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高臺之上慶太學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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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高臺之上慶太學

10 高臺之上慶太學

10 高臺之上慶太學

好不容易在不違背律法的前提下襬平了拓拔野的事情,我終於可以稍微喘一口氣了。

拓拔野雖然殺了幾十個人,但畢竟不是謀反叛亂,既然已經得到了懲處,朝廷官員的注意力很快就從他身上掠過——畢竟,拓拔野既是我的心腹,在朝廷中也沒有太大的勢力與影響。

他們的眼光,全部放在了洛陽城南的那座不大的院落中。

中華二年秋八月二十,太學院開業大典。

這是新中國成立以後教育界除了科舉之外的另一件盛事,在洛陽的官員,不管文臣還是武將,都收到了蔡邕的邀請函,至少朝廷各部院的辦公衙門裡幾乎爲之一空。而根據王烈所說,不止是在京官員,河南尹各縣的縣令們,也不惜取消休沐日的假期,驅車來參加這一大盛事。

所以今天下午,洛陽城郊至少聚集了超過三萬人來自各地的官員、學者與士子,還有大量的家眷與子女,整個太學院雖然佔地不小,但已然連個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還好我的國王,不然我只能和他們一樣站在人羣裡了。

我帶着蔡琰微笑着看着這次盛事大殿的主辦人,作爲第一任太學院院長,蔡邕雖然忙得大汗淋漓,但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卻實實在在泛着喜悅的光芒——在與我商量過之後,我終於同意了讓他在大典之後正式從禮部退出的願望,就讓他專心致志地培養幾年學生吧。

場中人聲鼎沸,但在禮樂之聲漸漸響起後,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

不得不說,知識分子在公共場合還是有些素質的。

鐘鼓之聲漸趨悠揚,大典正式開始。

蔡老頭本來想挽起袖子自己來做主持人的,但考慮到他畢竟念過六旬,既沒有充沛精力,也沒有這麼高的聲音,於是便讓他的弟子路粹來代爲主持。

路粹緩緩登上了高臺,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餘,尚書檯太史司,陳留路粹,謹代尊師蔡公,主持太學院開業大典。時維八月二十……”

也不知道他累不累,反正我只聽他做了兩句開場就有些昏昏欲睡,大概是中午吃得有些撐了。

我知道這非常不禮貌,但在初秋午後的陽光下,上下眼皮就是忍不住想要貼在一起。

但是我聽到蔡琰咳嗽了一聲,頓時後背上就有了一層淡淡的涼意,整個人忽然就清醒了過來。

“王上莫非昨晚沒有休息好?”蔡琰笑吟吟地問道。

“我睡足了四個時辰。”我嘿然答道,“琰兒不要怪我,我確實聽不大懂路文蔚說的話啊。”對於自己的結髮妻子,我向來不憚於表露自己的無知:反正她對我的文化水平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對於我的坦誠,蔡琰也無話可說,只能輕輕地聳了聳肩,朝高臺上微微擡了擡下巴。

只見路粹微微一頓,將身子側轉過來,恭敬地向我一揖,而後又道:“恭請威武王爲太學院新生訓話!”

我朝他點頭致意,從坐席上長身站起,以“龍驤虎步”的架勢走到了臺上,微笑着向四下裡掃了一眼,緩緩開口道:“本王雖是舊漢伏波將軍的後裔,但自幼家貧,祖、父二代僅能勉強持家,因而年少時,沒有多少機會遍閱古今經典,說來慚愧,縱使一卷論語、孟子、春秋,本王直到現在也不曾通讀一遍,本王心中最熟悉的,卻是一卷孫武子兵法,實在愧對先賢。”

“待本王年歲稍長,更無片刻餘閒,一十四歲起,本王便隨父入軍,每日刀口舔血,馬背度日,此後大小戰役,再次無需細說,”我笑了笑,“及至今日,本王終與諸位共同創建了這中華新朝,本以爲清閒下來,可以稍稍彌補少時所缺,卻不料國事堆積,雖有衆位賢臣,但治國之道瑣繁,竟無片刻餘裕,因而於學問一道,實在未有寸進。”

