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魏興邦早早起來指揮兄弟們搬家,倒不是現在的這個地方不夠安全,而是他們太小心,沒有從呂文彥那裡獲得情報。
他們不敢賭劉府是否有其他的後手,畢竟山崖上的那一處老窩便已經是他們非常隱蔽的場所,還不是被劉府發現?
好在洞穴裡的東西不算太多,魏興邦只是指揮着其他人將東西搬走,帶上一些必要的金銀珠寶和武器就走,若是以後觀察發現現在的洞穴其實並沒有被發現,他們還是準備回來。
魏興邦將所有人安排好後,呆在最後,還有一個人呂文彥需要處理。
昨晚將那個小子殺死在大坑之中後,雖然心裡陰鬱,但是還是強迫自己認爲那是爲了大宋的江山盡忠。
但是那畢竟是楊海龍的徒弟,即使那楊海龍現在改名姓劉。
魏興邦準備給那小子一個全屍,怎麼說都要將他入土爲安。
他拒絕了胖子元弘毅要將呂文彥的屍體利用起來威脅劉府而建議,畢竟雖然那小子楊海龍的徒弟,但是楊海龍本身都只是劉府上的一個護衛,又怎麼可能威脅的了劉府?
將最後一個人打發走,魏興邦便來到那大坑邊上,坑裡的呂文彥還是如同昨日那樣趴在地上,從他身下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呂文彥的衣服,空氣裡也瀰漫了濃重的血腥味。
“小子,別怪叔叔我對你殘忍,你這孩子生在了一個錯誤的地方,聽叔叔的下次投胎,就往那好人家去。”
他嘆了口氣,從邊上抱出一罈好酒,這些就都是元弘毅等人留下的酒,元自己嗜酒如命,所以很是屯了一些。
“來,你也喝上一些吧。”
魏興邦從坑邊跳了下來,將那酒罈擺在呂文彥腦袋邊上,同時他從坑邊又弄下來了一罈酒,自己開了封。
頓時那酒水的香氣掩蓋了血液的腥味,魏興邦將酒罈朝着自己就灌了下來,酒如同水一般立刻澆溼了他的衣服。
他立刻覺得身體難受,乾脆就上衣脫了下來,“哈哈哈哈,痛快,我魏興邦一生衛國,從未任何不忠不義,卻還是殺了自己兄弟的徒兒,要是老天有眼,你便讓大宋趕緊強盛起來,也不枉我魏興邦做不成男人!”
他大喊大叫着繼續將那酒水往頭上就倒,讓酒水在自己身上流淌,很快他就醉醺醺地坐在坑邊。
他看着那倒在血泊裡的呂文彥,“你變了鬼就不要來找我,趕緊去投胎吧,我也不想,這一切都是爲了大宋,我知道你生下來不過十幾年,讓你爲了家國天下而死實在虛僞,但是對不起也只有委屈你了。”
他這樣說着漸漸閉上眼睛,同時一滴滴的眼淚滑了下來。
他就這樣在呂文彥的屍首邊上醉倒過去。
呂文彥原本呆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圍全是黑暗以至於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周圍卻又是一片寧靜,這寧靜的氣氛讓他想要就此睡去,只是忽然身邊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聲音嘰哩哇啦不知在說些什麼,只是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漸漸哭了起來,呂文彥實在被吵得頭痛,他忍不住想要正睜眼去看一看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沒有公德心的人,大清早就要大吵大鬧。
難道晚上的廣場舞已經無法滿足他們了嗎。
就在他頭開始被吵得隱隱作痛的時候,鼻尖忽然起了一陣香氣。
呂文彥在穿越之前就專心研究於糧食的種植,同時他也非常喜歡用糧食釀造出來的酒,這時候忽然覺得肚子都開始咕咕叫。
嘴巴里的饞蟲被徹底勾引起來,“好香,這必定是最好的糧食才能釀造出來的好酒!”
