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林聽王浩說完,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但是眼下記者堵在公司門口,先把他們應付過去,之後我會仔細調查這件事。”他捏了捏拳頭,若自言自語地說:“這次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想害我重蹈覆轍。我定不放過這個內鬼。”
果然也不愧是大家族子弟,霍成林雖然當時着急,但冷靜下來之後處理起來也煞有介事。王浩拍了拍霍成林肩膀道:“先不要着急,找到內鬼弄清他們背後的人先,且看看他們有什麼後手再說。”
霍成林道:“沒錯。”霍成林旋即喊了身邊副手去跟記者周旋,而後跟王浩道:“那麼我們去找倉管的監控查一查。”
王浩點點頭:“查監控先不要驚動太多人,這個人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做這些手腳,查監控怕是不會抓住他。萬一打草驚蛇則就失了先機。”
霍成林邊走邊問:“難道倉管那邊會被買通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霍成林雖然不信自己手下會出這麼大的問題,但還是聽了王浩一言,不知不覺霍成林已經開始唯王浩是瞻了。
霍成林給人事的經理去了電話,讓他給倉庫的員工臨時開個會,然後跟王浩纔來了倉管辦公室。提前跟後勤要了倉管的鑰匙,兩個人倒是一路暢通,不出王浩所料,監控並沒有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霍成林欲露愁容,王浩懶得聽他多嘴,直接說道:“總歸知道那些有問題的藥是誰採購是誰運輸。”霍成林也不作什麼恍然大悟狀,只道:“我現在就給財務打電話問清楚。”
不出幾時,霍成林問明白了人,對王浩說:“是一個叫柴飛的在西城的中藥店採購。”就從手機找出一張照片給王浩看,王浩看了一眼道:“就先從這個中藥店順藤摸瓜。”但兩人也沒去找這個叫柴飛的人,直接行車去了西城的中藥店。
西城中藥店並不是很大,霍成林捏了鋸齒草和龍草的樣,找中藥店老闆道:“就是你們藥店把假藥摻進真藥害人嗎?”中藥店老闆是個禿頂老頭,一身中藥味,好像在藥罐子裡熬出來的白大褂和頭上寥寥幾根黑白相間的頭髮讓人覺得這實在是一個老中醫,他半躺在藥店裡屋的一個搖椅上,捏着兩張報紙。
老中醫聽完霍成林的話,探起身子看了眼霍成林手裡的藥草,道:“龍草和鋸齒草區分度這麼明顯,我怎麼敢隨隨便便拿人命當兒戲。我們中醫學起,先學醫德,再...”
霍成林打斷老中醫的話:“那准許是你們抓藥的時候混差了藥草。”
老中醫道:“這鋸齒草幾近並無藥用,無甚藥店會拿來留存,不會混差藥草。”霍成林有些急了:“那麼你說!爲什麼運到我公司的龍草會有鋸齒草摻雜。”
老中醫站起身,你先跟我來查查是誰運輸,是誰採購吧。原來這一路運輸,採購加卸貨都是這個叫柴飛的,霍成林和王浩心裡有數,既然找到了正主,那就陪這柴飛好好唱唱戲吧。
離了中藥店,王浩想後邊的事這霍成林也幫不上什麼大忙,讓他去吧。回頭對霍成林道:“你先回吧,我還有點其他事。回去先不要有什麼動作。”霍成林心想,既然王浩心有成竹,我也不怕有什麼大閃失,點了點頭和王浩就各自分開。
兩人分開之後,王浩仔細想出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小計劃,計劃已定,王浩不耽誤時間,直接行事。
其實王浩早就心裡有數,這件事跟那個甚麼陳老闆決脫不了干係,這個柴飛大概也是陳老闆安排在霍成林下邊的棋子,俗話說:商場如戰場,戰場上有間諜,商場當然也有。而商場沒有硝煙的火拼裡,商業間諜簡直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但是目前來看,這個柴飛倒也算不上什麼商業間諜。
王浩想着這些,道:“我知道了柴飛這個線索,要想辦法找到他的上家。”
傍晚,王浩躺在霍成林公司門口的一棵大梧桐樹上,搖晃着二郎腿。見公司開始有車子駛出,來了精神,拔身而起,一人不漏的看過來。不出幾時,被他找到了白天霍成林給他看的柴飛這個人。飛身下樹,路邊找了個出租車,跟上了柴飛的車子。
柴飛開着車,顯得有些心神不寧,白天許多記者堵在公司門口,爲的就是他前兩天做的那件事。手腳不乾淨的人,事發怎會不出冷汗呢。
“先不想這麼多,總歸那人跟我講過了,霍成林這個飯桶,絕無可能看出來我夾進去的假藥草,況且我自己也看了,兩者並無甚區別,我不用害怕,我不用害怕。”瞥了一眼身邊的一個文件夾,柴飛嘴角露出一絲笑:“有了這筆錢,悠悠上大學的錢決計不用愁了。”
王浩的車遠遠吊着,司機師傅是個大話匣子:“小兄弟,我幹了這麼多年出租,這種電影裡的橋段可是第一次遇到。”壓低了聲音,司機跟王浩說:“你是不是便衣警察,還是臥底警察?前邊那個人是大毒梟嗎?”
王浩哭笑不得:“師傅你別亂猜了,我不是什麼警察,前邊那人倒是跟毒沾了點邊。”
司機露出一副我都瞭解的神態:“我明白,你們絕對不能讓任何知曉身份,不過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
王浩一聽,知道自己沒法解釋清楚了,摸了下額頭沉默下去。司機一看王浩如此,更加確認自己所猜無疑,也住了嘴,神色嚴肅,緊盯柴飛的車,好像他正是王浩的警察搭檔。
柴飛家離公司並不遠,不久就到了,王浩見柴飛下車,回頭跟司機說:“就到這裡吧。”扔下一百塊錢,下車跟着柴飛就去了,也不管司機是不是念了一句“就一個紅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