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臨戰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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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臨戰

第十一章 臨戰

炙列都一聲冷笑:“你們這幫樑國豬玀不要太逞兇了,待會兒有你們哭的時候。”他接着扭頭命令:“把人犯給我押上來。”

二十餘名蓬頭垢面,愁眉苦臉的樑國百姓被押了上來,在隊伍前跪成一排。每人身後均站着一個滿身橫肉,殺氣騰騰的劊子手,手裡提着一把厚重的鬼頭大刀,在陽光照射下,閃着耀眼的白光,令人不寒而慄。

炙列都兇狠地瞪了瞪這些跪着的老百姓,高聲宣道:“南山村、牛家莊和三臺鄉數百暴民,不服管制,公然持械抗拒我上國天兵,現判處斬立決。”他接着大手一揮道:“行刑!”

倏然間,二十把明晃晃的大砍刀一齊高舉過頭,齊刷刷地劈落下來,但聽得一片毛骨悚然的咔嚓聲,二十顆人頭便如西瓜一樣被當場切下,立時鮮血狂濺,飆起三丈多高,就象漫天下了一陣血雨,到處都是紅紅的。

那些被押着的其餘樑國百姓,見狀先是一呆,緊接着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悽慘之至。林笛士兵臉上毫無憐憫之色,又從人羣中強拉硬拽出二十人,押到陣前,那些劊子手將血淋淋的大刀擡起,也不擦拭,繼續重複剛纔的動作,於是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又有二十名可憐的無頭鬼癱軟在地。

倏忽之間,林笛人已經連續殘殺了六十人,城下到處是血紅的無頭殘屍,以及四處翻滾的頭顱,慘不忍睹。

檀天灼見狀怒不可遏,手指城下虎吼道:“賊虜笛狗,你我兩軍交戰,與這些無辜百姓有何干系?你們馬上把他們放了,然後放馬過來與我們痛痛快快大殺一場!”

其餘的樑軍將士也是個個怒火中燒,雖然他們心中早就料到林笛兵兇狠殘暴,但沒想到敵人下手竟然如此快捷,且乾脆利落,可謂殺人不眨眼。他們紛紛跪倒在總兵面前,義憤填膺地向鴻乘源請戰。

鴻乘源也是氣得鬚髮倒豎立,心頭的仇恨之火難以抑制。他咬牙切齒地對一干將士道:“大家放心,笛狗窮兇極惡,肆意虐殺我大梁無辜百姓,其罪行令人髮指、人神共憤。本將絕不會饒恕他們,不將這些人形野獸斬盡殺絕,誓不罷休。”

說着,鴻乘源將身上戰袍一甩,大步走到城頭帥案前,抓過籤筒剛要發令,卻見旗峻鵬上前一步叩拜道:“總兵大人,笛狗喪盡天良,罪不可赦。末將願請令爲先鋒,率領本營精銳出城迎敵,如若不能擊退敵軍,救回被擄百姓,甘願軍法從事。”

旗峻鵬方纔在城頭上觀察良久,已經猜出了林笛人的用意。他們先是故意示弱以麻痹對方,然後又做出種種暴行以激怒敵人,其目的無非是誘敵出城,與樑軍進行野戰。因爲如果樑軍據城而守,則雖不能取勝,但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林笛人沒有能工巧匠來製造攻城器械,所以根本奈何不了纛輿關的金城湯池。可野戰就不一樣了,雖然樑軍的精良裝備和高強訓練不是林笛人那些簡陋的遊牧民兵所能比擬的。

但羽林軍第五鎮僅有1萬多人,加上纛輿關原有的守備部隊,充其量總共也就1萬五千左右。而林笛部擁有幾十萬人口,從中抽四五萬壯丁組軍不成問題,如果他們此次是傾巢而來的話,則樑軍在人數上就大大低於敵人,野戰將處於劣勢。旗峻鵬確信,眼前的這股林笛軍只是誘餌,真正的精兵已經預先設好了埋伏,正坐等己方上鉤。

雖然猜出了對方的伎倆,旗峻鵬卻不能、也不願阻止樑軍出戰。歸根結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保一方百姓的平安。旗峻鵬不是鐵石心腸,無法眼睜睜看着城外百姓慘遭屠戮而無動於衷。可是現在樑軍從軍官到士兵,包括總兵鴻乘源在內,個個都已被怒火和仇恨衝昏了頭腦,由這些人領着大軍冒冒失失出城,很可能會墮入敵人早已設好的陷阱圈套,事關全軍的安危,豈能等同兒戲?

