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笑着,雖然笑容裡只有冷冽的寒意,卻還是帥極了,一種即使知道前面會萬劫不復也能讓女人心甘情願往下跳的神態。
dj繼續搖晃着手上的調酒杯,只是速度與力度在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起來。
走完最後一個音。
燈光驟滅。酒吧陷入了一片昏暗。
戚耀明驀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再度high起來的音樂直接帶動了全場的氣氛飆向一個全新的頂點。
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叫囂聲,戚耀明掛着極淡的笑容站在原地。
舞臺上一束橘黃色的燈光率先亮起。
衆人驚愕的看着那上面已經多了一根極細的鋼管。
“鋼管舞?”葉飛絮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慕流風也神情專注起來。
戚耀明還是一臉的玩味。
身後的dj也跟着拍手大叫,助長了現場的氣氛。
燈光又暗了,戚耀明的眼在黑暗中如獵豹一般,閃着幽光。
舞臺上,出現一個低着頭,穿着紅色透明裹胸以及紅色短裙的修長女子。
橘黃色的燈光襯得紅色更加的妖豔,不堪一握的腹部,修長而雪白的*,腳下是一雙足有十釐米高的酒紅色高跟鞋,細碎的發隨着她低頭的動作而微微晃動着。
僅是這樣看着,便已經是天姿國色。
從她一出現,就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戚耀明,也不例外。
不知爲何,她的身影在他的瞳孔裡極其清晰,明明是極豔的舞蹈,她的周身卻被一股淡淡的憂愁所籠罩,勾酸着人。
現場有幾秒鐘的靜默。
安靜的,彷彿如臺上的人一般,定了格。
音響師走了一個音。她稍稍動了動。
然後,將手放在自己的身前蹲下,又緩緩站起,做了一個極其妖嬈的動作。
就在頭髮一瞬間散開,臉陡然露出來的時候,戚耀明猛地捏住了酒杯!
沈鬱青厭惡的跳在鋼管上,卻有人拿着手機在底下拍照。更有滿嘴**之人口出穢言。
人羣騷動起來,有一個男人跳上臺,手堂而皇之的往她身上摸去。
她轉動着身體,竭力避開他的觸碰,他喝了酒,獸性大發,她的抗拒只是更加激發了他的**。
突然,有人在他的背後踢了一腳,他狼狽的滾下了臺。
沈鬱青錯愕的看着那個一手跳上臺便出腳的男人,微微蹙眉。
戚耀明的臉被燈光照的發白,那一身黑色皮衣更是寒到極致,他一腳站定,另一隻腳慢條慢條斯理的抽回來,側臉線條分明,五官邪魅俊俏,菱脣邊沿彷彿隱約含笑,不過二十歲,渾身上下卻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息。
他半垂着眼,看着狼狽的摔在地上又爬起來罵罵咧咧的男人,盡是嫌惡與不屑。
沈鬱青繼續跳着她的舞,面無表情。
戚耀明滿眼含怒,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還能跳的鎮定自若。氣的就想伸手抓住她。
可是下面的葉飛絮大叫了一聲:“明,小心!”
沈鬱青的眼角一跳,斜眼只見寒光一閃,不及細想,便以鋼管爲定點用力,飛身而出,一腳狠狠的踢在那人的手腕上,原本閃着閃光的啤酒碎片掉落在臺面上!
戚耀明眉心一擰,看着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男人。
沈鬱青落地,原本因爲大幅的動作而掀起的短裙也有些走光,幸好裡面穿了底褲。
戚耀明面色稍霽,還未回頭,便有三五成羣流裡流氣的男人圍上來。
將他圍在中間。
葉飛絮和慕流風見狀也衝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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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小小的檯面亂了一鍋粥。
沈鬱青漠然站立,會出手,只是因爲不想欠人情。
“你有種啊,敢管老子的閒事。”被打趴下的男人在同伴的扶持下顫巍巍的站起來,一手壓着自己的另一個手腕,狠狠瞪着他道。
包圍圈分成了兩個,一個圍着沈鬱青,一個圍着戚耀明。
沈鬱青後退幾步,貼着鋼管。眼神冰冷的盯着某處。
戚耀明的鑽石耳釘因爲燈的緣故,閃爍耀眼的冷光。嘴角勾出嗜血而暴怒的笑意。
葉飛絮僅僅的貼在他的身邊,有些小聲的嘀咕道:“明,你有把握嗎?”
慕流風不發一言的與他們形成三足鼎立的架勢。
他們的人越來越多,敢情是惹了地頭蛇是嗎?