他更加用力的想要掙扎,想要擺脫現在的這種仿若置身泥潭,卻又完全無法動彈的感覺。
就在他渾身難受如同萬蟻撓心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他猛地擡起頭來。
呂文彥擡起頭來,眼神迷茫呆滯,雖然此時周圍不再像剛剛那樣漆黑一片,但是卻也還是漆黑,唯一有點亮光耳朵竟然是腦袋前的那罈子酒,那酒反着一些微弱的光亮。
同時一點點酒香漏了出來,一絲絲一縷縷地進入他的鼻子裡,“好香啊。”
呂文彥忍不住在心裡暗歎,他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這裡難道就是地府?
他略微擡頭看了一眼邊上坐着的魏興邦,怎麼這個傢伙也在地府?
他孃的,難道就擺脫不了這個死太監了?
他想要動彈一下,卻立刻覺得渾身麻痹,甚至胸口處刺痛不已。
那坑邊的魏興邦在那哭哭笑笑,像是瘋了一般。
呂文彥沒敢動彈,生怕自己的動靜會讓這傢伙發現,畢竟相對來說他壓根打不過這死太監。
只是到底該怎麼辦?
呂文彥心裡煩惱,他斜着眼看魏興邦還在喝酒,便低下頭來不再動彈,甚至呼吸也輕微了一些。
他努力轉動大腦思考着目前自己的處境。
若是讓這魏興邦發現自己沒死,必定會上來補刀,自己本來就打不過他,這時候若是讓他再來上一刀,哪裡還能有命?
想到這裡呂文彥忽然驚奇,他明明感覺自己胸口中了一刀,甚至還被那死太監餵了一堆毒藥,爲什麼會沒有死?難不成那些毒藥混合在一起還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他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感到自己手裡握着什麼東西,他小心的感受了一下,立刻認出這東西。
裝着靈泉的瓷瓶!
呂文彥立刻明白過來,他能夠在如此的情況之下還不死恐怕就是因爲這靈泉,他略微晃盪,發現那瓷瓶內完全沒有靈泉晃動的感覺。
想來那靈泉已經被他不知什麼時候用了。
雖然呂文彥不記得自己有使用過靈泉,但是既然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再多想,反正已經活了過來,到底是怎麼活的又有什麼重要?
只是千萬不能讓眼前的魏興邦知道,要是讓他知道怕不是要追問到底。
這樣想着,呂文彥更加小心自己的呼吸,好在哪魏興邦似乎漸漸平靜下來,他不再苦鬧,嘴裡也停止說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呂文彥其實極爲不解,眼前的傢伙似乎絕對忠心於大宋們卻在醉酒後不斷說出一些對於大宋的不滿。
他明明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喜愛大宋。
爲今之計既然自己打不過,那麼就只剩下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躲過這個魏興邦。
呂文彥努力思考,很快定下辦法來,既然這個傢伙似乎睡了過去,那麼就稍微再等待一會,只要這死太監熟睡,自己就小心離開。
他這樣想着,本來還有一點點衝動的想要拔刀直接殺死這魏興邦的衝動,卻又在理智下收回,若是沒有殺死這個傢伙,那麼自己便要當面面對。
他這樣想着,決定還是按照自己剛開始的辦法來。
他摒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人,只等他深深睡過去。
只是那魏興邦雖然喝完酒睡了過去,卻還是不老實地說着一些夢話,這讓呂文彥一時分不清這傢伙到底是睡着了還是醒着。
只是他也並不着急,他小心的放鬆自己的手腳,讓雙手雙腿都從那種剛剛醒來的那種麻痹感恢復過來。
等到身體漸漸恢復力量,呂文彥知道自己在靈泉的作用下似乎已經完全恢復,那些所謂的毒藥似乎已經不再存在於他的身體之中。
畢竟他在恢復體力的時候甚至小心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雖然胸口上血液粘膩,但是本來應該存在的刀口卻消失不見。
若不是被刀捅了的就是他自己,還有其他人向他表示可以無無視這樣的刀傷的話,他一定會認爲對方鬼話連篇。
不過就在呂文彥恢復的時間內,那我先似乎終於睡熟了,他不再說些奇怪的話,而是漸漸開始打起呼嚕。
這個傢伙身上滿是酒味,同時嘴裡的呼嚕聲震天,像是天塌下來都不會讓他清醒過來。
呂文彥知道時機已經到了,他不再等待,若是繼續等,萬一這男人清醒過來,那真是前功盡棄。
他悄悄爬了起來,雖然他身體高大,不過這個時候確實非常安靜,他小心的站了起來,看着倒在坑邊的男人,男人腿邊放着一把大刀。
若是拔出那刀趁機給眼前的這個傢伙一刀,他會不會死?