一旦樑軍野戰失敗,纛輿城勢必淪陷,那時就會有更多的無辜百姓含冤蒙難。思前想後之下,旗峻鵬只有主動請纓出戰。畢竟自己頭腦還保持着清醒,還可以掌控局勢,只要樑軍不遠離城池,加上城牆上弓箭手的支援,則僅管兵力有限,擊退眼前的烏合之衆仍然不成問題。等救回百姓之後便立即回城,則不但不會中敵人的埋伏,也能緩解衆將士的義憤,在各方面都能有所交待。

鴻乘源還未發話,一邊的犁世傑冷冰冰地瞪了旗俊鵬一眼,陰笑道:“旗統領倒是勇猛無畏,可城下笛狗再怎麼不濟,畢竟也是人多勢衆。旗統領大言不慚,僅率麾下一標孤軍前去迎敵,倘若遭遇不測,你一人身死殉國倒不打緊,如果連累健營弟兄損兵折將,挫動我全軍銳氣,那可謂得不償失了。而且保國抗敵、護衛邊關的責任何其重大,豈是你一個人能扛得起來的?你說僅靠你一人便可退敵,那將總兵大人及其他同僚置於何地?”

鴻乘源平日裡就覺旗俊鵬清高孤傲,對他很是不喜,現在又聽了犁世傑一番煽動,心中對旗俊鵬的成見更深,覺得他鋒芒太露、言過其實且目中無人,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下屬。

眼見總兵臉色越發難看,燭劍輝連忙上前對旗俊鵬道:“旗統領,我軍勇猛精銳不假,但也不可過於託大。眼下情況危急,笛狗以百姓爲質,逼咱們就範。可越是在這個時候,咱們越是不能因此亂了方寸,須仔細斟酌,想一個克敵制勝的萬全之策。”

“還要啥好想的?”檀天灼叫道:“此時笛狗驕狂無備,我軍應馬上出城迎戰,一鼓作氣蕩平賊寇,若一味磨磨蹭蹭,只會貽誤戰機。”

“燭協總所言不差。”鴻乘源正色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麻痹輕敵。”說完,他扭頭吩咐:“來人,取纛輿關地圖。”

其實鴻乘源心中比誰都求戰心切,即使沒有林笛人剛纔的種種獸行。因爲對於軍人來講,和平年代就是墳墓,就是冷宮。鴻乘源靠着家族的蔭澤擔任了羽林軍總兵,至今已五年有餘,卻一直沒有升遷的機會。

因爲總兵職位已經是相當高級的武官,到了這一級別,基本上已把門第、出身、血統等先天能量消耗殆盡,接下來若想繼續向上爬,就只有靠個人奮鬥、靠積累軍功來爭取。然而羽林軍第五鎮因太過精悍,這些年來一直作爲衛戍部隊駐守京畿重地,輕易不會調動。

因此第五鎮不但沒有大仗可打,連剿匪緝盜這樣的小打小鬧任務也沒有。鴻乘源只好耐心地安享太平,一年一度地消磨時光。而令他感到憋屈的是,和他同時提調上來的同事們,現在已有好幾位升到都統指揮使了,因這些人任職在戰事頻仍的南方,所以不愁找不到建功立業的機會。鴻乘源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鴻家是壟北省茗喬郡的名門望族,家族中幾乎代代都有高官顯貴侍立朝堂。如今自己年近四旬,雖不能說一事無成,但也是碌碌平庸。即便族老家長們沒有直接指斥自己沒出息,自己也覺得很沒面子,在爲家族蒙羞。因此在得知林笛大舉來犯後,鴻乘源不但不深以爲患,還暗自竊喜,這次是他加官進爵、光宗耀祖的絕好機會。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打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勝仗,不但要以此飛黃騰達,更要名垂青史,好讓族中的父老鄉親世世瞻仰膜拜自己。

