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昊天原打算送我回清音閣,兩人正準備走的時候一屬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飄到魏昊天的旁邊,在耳際說了幾句話又飄走了。他說有情況發生,便先離去了。看着他離去的匆匆背影,心中的失落加強,權利遠比我重要,不知這樣的努力能不能換回他的真心對待,以前很堅信,但現在迷惘了。也好,我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邁出步子正打算自個兒回去,一道綠光劃過眼角,接着看見一塊玉佩落在甲板上,摸摸腰間,不是我的,那就是魏昊天落下的。俯身拾起玉,觸感細膩光潔,色澤潤白柔和,上是個雕工精細的半面人。嘴角笑笑,看他平常細心如絲,今天怎麼這麼粗心呢,掉了東西都不知道,幸虧是我看見了,要不可能會着急了,被別人撿去這麼好的玉都夠人舒坦好久了。他人影早不見,噙着笑着搖搖頭,還是送回他府裡給他吧,這麼好的玉應該很珍貴,免得等下他慌得到處找。
憑着記憶走去魏相府,一炷香後到了這威武的門前,中間走錯了幾條路,幸好有好心的路人幫忙。拾級而上,兩個守衛攔下我,委婉細語:“請幫我傳達下,我找魏昊天,就說李陌兒找。”
“請稍後,我去稟告。”一守衛進去通告,沒過多久便回來說人不在。拽緊手裡的玉,又不想託給這些人,失去見他的機會,卻又怕他着急找玉。正巧看見雲汐和一丫鬟經過,心中又刺痛了一番,我不知道究竟魏昊天和雲汐究竟是什麼關係,雲汐那時候在清音閣也不見得魏昊天有多喜歡她,這點身爲女人的我第六感能感覺到,可又覺得他們之間有某種關係,很熟稔,不然爲什麼接她進府,待她如此好。他們之間……不忍再想下去了,再想痛苦的是自己。轉身離去之際,雲汐清淡的聲音叫呼:“陌兒?”
人家都叫了,總不好不應吧,不情願地轉身。“真的是你,我還以爲看錯了呢,一身男裝快認不出來了。”雲汐向我走來,滿臉的輕柔笑意,“進來啊,怎麼站在門口。”
她那儼然自己是女主人我是客人的語氣讓我很不爽:“我來找昊天,他人不在,我正打算離開。”
“找魏大哥有事嗎?”她防備的眼神只是一瞬間便被剛剛的笑容掩去了,我卻沒看到。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還他這個東西。”手一攤開,玉展現在雲汐面前。
突然雲汐伸手拿走我手上的玉,盯着玉半撒嬌地說:“魏大哥怎麼這麼不小心,連這麼重要的玉都丟了。”擡起頭對我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幸好你找到了,不然真急死了。”
“這玉很重要嗎?”聽她嚴謹的口氣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當然重要。”雲汐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伸手在自己的腰間碰了碰,我自然的順着她的手向下望去,一塊玉,一塊與我撿到的一模一樣的玉,也是個半面人,正好是魏昊天落下玉的另一半面。“其實……這是我送給他的東西。”
一個晴天霹靂轟得我六神無主,隨即疼痛迅速爬上我的胸口,來不及阻止,原來他隨身攜帶的東西竟是雲汐送的。這就像我們那個時代的情侶掛件,女擁有的一半,男的擁有另一半。
“你看。”她將手中的兩面玉貼在了一起,居然是如此的契合,不差一分一毫,左面人緊緊的依靠着右面人,像在對我做着無言的警告,我們纔是最合適的。
這算不算所謂的“定情信物”之說?那我又該置於何地……
“很神奇吧,當時店主介紹的時候我們都覺得很驚訝呢,居然能用這麼上等的玉做成這樣子。”雲汐清雅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紅暈,略有嬌羞的說着。
“是啊。”我怔怔的回答,幾乎這兩個字不是有意識地說出口的,連自己答了什麼都不知道。
“那時候店主直說這玉專是爲我們兩打造的,說什麼都叫我們買下,盛情難卻之下我就買了,記得送給魏大哥的時候他……”語意未盡,她難掩喜色的柔柔的笑了,那笑真的很美,足以迷煞天下所有男人。
很明顯了不是嗎……腦力中想象着當時的場景以及魏昊天的表情,應該是甜蜜的吧……心,裂開一道道傷口,她的話更像是鹽巴,扯開一牽強的笑,說:“那要叫他以後別這麼不小心了,不是每次都這麼恰好被我撿到的。”心好痛啊,誰能救救我……
“嗯,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真是太謝謝你了,不然魏大哥真的要急死。”雲汐加重味道地說着,緊了緊拽在手裡的東西,刺痛感已讓我麻木的覺察不到手心被玉頂的泛紅。
“既然東西還回來了,我也該回去了。”不想再呆在這個傷心之地,我急於逃離,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粘合傷口。
“這麼快就走?不進來坐坐?”客氣的挽留我。
“不了。”急急的轉身離去。
雲汐看着我蒼然離去的背影,失魂的樣子令她開心地嘴角抹上一抹得意的笑。
街上依舊是熱鬧的叫賣聲,孩童開心的玩耍呼喊聲,卻怎麼都壓不住心底泛起的苦澀。若有所思地走着,眼神有些迷茫,路過一個巷口,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