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鳩佔鵲巢
在四九啃饅頭的時候，啞巴傾身把他面前的飯和四九面前的粥換了一下。
“哎，你幹嘛？我晚上不喜歡吃多，吃多了會長胖。我可不想成爲一個胖子，趕緊給我。”四九說着要去端粥。
啞巴大手把粥罩住，不看四九也不說話。
四九好無奈，“我不喜歡吃大米飯，我就喜歡喝粥。”
啞巴搖搖頭。
“你幹嘛呀？快點啊，我要喝粥，你吃米飯。”四九很堅持。
啞巴想了想，把裝粥的碗拿到鍋臺那，把剩下的飯全部盛在裡面，然後過來放到四九面前，而整碗的大米飯已經被四九放在他面前了。
四九有些無語了。啞巴都已經做了讓步在吃了，她也只能端起被啞巴裝了一半大米飯的碗開吃起來。大米飯誰不愛吃，只是她心裡的怯懦還在，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她不想被他發現她好能吃，也不想因爲自己的到來讓他更辛苦，儘管他家底很厚。
“幸好我今天只燒了三個菜，你家五個碗，三個碗裝菜，兩個碗吃飯，再多一個人都沒碗吃飯了。”四九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就說起話來。
多一個人吃飯？
他坐到四九的另一邊，也能對着燈。
啞巴從門縫裡看到四九站在那裡瑟瑟發抖，他找到油燈，發現沒有油，把陶瓷罐子裝的油添上點着，就拿着衣服舉着火把出門了。站在門口看了一下四九，她抱着胳膊站在那裡。
夜越來越深了，衣服的整個前胸後背都上好了棉花縫好了。四九手巧，什麼都不做，只專心地縫衣裳，速度也很快。
好一會啞巴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塊木板，還拎着一個小木箱子。
“今晚我睡外邊，你去房間睡吧，我要趕着把棉襖做出來，現在上棉花上關鍵。”四九的聲音不高不低。
“你的裡衣今天縫好了，等下你洗了澡試一試，如果大小合適的話，我明天就給它洗了。今天洗的衣服我看沒地方晾，就晾到了山洞裡。”四九看着肉說：“肉是我去山洞裡割了一塊。”
坐着不動，腳踏在地上，四九腳凍得都快麻木了，只能跺跺。啞巴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東西，從屋外拿進來一個火桶，把炭放進去燒着了，在燃燒的火滅了只剩下炭火之後放到四九腳邊上。
啞巴看向旁邊的一個空位子，又看向另外一邊的空位子，四九不知道他想什麼，反正他感覺挺高興的。還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了她。
只見他拿出一個寬口的刀，把木板剖成兩塊，再用刀在上面用力的削着。四九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沒時間看他，只是燈光下兩個壓根就沒有接觸過多少的人面對面的坐着，女的縫衣服，男的做着手工，這感覺就好象一對夫妻。
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四九看他還在削木板。“你做事那麼累，去睡吧。我打算今晚把上衣趕出來，明天把棉褲趕出來。”四九起身倒了碗水喝，去了趟茅房，回來又坐下來。
啞巴點點頭，四九笑着說：“那好，你快去快回，我進去了，我想這兩天把你的棉襖趕製出來，新年就能穿了。”
四九說着就把衣服和棉絮收好，像啞巴之前搭鋪子那樣，把板凳放好，正要放板子的時候，啞巴過來了，先她一步把板子放好，又去抱了被子過來，自顧自地躺了上去。
吃過飯，四九搶着洗了碗，又燒了熱水。
“謝謝。”四九確實冷了，也沒跟他客氣，把腳搭在上面。
四九也看到啞巴站在那裡不說話，忙說：“你去泉水那洗澡嗎？”
四九臉通紅，她知道，如果別人曉得了她在啞巴家待了這麼多天，孤男寡女的，她的清譽早就沒了，之前還挺在乎的，死了兩次之後，她似乎也沒那麼在乎了。
把飯桌上收拾好，棉襖的裡子鋪開，開始上棉花。
啞巴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削着木板。
上棉花上個細活，還很講究技巧，四九很用心。棉花放得不均勻，就容易起疙瘩，特別難看。她把棉絮一塊塊的放好，再上面料的布，壓在桌子上開始縫。往年這些都是在奶奶或者娘面前做的，她們幫得多。
從啞巴家最西頭的拐角能看到村子裡的燈火，雖然看不到她家，卻也是有了念想。
看着啞巴拿着火把離開，四九吸了吸鼻子，望着不遠處的村莊，心裡堵得厲害，搖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麼多，進了屋子，舀了熱水洗好。
啞巴洗好澡回來的時候，看到四九在很認真的縫。沒說話，直接把油燈撥了撥，屋子裡瞬間亮堂多了。
“你先去洗澡吧，洗了澡把衣服試試。”四九把衣服拿給他，然後自己出去到了院子裡。
啞巴沒說話，拿着火把又出去了。他每次進出門，都會把門關得好好地，而且他進出門縫都開得特別小，儘量讓外面的冷氣進不來，這點讓四九有些感動，也讓她覺得他不傻的時候真的不傻。
在雞叫頭遍的時候，上衣棉襖終於差不多了，四九伸了個懶腰，看他還在做，打了哈欠說：“我要睡覺了，你也去睡吧。”
啞巴再次點點頭，他喜歡吃四九燒的飯菜，喜歡有人跟他說話，更喜歡回家的時候家裡有人等着，有溫熱的水喝，有熱呼呼的飯菜吃，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感覺他非常非常喜歡。
她只能無奈的進了裡屋，她確實很不好意思，鳩佔鵲巢了。
雖然熬夜了，四九還是差不多到點就醒了，畢竟這麼多年的習慣。躺在被窩裡，豎耳聽着外面，好像也沒動靜，放下心，把被子攏了攏。他昨晚熬夜的，應該也沒有醒，現在是冬天，外面天還沒亮，她也還困得很，就再睡一會兒。
四九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心下一驚，趕緊起牀。
穿戴好之後出來，發現鍋裡有粥，他已經把早飯做好了。再出來，看到他在用鋸把昨天弄回來的樹鋸成一截一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