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好問,不要亂扣帽子!”
當氣氛緊張起來的一霎,雷大炮站了出來,隨後又是對着徐睿說道:“我相信你會將所有真相說出來的,但願你對的起這份兒信任,不會加以隱瞞!”
“放心吧雷局,我已經生無可戀,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做出了保證之後,徐睿繼續說道:“從我算計馬向陽和王羣開始,我就在刻意將整起案件營造到靈異的範疇之內,但這不過是用來給他們製造恐慌感,從而誘發對自身譴責的,並非針對你們。”
“我是一名法醫,又跟各位共事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很清楚在座的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再這樣的前提下,如果我還去弄那些玄乎事兒,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有道理!”
蘇沫點點頭:“如果換做是我的話,在將案發現場將一切線索處理掉之後,是絕對不會搞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這樣跟自我暴露沒有什麼區別。”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徐睿的話,但這八成就是既定的事實,所以只能露出些失望的神色:“這麼來說的話,解剖室牆上的小手腳印兒也不是你弄出來的了?”
“還有,那塊從解剖室到了我宿舍又到了馬向陽住所的頭皮,也是跟你沒有絲毫關係了?”
“是的!”
徐睿點點頭:“其實當我看到那口頭皮從解剖室不翼而飛,牆上出現了小手腳印兒的時候,也是騰起了莫大的恐慌和疑惑。一直以來都是我用那東西在嚇唬別人,爲什麼會出現在解剖室當中呢?”
“那你最終想明白了沒有?”我到現在依舊不理解,如果我在宿舍經歷的一切是幻覺,那麼頭皮失蹤總是真的吧。
“有些事情,窮盡一生可能都搞不明白的……”徐睿說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中包含的情緒很多,有迷茫、有無助、有痛苦、同時又夾着着某些明悟,或許徐睿已經想到了什麼,只不過他沒有打算將其說出來。
或者說,有些東西真的就是不能說的。
比如鬼!
“罷了……”
顯然,關於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從徐睿那裡得到解答,所以只能繼續下一話題:“接下來我們說說王羣的死亡吧,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將他殺死的。”
王羣的死,在我心中一直有兩個疑問,第一個是徐睿怎麼在醫院把他殺死的,畢竟在醫院的監控當中,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人進入過病房裡面。
第二,堵在王羣喉嚨裡面的頭髮又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還真的能出現在生長不成?
“王羣的事情,還要從我將馬向陽殺死之後開始說起!”
徐睿回憶了一下說道:“馬向陽在臨死之前曾經跟我說過,他是和王羣相約好在當晚自殺的,但是在回家的路上,王羣曾經跟他要過那封懺悔書,而這讓馬向陽警覺了起來。”“對於這一點,王羣的筆記本中記載着動機,他在最後時刻想到了金蟬脫殼的辦法,打算讓馬向陽自己揹負這一切罪惡。所以索要懺悔書不成,纔會想到讓自己的兒子來偷。”蘇沫將之前調查的情況做了說
明。
“他的兒子有沒有偷懺悔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我殺死馬向陽的那天晚上,王羣曾經偷偷去過馬向陽的住所,但是被現場的一幕給嚇壞了。”
“你繼續說。”徐睿所說的一切,跟我們之前調查的情況是相符的,所以蘇沫也明白沒有必要繼續糾結於此事上。
“在殺死馬向陽之後,原本我是想着尾隨王羣回去,將他也殺死的。但是在這個時候物業的人趕了過來,破門而入發現了馬向陽身死的事情,於是就報了警。”
“物業的人破門而入,顯然是知道了馬向陽出事兒了,那麼是誰告訴他們的,難道說是王羣?”這一點我也想不通。
“當然不是!”徐睿搖搖頭:“王羣之所以那麼晚去馬向陽的住所,就是爲了尋找那封懺悔書,所以誰都可能去報警,唯獨他不可能。畢竟一旦警方介入,就很有可能會知道那封懺悔書,從而打碎他想要逍遙法外的幻想。
”
“既然不是王羣,那會是誰,總不會是你吧?”我追問着徐睿。
“峰哥,你這個玩笑可一點兒都不好笑。”
徐睿揶揄一句,繼續道:“因爲需要將所有的線索毀掉,所以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離開馬向陽的住所,倘若我報警的話,那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也是,可究竟是誰報警的呢?”我嘀咕着。
“我來說吧!”
