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山上從未像今日這般熱鬧。
****的江湖中人云集於此。一時間認不出究竟道士模樣的是武當山的弟子,還是崑崙門的徒生;峨嵋派的確如傳言所說清一色的女弟子;雲峰子弟也出現了…
在衆多門派之中,伯言的目光停留在了三個人的身上。
“小錦依~”謝之書突然冒出頭來。江錦依原本正在人羣裡尋找閆崢,不知道他今天是否會出現…“你知道那三個人是誰嗎?中間那個穿着墨色的衣裳?”謝之書手遙遙指着不遠處的三人。
只見其中兩人在低聲對中間黑袍者說些什麼,那人身形屹立,雙手負於身後,微微透露出些許蒼白的髮絲一絲不苟地束在身後。
“他就是沈嵐!”謝之書目光炯炯地盯着沈嵐的方向,就好像野獸發現了獵物一般貪婪的目光。
江錦依四處尋覓的目光,聽到“沈嵐”二字,慌忙回首看向伯言,“伯…”,話還沒出口,卻看到伯言的目光緊緊地膠着在了謝之書的身上,神情充滿了警惕。
謝之書感覺到錦依不對勁的神色後,轉過頭去,迎着伯言的目光,卻絲毫不在意,反而狡黠地笑道,“怎麼?伯言兄臺,也對沈嵐感興趣?”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伯言的眉頭突然緊緊地皺了一下,語氣生硬地對謝之書扔下了這樣一句話後,一把抓起了江錦依的衣袖,“跟我走。”
江錦依大咧咧地往前被拉攏了兩步,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謝之書,只見他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了張揚的笑容,一雙鳳眼彎彎地勾起,紫色的衣裳襯得他的面容多了一些妖冶的氣息。
周圍來往的人漸漸地把謝之書埋沒在了人羣之中。
謝之書還真適合紫色。雖然謝之書對於沈嵐的態度讓她也有些在意,但是伯言對謝之書的偏見還挺大的…江錦依心中暗自想道。
“伯言,我們就這樣拋下謝之書不太好吧…”在人羣聚集的一個位置,伯言停下了腳步,江錦依就對着伯言開始表示了譴責。
伯言轉過頭來,瞟了一眼江錦依,一絲不滿掛在了臉上。
江錦依乖乖閉上了嘴…
“呦,那不是閆崢嗎?”
“閆崢?!他不是二十年前就死了嗎?”
“沒呢,輸了跑了。”
“那他現在還敢來這武林大會!”
“可不是嘛…哎你看,他是不是往沈大俠的方向走過去了?”
“哎呦!還真是!趕快看看去!”
“走…走…”
江錦依早有預感閆崢會出現。
不知不覺聚集的人羣已經匯成了一大圈,把沈嵐和閆崢圍在了中間。
閆崢扛着他的那把沉重的鐵劍,似乎比上次見到他時更蒼老了許多,他止步在了沈嵐十尺開外的位置,堅毅的目光似乎透過歲月,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沈嵐一如方纔所見,負手屹立,不發一言,只是見到了閆崢的神色微微有了些改變,只聽見他語氣深沉地說道,“一別二十年了,閆兄別來無恙。”
“哼。”閆崢桀驁不馴的性子又上來了,“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今日的田步。”
沈嵐聞言微微皺眉,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一般,神情忽然片刻地恍惚了起來。
“今日我就是要與你再戰一回,纔不枉我劍魔的一生!”閆崢氣勢洶洶地說着。
沈嵐定睛看着閆崢,微微嘆了一口氣,“我早知道會有今日的決鬥。”,說着從身後弟子手中接過佩劍,輕輕拔劍出鞘,自言自語地念道:“爲了芸晴。”
沉重的鐵劍忽然被閆崢一把舉起,破空橫掃一刀,驟然間風沙四起,周圍看客不禁掩袖以阻擋這風沙入眼。
風沙一掃,沈嵐輕輕一躍好似凌駕於風沙之上,突然手中劍似凜冽的寒風,迅猛地劃破了風沙幕布。
閆崢手中的鐵劍似有千鈞之力,忽然招起大風,周圍的野樹颯颯地撼動着,人們不得不撐住定力才能夠站立穩當,江錦依默默拉住了伯言的衣袖,靠近了他的身側,藉着伯言才穩定在了原地,而伯言的目光卻牢牢地盯住決鬥的兩人,手指攏在一起,微微握緊了手心。
忽然,沈嵐手中的劍飛旋,一瞬間好像散落成了千萬的碎片,又好似連成一片,在空中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飛劍,而沈嵐在這些飛劍的中心,輕輕一運氣,萬千碎片一齊飛往閆崢,猶如萬箭穿心的陣勢。
“哼早知道你又會來這招!”閆崢迅猛地轉身,一舉把鐵劍揮入空中,雙手忽然撐起,使盡全身力氣,居然將那把沉重的鐵劍旋轉了起來,霎時間,天地之間忽然洶涌形成了一片颶風,張狂地往沈嵐的千萬碎片之中撞去!
萬千碎刃之上的沈嵐,面臨着強大的颶風,卻忽然露出了笑容,腳步往下輕輕一躍,似要投入那颶風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