戚耀明動了動嘴皮子,搖頭:“沒把握。”
葉飛絮原本期待的心頓時吊了起來,先發制人道:“沒把握還等什麼啊,打啊。”
拳腳相加,迅速的廝打起來。
戚耀明怒了一聲:“靠!”無法置身事外的加入戰局。
反觀沈鬱青,還是保持着對峙的局面,只是那些人色迷迷的眼光毫不避諱的流連在她的身上,令人作嘔。
葉飛絮和慕流風打架功夫不弱,可是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對方仗着人多勢衆難免寡不敵衆。
被沈鬱青踢翻手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
手耷拉着,臉色卻是死不悔改的色樣,沈鬱青目光灼灼,殺氣凜然!
可是,她答應過酒吧老闆,絕不會在這邊鬧事!
她需要錢!
毫不知收斂的男人**的手就要摸上她的下巴!
“住手--”陡然的冷喝聲從後面響起,沈鬱青驀地收回了自己已經準備踢出的腳。
“統統給我住手--”暴戾的大叫聲又傳來。
戚耀明在打趴下又一人之後終於停手。
葉飛絮與慕流風傷的不輕,相互扶持着站在一起。
來的是酒吧的保鏢。
他們一身黑衣,衝上臺將人拉開。
爲首的男人只好退開。
“是誰在這裡鬧事?”
“他!”
“他!”
戚耀明幾乎是與那人一起指着對方。他不屑的冷哼,抹了抹嘴角的淤青,聲音粗噶的說:“你說誰鬧事啊?”
那男人瑟縮了一下,不過還是很有種的沒有鬆手。
沒想到帶頭的保鏢沒有問他們,直接走到了沈鬱青面前問道:“沈小姐,你沒事吧?”
沈鬱青搖搖頭,垂下眼睫,清冷的說:“幫我跟老闆說聲對不起。”
“沈小姐……”黑衣保鏢欲言又止。
沈鬱青點點頭,不再言語,徑直離去。
“喂,你別走!”戚耀明怒不可遏的衝上去拉住她的手。
“放開我!”她冷眼瞪着他,“你還沒鬧夠嗎?”
戚耀明雙目圓睜,不敢置信的道:“你竟然說我鬧?”
“放手!”她又呵斥了一遍。
“跟我走!”戚耀明怒氣霍然涌上來,凶神惡煞的擰緊了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衝!
“沈小姐!”一羣保鏢將他們層層圍在中間。
戚耀明眼睛一轉,在他們身上溜了一圈,邪笑道:“還想打架嗎?”
沈鬱青擰了眉心,掙扎不開,見他們又蠢蠢欲動,無奈的說:“他是我朋友,我們是外面說點事情。”
保鏢們面面相覷,得了爲首的人的命令,讓開一條道。
葉飛絮和慕流風見他們走了,趕緊跟上去。
剩下的,隨着一個手勢,便被團團圍在中間。
“主人有令,這些人全部拖出去!”平板無奇的聲音卻是殘酷的宣判了他們的死刑。
酒吧外。
夜色中霓虹閃爍。
沈鬱青被戚耀明拖着走出酒吧,尋了個僻靜的角落,他暴怒的雙眸緊緊鎖住她。
沈鬱青桀驁不馴的回望着他,眼神冰冷無比的諷刺道:“抓夠了?那就麻煩讓讓。”她在這裡已經呆不下去。
一天之內,他就像個甩不掉的牛皮糖死死的跟着她。識破了她好好幾個身份,是要逼死她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抑着內心的衝動,她冷然推開他,欲往外走去。
“你就非得這麼作踐你自己?”戚耀明怒不可遏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伴隨着嗤笑聲,“被男人摸來摸去你覺得很好玩嗎?”
如一根針,深深的刺進了她的心窩裡,她緊握着雙拳,一步步往外走去!
嘴角勾出近乎沉痛的笑意,不願意,讓自己的尊嚴再一次被人踩在腳下。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揹負着怎樣的心情走了這一路,這一路,太多的苦澀太多的辛酸,還有,太多的作踐自己!
她恨,可是她無能爲力。
鬱宸,母親,她都無法坐視不理!
這根本不是他這個不學無術的少爺能夠明白的!