兩名小校將懸掛着巨大牛皮地圖的屏風擡了過來,鴻乘源一邊掃視着地圖,一邊向部下們徵詢意見。犁世傑提出的方案最合鴻乘源脾性。他主張以壯營守城,以衛營和健營的步軍堵截敵人來時的通道,以鋒營和勇營的鐵甲騎軍驅趕敵人至城南不遠處的嵐霖江岸邊,最後各軍一起合力並擊。到時候林笛人前有大河阻路,後有追兵進剿,可謂走投無路,在樑軍無堅不摧的鐵騎重步面前,必將土崩瓦解、全軍覆沒。

當下鴻乘源聽得連連頷首,這確實是一條好計。但轉念一想,卻覺得此法聽起來不錯,但很難實施。且不說烏鳴山有多條山間小路,即便是林笛人來時那條中東路,離纛輿關也有三十里遠,僅靠行動遲緩的步兵是無法及時堵截騎着快馬的敵軍退路的。至於南面那條寬闊無邊的嵐霖江,在此地還剛出源頭不久,僅比小河溝稍大一些,而且值此深秋枯水時節,水深估計還不及腰,敵軍可以輕鬆地涉水而過。所以要想徹底堵死通道,完全殲滅敵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籌莫展之際,鴻乘源忽覺眼前一花,一個黑影出現在自己面前,凝目看時,卻見纛輿關郡守廖楷正笑嘻嘻地垂胸而立,臉上卻是汗水淋漓,渾身還止不住地哆嗦。

鴻乘源冷笑道:“廖大人莫怕,你身後有固若金湯的城牆,再加上我羽林軍一萬虎豹健兒,足可保大人你毫髮無傷。”

“是...是...”廖楷一邊擦拭着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一邊強顏笑道,“羽林軍乃虎狼之師,鴻將軍更是驍勇善戰。有你們在,無論胡虜有多猖狂,下官和纛輿城的百姓也可高枕無憂。”

剛纔一聽到城外人喊馬嘶的聲浪,廖楷便立刻“吱溜”竄到了桌子底下,全然不顧自己一方大員的身份。衆人都知此人秉性,當下誰也不去理會。不料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現在竟敢主動跑到城牆上,竟敢直面城外的千軍萬馬,倒是很讓大家感到意外。

廖楷平復了一下氣息,說道:“鴻大人,各位將軍,下官雖不懂軍事,但熟知纛輿關周邊地理,也許會對你們有些幫助。”

“哦...”鴻乘源饒有興味地擡起頭:“廖大人請講。”

廖楷道:“鴻大人若要取勝,下官倒想到了一處風水寶地。”他盯着地圖,將手指慢慢划向纛輿關西側,在烏鳴山中一處沒有標註的小小山谷中停了下來。“就是這裡。”廖楷道,“此地叫回燕嶺,位於圖顏峰和豫闐峰之間,整個山嶺自西向東分佈,形如一個彎曲的馬蹄鐵。雖然被稱爲“嶺”,但只有北面坡度舒緩,其他三面都是根本無法通行的懸崖峭壁,中間是一條外寬內窄、只有進路沒有出路的峽谷。 所謂“回燕”,就是說連燕子飛到了那兒也要回頭。這是一個典型的死衚衕,凡進谷之人,除了從來路返回,沒有任何其他可以出去的路。下官數年前曾去那裡踏青,回燕嶺的險要地勢給下官留下了深刻印象。”

鴻乘源腦中靈光一現,頓時喜不自勝,開懷大笑道:“廖大人,你終於解了本將心中的大難題。”

犁世傑也恍然道:“總兵大人的意思,是以回燕嶺作爲圍欄,將笛狗統統驅趕到死衚衕裡,然後將我軍放入,關上欄板,如此虎入羊羣,焉有不勝之理?”