場中衆人聽我亂七八糟扯了一通,臉上神色各異,卻也沒人鼓掌或者喝彩。

我的目光從那些剛剛進入太學院的學子們臉上緩緩掃過:“學子們,你們都是當世的俊才,將來學有所成,大多都是要爲國爲朝效力的,既身負一家一族的興衰,也肩負國家百姓的期盼,因而,更要發奮讀書,在太學院這幾年,務必有所獲得,有所收益,有所成長。本王希望你們,既要珍惜機會學讀典籍,又不可拘泥於書本所載,要鑽研,也要靈活,更要把所學所知,與實際相結合,做到學以致用。最後,本王贈你們一手七絕,以作勉勵。”

我清了清嗓子,朗聲唱了出來: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立志時。

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時隔多年之後,那位曾經名動天下的文豪再一次有作品見諸於世。

而後,王烈與蔡邕分別代表禮部和太學院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演講。

朝廷辦太學始終是封建王朝的一件大事,在場的衆人,無論是須發皆白的名士大儒,還是德高望重的朝廷公卿,抑或是甫入校門的年輕學子,每一張面孔都洋溢着興奮與愉悅。

在辦太學的過程中,我罕見地沒有指手畫腳,畢竟這是太學,不是義務教育的小學校,雖然我在前世經歷過高等教育,但我從來沒覺得那就是最好的教育制度。

古人有古人的教學方式,也有自己的智慧。

我只是微笑着做個旁觀者便已足夠。

“王上,”樑聰躡手躡腳地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向我稟告,“都察院的官員有急報。”

我微微一怔:“這個時候?”

他點頭確認:“來的人是之前在幷州見過一面的地方司的賈逵。”

“讓他過來吧。”我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賈逵,朝他擡了擡下巴。

賈逵踏着小碎步走到我的面前,恭敬地施禮:“臣都察院地方司賈逵拜見王上。”

“免了虛禮,”我將手一揚,“禰衡又有什麼事情了?”

他拘謹地一笑,從袖中取出了一卷包裹得極爲嚴實的縑帛:“這是禰院長的奏疏,請王上過目。”

我從樑聰手中接過,苦笑道:“難道是因爲我對拓拔野的處置不合他的心意?”

但我只掃了第一豎行,就再也笑不出來。

“臣都察院禰衡上奏以聞:

臣去併入冀,督查州郡,今察得冀州刺史常山褚燕,縱容不法,無視國紀,其大罪有四……”

我頓時心裡一沉,擡頭向典韋吩咐:“五步之內不得有人靠近!”

典韋登即拔出兩柄鐵戟,指揮着護衛列在了我的周圍。

我掃了一邊四周,確定無人後才繼續低頭閱覽。

“其一,懈怠政務,冀州乃新得之地,本有宵小不寧,朝廷委以刺史重任,冀以其當地聲望,平治州郡,然燕之爲政,皆假手各司,能親政者不足三一;

其二,用人唯親,河北多名士,燕爲之不用,其軍中諸旅,皆爲院司之職,武將多不通文字,且粗疏政務,是以州郡怨憤,士人多鄙;

其三,軍務不清,燕招攬羣山盜匪,以充軍旅,然其既不精簡拔選,亦不分化安置,致使匪軍猖獗,偶與州郡駐軍糾葛;

其四,敗壞國法,燕自不好學,朝廷新置律法十條,其幾無所知。然冀州法院所判大案,燕常曲意篡改,院吏不從,其竟以心腹爲法院,自此每案皆由心意。

臣禰衡頓首以聞,褚燕粗鄙少文,既無學識,又缺禮儀,在京洛練兵尚可,若坐鎮一郡,則郡縣敗壞,若治理一州,則州郡非王上所有。願王上聽臣所奏,速以吏部罷其刺史之職!”

我用力攥起了拳頭,終於又緩緩鬆開,提起硃筆在奏疏的最後圈了一個鮮紅的“可”字。

“一輝,”我將縑帛捲起,擡手遞給了樑聰,“給程仲德,讓他儘快辦理。”

樑聰低着頭雙手捧過,快步走下了高臺。

我也原本就知道,褚燕粗文好武,年紀又偏大了一些,用來治理偌大的冀州,本來就不那麼令人放心,但他也算較早追隨我的老人,眼看其他將領得以兼領州郡,不給他同樣的待遇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這些……我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交待……

我又攥了攥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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