雖然這傢伙武功非常厲害,似乎數一數二的高手,但是被這樣一刀砍在身上應該也還是會死的吧。
呂文彥忽然升起了非常濃重的慾望,他想要殺死眼前這個給他帶來兩輩子難以忘懷痛苦的男人。
這個傢伙甚至差點讓他再一次感受死亡。
若是這個時候他呂文彥就此死掉,還會不會有機會轉世投胎?
只是雖然呂文彥非常想要衝動一把,但是僅有的理智卻還是讓他清醒過來,當下最重要的是活着出去,而不是報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這個傢伙必定不會放棄刺殺完顏洪,只要活着出去,很大機會就會再見到眼前的人。
到時候他一定有機會報仇雪恨。
呂文彥說服自己,轉身就走,他動作輕巧,受益於在劉海龍 的教導之下,他現在的身法還是有了一些小成。
劉海龍 自己就是一個輕功大師,走動起來可以說是無人能及,前一天若不是被曾經的兄弟震撼了心靈,換了一般的刺客,當時必定是會抓着這班人。
呂文彥就這樣走着,幸好他被踢下來的那大坑並不會很大,即使是他也毫無壓力輕巧安靜地走了出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坑內的魏興邦,轉頭就走。
...
魏興邦坐在大坑裡似乎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一個白玉瓷瓶被他發現,就在他要上前抓着那白玉瓷瓶的時候,那白玉瓷瓶竟然突然長出腿來。
那瓶子閃着溫潤的玉光朝着遠處跑去,即使魏興邦在身後不斷地呼喊也無法將那玉瓶叫住。
魏興邦不知自己爲什麼對這奇怪的玉瓶如此看重,只是他冥冥中感覺若是讓那玉瓶離開,必定會後悔。
他大喊着,運用了身上十成的功力想要追上那玉瓶,只是那玉瓶卻越跑越快,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
甚至那玉瓶忽然消失,似乎再也不見。
“不要!回來!”
魏興邦忽然大喊一聲醒了過來,同時在他身邊那酒罈子炸裂四碎,那酒罈裡剩餘的酒水就這樣濺射到他的身上,讓他一下子被酒水澆的更加清醒。
他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做這樣奇怪的夢。
魏興邦長呼,站了起來,他轉身就要爬出坑,只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提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連忙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大坑,不知什麼時候那大坑什麼也沒有,原本應該停留在那裡的屍體已經不見,甚至只留下一趟血跡。
“不可能,不可能!”
魏興邦忽然大喊起來,他看着那空無一人的大坑,頭腦一陣發麻。
那明明死掉的呂文彥跑去了哪裡?
明明那人應該就死在這裡的,明明那人就應該死在這裡的?
他忽然仰頭大喊了一聲,同時一下朝着洞外跑去。
“呂文彥你這小崽子莫非沒有死?”
一邊呂文彥本來離開魏興邦正在快速地向前奔逃,他想要立刻離開眼前的洞穴,只是這洞穴他是第一次來,並沒有什麼辦法能夠一下找到出去的辦法。
甚至那洞穴越來越黑,同時有無數蝙蝠在他腦後睜開雙眼。
就在他以爲自己快要逃出去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吼聲,那聲音如此之大,甚至於立刻將洞穴上方睜眼的蝙蝠嚇得飛了起來。
“救命啊,千萬不能讓抓回去,這一次再回去怕是就再也無法出去了!”
他低聲大喊,甚至那蝙蝠發現洞穴下的人類,也是立刻撲了上來。
這些蝙蝠像是一隻只嗜血的惡魔,而呂文彥就是那鮮活的血肉,它們迫不及待想要嚐嚐人血的味道。
“他孃的!”
呂文彥大喝一聲,這幫刺客將自己的老巢放在這種吸血蝙蝠的洞中就不怕自己被吸成人幹嗎?
他大喊着,想要脫離,只是身後屬於危險的聲音還在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