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睜開眼,伸手揉揉脖子,一陣痠痛,怎麼搞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樣疼痛。腦袋中一閃電劈下……痛……我明明在街上走,然後脖子一痛就黑過去了。這麼說來,我被人綁架了!意識到這點,才察覺到身處的環境一片昏暗,揉了揉眼睛,四周是泛着土黃色的牆壁,前面是木柱圍成的門,這是不是牢房是什麼!
怎麼會在牢房裡?我好像也沒招惹上什麼人啊,怎麼會進這裡來了?一陣交談聲打斷了我的思緒,趕緊坐回原位假裝還在昏睡。
“這女人可真漂亮啊。”粗啞噁心的聲音傳來。
“你可別起什麼色心,這女人可是老爺抓回來的,千叮嚀萬囑咐,可不能出一點差錯,否則我們小命不保。”另一個男聲傳來。
“知道,我當然知道,想想不行啊。”
“打起精神守着吧。”
“真囉嗦。”
看來是他們口中的老爺把我抓來的,他們老爺又是誰,爲什麼抓我來,種種疑慮徘徊在心裡,很快便有了答案。
只聽剛纔那二人恭敬地喊:“老爺。”
“恩,人還沒醒嗎?”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快速的在腦中搜尋着這聲音,最後我肯定我不認識這個人。
“稟老爺,還未醒。”那兩人恭敬的齊聲回答。
“開牢門。”
“是。”微微掀起點眼皮,眯着眼看到一瘦小牢役掏出鑰匙,“砰”地一聲鎖開了,伴着吱嘎的聲音,牢門打開了,“老爺請。”
跟着一些人走進來,聽着腳步聲絕不是隻有那個老爺一個人,我合上眼繼續假裝。幾道黑影覆蓋了我,黑暗中還能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實在裝不下去了,睜開眼。
離我最近的那個中年人冷哼一聲:“怎麼,裝不下去了?”
“關你什麼事。”我沒好氣地回道,正式一□□我的!立馬惹來邊上一人的厲喝:“大膽,敢這麼對老爺說話。”
“我管他是誰,他又不是我老爺,更何況是你們抓我來的,憑什麼要我好言相對。”
那穿着一身華服的老爺又是一聲冷笑:“有意思,夠膽識。”
“別顧着誇我。”我嘲諷地看他一眼,“你是誰,爲什麼抓我來?”
“老夫以爲你很聰明,起碼外面的人都說你聰明,怎麼這會猜不出呢。”
聽他嘲諷的口氣讓我很不舒服,對上他的視線:“我要是真聰明,就不會落到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手裡了。”
他右手邊一年輕點的男人慾上前,卻被那老爺攔住:“你叫李陌兒是吧。”
我沒應他,眼睛落到剛纔那男子身上,他衝上前是想打我還是怎麼的,心裡有點怕怕了,剛纔的衝撞可能會引來邊上這位仁兄的謀殺,在人家的地盤上,我死了昊天都還不知道,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居然有這麼不懂憐香惜玉的人!
“果然生得一副好姿色,媚惑得了太子,還有那魏老頭的兒子。”他的眼珠上下打量着我,讓我感覺自己像動物園裡的動物般正在被人觀賞,坐立不安着。
從他的話推測,十有八九就是紀太師那老賊,在湖邊昊天說過,紀太師已經有所行動,沒想到前一步剛提醒,後一步就被抓了。“你是紀太師?”
