”狐女小九雖然不解,但是卻還是依言抓住吳笛衣角。
下一秒,在小九的驚呼聲中,吳笛撕開虛空,裹挾着小九一同撕裂虛空而行,向着屠夫爲他標誌的座標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