蘇沫將話接過去說道:“由於你是法醫的緣故,所以案情難免會了解的不透徹,根據我們的調查,馬向陽在決定自殺之前,曾經跟他的妻女團聚過一次。”“或許是因爲他不久之後就要訣別人世,所以難免會有一些異常的反應,這被他老婆注意到了。但是出於往日滋生已久的嫌隙,她又不能拉下臉來去找馬向陽,於是就給物業打了電話。說無論如何都要打開
門進去看一看,到時候有什麼後果,他的老婆自願承擔,不會問責物業方面。”
“馬向陽居住的地方屬於高檔小區,而他本人有事本市有名的企業家,所以物業公司也表示出了重視,這就是爲什麼會有物業人員破門而入的原因。
“怪不得!”
這樣來說的話,的確是能夠解釋通的,可反過來正如徐睿所說的一樣,報警的時候他還在馬向陽的住所裡面,那麼他又是怎麼逃脫的呢?
衆所周知,所有的物業公司都會在小區當中配置安保人員的,我相信當他們發現馬向陽身死之後,在將現場看守起來的同時,也會對附近進行搜查。
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徐睿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絕對沒有辦法逃脫的。
“這是個好問題,但並不是難問題。”
當我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時候,徐睿解釋道:“正如峰哥你所說的一樣,當他們發現馬向陽身死之後,兩名保安將大門守住的同時,也是派人去了四周朝找可疑人員,這讓我陷入到了短暫的慌亂之中!”
“那麼你是怎麼做的?”徐睿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什麼都沒做!”徐睿輕輕的說道。
“什麼都沒做?”我愣了一下。
“對,什麼都沒有做!”
徐睿點點頭,繼續道:“當時的情況,我想要逃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在屋子裡面等着。而且物業的保安們絕對不會想到,這個時候殺人兇手並沒有離開房間。”
“這倒是。”
我嘗試將自己代入到當時的情景之中,如果是我推開門發現了身死的馬向陽,那我下意識的就會認爲,兇手作案之後已經是溜之大吉了,根本不會去做兇手還留在案發現場的猜想。
從這一點中就可以看出來,徐睿不僅僅有着縝密的心思,更是有着一顆冷靜的頭腦,實在是可怕。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當時選擇躲在屋子裡面的確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可後來你又是怎麼逃脫的呢?”蘇沫經常梳理案情,這一點她更感興趣。
“我說了,這並不是一個多麼難的問題,我只需要等到你們來到案發現場,那我就徹底的安全了。”徐睿總是喜歡說些讓我們去猜測的話。
但既然是猜測,那就總要有人給出答案,蘇沫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你這樣說我就名明白了,當警方趕到現場之後,那些保安們就會散去,然後你趁機混入到我們的隊伍當中,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對!”
“嘶……”
看到徐睿點頭,我又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這樣做的確是高明,畢竟他是我的助手,出現在現場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加以懷疑的,甚至連蘇沫都騙了過去。“馬向陽被殺害現場的問題都解釋清楚了,那麼就輪到王羣了。在你最初計劃當中,你想要尾隨着王羣回去將其殺害,但是被物業人員的突然報警給打亂了,這就意味着你作案的難度一下子提升了很多。那
麼你究竟是用什麼辦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王羣給殺害的?”蘇沫提出了我們所有人的疑問。
“如果開動腦筋,這也不是多難的問題!”
徐睿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笑着說道:“你們的出現,的確是打亂了我的計劃,而且在將王羣送到醫院收治的同時,更是派兩人將其看守了起來,這當時的確讓我撓了頭。”
“不過正如我剛纔所說的一樣,如果你真的有決心去做一件事情,總是能夠想出應對之法的。”
“直接供述你的作案過程!”雷大炮顯然不想聽這些廢話。
“好!”
點點頭之後,徐睿說道:“如果我說,我是大搖大擺進入的王羣房間,你們相信嗎?”
“不可能!”
還沒等我說話,蘇沫已經率先提出了反駁:“在王羣死亡的第一時間,我們曾經調取了醫院的監控錄像,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之人進入那間病房,而且……”“蘇隊,你不用這麼激動,當我說完之後你就明白了。”蘇沫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徐睿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