鴻乘源興奮地應道:“犁統領所言絲毫不差,各位兄弟,本將心中已有了成熟方略。大軍出城後,主攻部隊可兵分三路,於城下襬開偃月陣。左右兩路各出動一營的鐵甲騎兵,居前突擊衝殺,首先攻打敵人陣營薄弱的兩翼。待擊敗當面之敵後,再從側面向中央地帶迂迴靠攏,同時我軍於城下集結的兩營主力步兵向前穩步推進,形成包夾之勢,如此笛狗定然陷於全面混亂,如果他們不想坐以待斃,就只能掉頭逃命。”

說到這兒,鴻乘源停了一下,看了看廖楷,繼續道:“考慮到笛狗都是輕騎兵,來去迅速,我軍事先還應調遣一支偏師,人不要多,先行從北門出城,抄近道搶佔棲雲峰朔方道隘口,並將兵馬埋伏於附近的叢山莽原,多備旌旗鼓角,使敵人的敗軍誤以爲北方退路已被我大兵切斷,不得不向西撤退。不過...我羽林軍實在抽不出多餘的兵力,而且弟兄們也不願錯過這個殺敵立功的好機會,所以還需有勞郡守廖大人,請您幫助本將來實施這個疑兵之計。”

廖楷連忙拱手作揖:“鴻將軍放心,此乃下官份內之事,纛輿關有三千守備部隊,下官立即派遣一千輕騎去棲雲峰隘口布置。他們論戰力是遠不及您的羽林軍,但搖旗吶喊、迷惑敵人還是能夠勝任的。”

鴻乘源哈哈大笑:“廖大人今日一再襄助本將,本將絕不會忘記你的恩德。”

廖楷也笑道:“只要大人回京後能幫下官打點一下,在諸位上峰閣老那兒美言幾句,爭取將下官調任京師爲官,離開這是非之地,下官就感激不禁了。”說着,他心有餘悸地往城下望了望,隨即縮回脖子,嘆道,“纛輿關雖然富足,但靠近邊境,隨時都會招來胡虜強盜搶劫,隨時都可能有性命之憂。此地不是人呆的,下官可不想整日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好說好說,廖大人盡請放心。”鴻乘源轉過頭來,又對一班將官說道:“敵人西撤後,我軍趁機因勢利導,四路兵馬一齊圍追,將笛狗逐步逼向烏鳴山回雁嶺,令其自個鑽進死衚衕。到了那時,他們前有大山阻路,後有追兵堵截,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犁世傑擊掌讚歎:“總兵大人英明睿智,雖古之名將不及也。”

一旁的鹿桓濤卻捻着胡茬連連搖頭:“總兵大人,我老鹿的話不中聽,但骨鯁在喉不吐不快。其實就像旗統領方纔所言,城外敵人不過烏合之衆,我軍不必大張旗鼓,只需出動少量精兵突擊,救回被擄百姓即可。接下來,我軍也只要固守纛輿關。此城歷經多年建造,固若金湯,抵得上數萬雄兵,城中糧食又很充裕,堅守三四個月也不成問題。笛狗沒有精良的攻城器械,根本打不進來。等時間一長,笛狗糧草耗盡,師老兵疲,只能先行撤退,那時我軍趁機銜其尾傾力追殺,必可大獲全勝。可是現在,咱們卻要捨棄這必勝的萬全之策,冒險跟敵人在一個事先沒有勘探過的山谷中決戰,那裡地形複雜險要,迴旋餘地不大,萬一情況有變,可就難以收拾了。”

“照你這麼講,那乾脆纛輿關咱們也不用守了,撤到後方去更安全保險。”檀天灼吼叫起來,“前怕狼後怕虎,還打什麼仗?倒不如直接棄城別走,可不損一兵一卒,豈不皆大歡喜?”

鹿桓濤怒道:“我也是在分析戰局,就事論事,你跟我擡什麼槓?”

“都別說了,時間緊迫,沒工夫給大家討論。”鴻乘源一錘定音:“本將心意已決,就按此方案部署行動,諸將聽令!”