“哈哈哈,果然有點小聰明,正是。”
“抓我來幹嘛?我可聲明,我沒錢,也沒勢,抓我沒有利用價值的。”趕緊先宣佈自己的身價。
“怎麼會沒有,你可大有用處。”眼神犀利的看着我。
“你想幹什麼。”我戒備地往角落縮去。
“只是想麻煩姑娘幫我拿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直覺告訴我自己碰上的絕不是什麼好差事。
“太子身上的麒麟玉。”
“那是什麼東西。”剛剛纔還了塊,現在又要去弄塊,我壓根沒聽過這東西。
紀太師對邊上的人使一眼神,那個厲喝我大膽的人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攤開在我眼前。
“就是這東西,麻煩姑娘幫老夫向太子‘借’一下。”他故意說重借這個字。
這絕對是趟渾水,我要參合了就再也脫不了身了。“東西不是正在你的下人手上。”我裝做傻的笑說着。
啪的一聲,突然一個迅速的讓我來不及反應的巴掌扇向我的左臉,那年輕人怒喝:“賤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唉,烈翼,別這麼大火氣對一個姑娘家。”紀太師奸笑着說道,眼神裡盡是贊成。眼眸離不開我地審視着,居然還敢開玩笑,這女人真不一般啊,怪不得一下就迷倒了兩個天子驕子般的男人。
火辣辣的燒痛感讓我不自覺的流下淚來,捂着臉,瞪視着那叫烈翼的男人,心裡正咒罵他的祖宗十八代,從小到大還沒人打過我,除了那次跟媽鬧翻,她也只是僅有的一次。陣陣委屈襲上心頭。
“李姑娘,怎麼樣?”渾厚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我壓根沒見過他這東西,我怎麼幫你去弄到啊,何況我跟他又……”剛想脫口而出的“不怎麼熟”被縮回喉嚨裡去,要是說出來他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而且我還可能因爲失去利用價值被殺人滅口。
“又怎麼樣。”逼問着。
“又不是整天黏在一起。”靈光一閃的改口道。
“姑娘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做的。”紀太師寓意深長地說。
老狐狸,我又不是你,哪來這麼多知道知道。“可是我確實沒見過他身上有這東西,我去哪偷啊。”先來緩兵之計,小命要緊,昊天呀,你可知道我有多委屈。
“以姑娘的才智,老夫相信你能做到的。”明明是稱讚人的話聽的我卻膽戰心驚。
“我跟你無冤無仇,何況只是清音閣的一個小小清綰,根本沒你想得那麼有能力,你放過我吧,去找別人,相信你有的是人選的。”故作楚楚可憐的樣子。
紀太師看着眼前花容月貌的人,自己曾派了多少女子去媚惑太子,計劃總是一次次失敗:“只有你讓他失常。”
好個夜子炫,把我拖下水,什麼叫只有我讓他失常,他對我還不是有陰謀的。我巍巍地站起身:“他對我也只是一時的着迷,現下已經好幾天對我不聞不問了,看來是失去興趣了。”
“這姑娘就不知道了,太子這幾天被皇上拉着下棋脫不了身,哪來的時間去探望你啊,不過老夫可是天天見着太子向皇上哀求放他回去呢,口裡直嚷嚷姑娘你正等着他。你說他對你不着迷麼?”
突來的話讓我吃驚,這老頭也算厲害角色,居然天天探尋情況,果然老奸巨猾。
“紀太師太看得起小女子了,我只是他想逃離出宮去玩的接口罷了。”
“是嗎?”雖是問句語氣裡卻是肯定的答案——不是。
只能硬着頭皮:“嗯,千真萬確。”
“那還請姑娘使出你的本事來,這玉我是要定了,至於怎麼拿到,那是你的事。”
什麼狗屁理論,我爲什麼要替他辦事,還講得這麼理直氣壯,火氣一上來沒剋制住便脫口:“要玉你自己想辦法啊,關我什麼事。”
突然一股強勁的劍氣向我襲來,微愣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左肩上傳來一陣陣入骨的刺疼,低下頭,一把明晃晃的利劍正刺在我的身體裡,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往外流。擡頭望向烈翼,聽他冰冷地說:“這麼囉嗦!老爺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多廢話,死期近。”他毫不留情地把劍收回,又是一股疼痛,原來沒打麻醉隔開皮肉的感覺是這樣的,我能不能現在後悔……
深吸一口氣,胸口因劍傷而劇烈伏着,捂着肩上傷口的五指沾滿鮮血。腦袋還在遲緩中,沒反應來這位仁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烈翼,都讓你別這麼粗魯的對人家一個姑娘了,怎麼還不改呢。”紀太師的語氣裡沒有責備,“等會叫個可靠點的大夫來給她包紮包紮。”
“你們不覺得欺人太甚了嗎?”傷口的疼痛激醒了我,良久我才緩緩道出這句話。
“你沒得選擇,除非你不要命。”說到我的軟肋!生命價更高啊,我還不想把命丟在這裡。
紀太師向兩人使眼神,烈翼上前扣住我的身子令我動彈不得,那中年人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藥丸,逼近我。扣住我的嘴巴,我用力搖着頭,企圖掙開,含糊不清地喊着:“這是什麼,我不要吃,不要吃。”
“由不得你。”使勁的撬開我的嘴巴把藥丸放了進去,並擡高我的下巴確保它滑進我的肚子裡。
趴在地上乾嘔想吐出那藥丸,卻沒什麼反應。
“沒用的,這叫十日散,服用後體內冷熱交替使人痛不欲生,必須隔十天要服一次藥鎮住氣流,否則就等死。”陰冷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希望,僵住了身子不得動彈。
“你太狠毒了。”我憤憤的叫喊道。
“你放心,事成之後老夫一定給你解藥根治。”
怎麼也想不到這種電視老套情節會發生在我身上,瞪着那張奸險的老臉,如果眼神能殺死一個人,那他應該早就倒下了。
“你好好想好。”丟下這句話便走了。
他們終於走了,我虛弱地倒在地上,淚水爬滿了雙頰,爲什麼,我只是想找到影森,再好好的對他,就這麼簡單而已,爲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爲什麼連這麼小小的願望都這麼難以實現呢,我究竟是走到了什麼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