“***!”戚耀明看着被她無情的扔在地上的衣服胸口灼灼燃燒着旺盛的怒氣。
她寧可抱着雙臂獨自行走也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這裡根本就不安全,也不太平。她不過走了幾步,戚耀明便感覺到那些投射在她身上的不懷好意的目光。
頓時氣惱的抓起身上的衣服衝上去,重重的扣在她的肩上。
沈鬱青的眉眼迸出強烈的怒氣,衝着他怒道:“你玩夠了沒有,到底想怎麼樣?”她不耐的吼出聲。
戚耀明將自己的裹緊了。
他很瘦,衣服在她身上卻依舊大的可以。
沈鬱青憤怒的揮開他的一手,他卻不閃不避,剩下的一手正好煽中他的臉頰,“啪--”的清脆一聲。
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沈鬱青也有些錯愕,不過她是不會道歉的,別開眼不再看他。
“走!”戚耀明點點頭,吐了吐口中的唾沫星子,一把扣住她的腰身往車子的方向走。
沈鬱青火了:“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了你不要管我!”
“我就是要管!你不說我還不管,你說了我就要管到底了!”
沈鬱青手腳被束,氣血往上涌,臉色立刻漲的通紅。她從來沒有與哪個男人這麼親近過。即使是她的主人,也不曾。
戚耀明知道她的厲害,不敢多耽擱,快步疾走。
她雖然沒有用力的掙扎,可是那隱藏的憤怒與可怕的爆發力卻是不能掉以輕心的。眼瞅着車子已經近在眼前,他只覺得自己的肩上一沉,眼瞪了瞪,憤怒的在她修長的大腿上一掐,算是報復。
她的大腿白皙細膩,摸上去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他又忍不住多摸了幾把。
沈鬱青的心幾不可聞的一顫,怒意更勝,卻不再輕舉妄動,而是沉默了下來。
戚耀明只覺得肩上一鬆,頓時舒了一口氣。
這女人竟然張嘴咬了他!
用力的將他丟進車內,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落鎖。
確定她跑不出去之後戚耀明的哀嚎聲才痛呼出來,坐在駕駛位上朝着一臉平靜的沈鬱青嚷嚷道:“你這女人屬老鼠的嗎?這麼喜歡咬人。”
沈鬱青嗤笑了一聲:“我不屬老鼠,我屬狗的。”
戚耀明瞠目結舌,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開車門。”她簡單的要求道。
戚耀明的脾氣不好,被她幾次三番的打擊已經弄得很不爽,此刻也強硬道:“做夢!”
然後將鑰匙插進孔裡,直接發動了車子。
沈鬱青將他的衣服扔在一邊,威脅道:“你要是不開門我就把這窗子砸了。”
誰知他僅僅是哈了一聲,照開不誤:“你要是有本事就砸吧。無所謂,車子有保險。”
沈鬱青的手,無論如何也不下去。
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走了她。
後來的後來,沈鬱青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竟然會沒有用玉石俱焚的方式來斷了他的念頭。
“砰”的一聲剛打開的車門又被用力關上。
盛滿暴怒的目光虎視眈眈的盯着想下車的沈鬱青,他緊按着她的雙手高舉過她的頭頂匍匐在她的上方厲聲道:“快說,你住在哪裡。”
沈鬱青冷笑一聲,反問他:“你以爲自己是誰啊,憑什麼管我的事情,放手,我要下車。”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啊。”戚耀明發狠一般的瞪着她,三兩言語就被她激怒了,他要送她回去,這是多少求之不得的事情啊,可是她呢。
車子停在路邊,兩邊都是閃爍的霓虹,照的她的臉也忽明忽暗,她沒有掙扎,任他緊箍着她的雙手,只是,她笑,笑得妖豔,笑得,絕情。
“我就是這樣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淡漠的話輕輕的從她的紅脣中吐出來,臉上平靜無波。
戚耀明的漆黑的眸子閃了閃,定定的看着她。她菱形的脣很薄,臉上不施粉黛,皮膚卻細膩光澤,吹彈可破。他從沒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過一個女人。
不禁,癡了。
上一次,他的脣曾經不經意的滑過她的……這樣想着,心也蠢蠢欲動了起來,手上的力道也漸漸鬆了一些。
沈鬱青深吸了一口氣,再擡眼靜默的說:“現在,可以放手了嗎?”
他遊離的神智逐漸回籠,被她眼底巨大的空洞嚇着了,一時恍然。
她沒有絲毫用力就推開了他的身體。鼻息間,盡是他慣用的古龍水的味道,不是她喜歡的那款。
啪嗒一聲打開車門,靜靜的胯下車子。
晚風徐徐吹來,除去了白日裡的燥熱,抖得生出幾分涼意。
低頭看着自己如此輕快的便裝,正想快步離去。才驚覺自己的手竟然被扯住了。
一回頭,就看他站在她的身後。
心中頓時涌上怒去,被他的胡攪蠻纏搞得不甚其煩,她正想撥開他的手,他卻將自己的衣服遞給她:“既然不讓我送你就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