衆將官聞言肅然凝神。鴻乘源雙目炯炯有神,從衆人面前一一掠過,最後停留在檀天灼臉上。

“檀天灼!”

“末將在!”

“命你率麾下鋒營騎軍爲右翼先鋒,待會等到城門一開,立刻全力殺出,摧堅拔銳,直衝敵陣左路。”

檀天灼心下大喜,叩拜道:“末將遵命。”

鴻乘源轉向燭劍輝:“劍輝君,這次就委屈你一下了,因戰事需要,本將決定借用你麾下的勇營騎兵,配合本將的直屬親衛隊,作爲先鋒左翼,全權由本將統轄,進擊笛狗右路,並阻止敵軍南逃,將其往回雁嶺方向驅趕。”頓了頓,他又歉然說道:“本將並非要奪你兵權,實在是左翼任務最爲艱鉅,既需要充足的騎兵軍力,又需要統一指揮調度,只好...”

燭劍輝拱手道:“大人這是說哪裡話?大人貴爲一軍之首,有權對部下隨意調度驅遣,第五鎮所有的兵馬都應統一歸您指揮,屬下一切聽憑吩咐,決無怨言。”

鴻乘源拍了拍燭劍輝的肩膀,回身又道:“犁世傑、旗峻鵬二將聽令。”

二人急忙出列:“屬下在此。”

“從現在起,你二人及麾下兵馬都統一歸屬燭協總指揮,一齊出城與敵正面交鋒,並與左右二路兵馬密切配合,四路痛殲,一舉將敵人擊潰,而後追至回雁嶺將之鐵壁合圍,消滅全部賊衆,不得放走一人。”

“屬下遵命!”

鴻乘源又召來鹿桓濤,語重心長道:“桓濤君,現在纛輿關的安危就交給你了。雖然你跟本將的意見相左,但本將知道你秉性忠厚,行事謹慎,所以守城重任還是非你莫屬。若發現敵人偏師來襲,只可穩守,不可出戰,等我主力大軍得勝之後再回來定奪。”

鹿桓濤慨然應道:“總兵大人放心,有屬下的壯營在,絕對不會放一個笛狗衝上城牆,保證纛輿關萬無一失。”

鴻乘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轉身下城去了。旗峻鵬等他走遠,便悄悄來到鹿桓濤身邊,低聲道:“鹿大哥,小弟有件事需要你協助一下。今早進城的那些可疑商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他們十有八九是林笛細作。我們出城後,請你立刻派人進入郡守府後院,將那些人全部逮捕拘押,倘若他們負隅頑抗,就當場格殺,不要手軟,務必斬草除根。”

鹿桓濤一怔:“峻鵬君,那些人雖然可疑,卻已成爲郡守廖楷的賓客,而且他們都下榻在郡守府內,咱們沒憑沒據就去廖府抓人殺人,如果廖楷爲此大吵大鬧,又該如何收拾?”

“廖楷那邊你不用發愁。”燭劍輝也輕輕走了過來,低聲道,“峻鵬君的主張也是我的意思。如果廖郡守鬧將起來,你就說是總兵大人的命令,不聽命者與奸細同罪。事後總兵若問起來,你就把罪責全部推到本將身上,由本將來擔待。”

鹿桓濤心下驚愕,但轉念一想,也覺得協總的憂慮不無道理。雖然對那些商人的底細還不清楚,但現在形勢緊迫,如果他們真的是混進來的奸細,那麼一旦敵人大舉攻城,這支人馬勢必要在城中作亂,後果不堪設想。值此非常時刻,寧可錯殺,也要確保關城的絕對安全。當下他抱拳拱手道:“遵令。”

旗峻鵬舒了一口氣,扭頭望着燭劍輝嘆道:“林笛人陰險狡詐,我軍還未探明其虛實,便迫不及待地出兵迎戰,如此輕敵冒失,前途堪憂。”

燭劍輝安慰道:“峻鵬君不要多想了,笛狗雖然狡猾,卻沒受過正規訓練,只是一羣放羊的牧民而已,即便真有埋伏,也不用懼怕,咱們小心應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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