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臉上有傷痕,和自己女兒身上有傷痕是不一樣的。
顧廣嘴裡問着,看着就心痛起來。
這麼多的傷疤,不知道傷得多重,不知道多疼。
顧輕念看着顧廣的眼睛,彷彿能回憶起那一份痛。
怎麼可能不疼呢,那疼,即便過了兩輩子,她還是能回憶起來。
顧輕念心裡不是滋味,嘴裡道,“都過去了。”
“過去了還不是疼...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傷疤,是出事了還是誰...”
顧輕念聽着他的詢問聲,抿抿嘴,“是我媽燙傷的,在我六歲的時候。”
“什麼!”顧廣臉通紅,眼底滿是憤怒,“她怎麼可以...我知道她狠心,可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能怎麼對你。”
“就算在恨我再恨顧家,怎麼能對孩子下手...“
他說着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那她是不是對你不好?”
顧輕念肯定點頭,“是,不好。”
顧廣聽到顧輕唸的回答更是憤怒,“她對你不好,還帶着你跑,她不想要你,就把你還給我呀,怎麼能...怎麼能...”
顧輕念聽着心中閃過兩個字:來了。
終於可以聽到一些事實真相了。
她找顧廣,有一部分確實是想找到自己的爸爸,可兩輩子沒有過爸爸的她,更多的實際上是想找到真相。
要不是這一次陰差陽錯想起找爸爸,她就會像上輩子一樣,永遠不知道顧廣活着,更沒法找到他們了。
顧輕唸的情緒,比起顧廣要平穩很多。
她安撫了一下顧廣,又詢問了一下顧廣的病情。
都住院了,肯定不是簡單的病。
顧廣聽了問題頓了頓輕描淡寫,“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些腎炎,還有腎結石什麼的,醫生說讓住院。”
顧輕念鬆了一口氣,“沒什麼大問題就好。”
顧廣急忙問顧輕唸的情況,知道顧輕念在唸書,都念到高三了,還要考大學,臉上才亮起來。
“唸書就好,還唸書就好,唸書能成器,之前爸爸不知道你還活着,什麼都沒能做,你考上了爸爸供你讀大學,砸鍋賣鐵我也供你讀...”
顧廣激動說着,看到顧輕念複雜的眼神猛地回過神,“那什麼...我就是太激動了...”
他很不好意思,因爲他直接自稱爸爸,可顧輕念都沒喊過一聲爸爸。
顧輕念聽到他自稱,也有些尷尬,本來該喊爸爸的,可是這個稱呼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又是第一次見到顧廣,她還真喊不出來。
這一份尷尬,幸虧就被門口的聲音打斷了。
“你們誰呀,怎麼站在這?”
卻是顧春妮回來了。
顧春妮是顧廣的妹妹,給顧輕念寫信的姑姑了。
顧春妮問的是站在門口沒打擾顧輕念和顧廣的輕舟和江恆,兩人還沒回到,顧春妮的注意力就被顧輕念給吸引了。
“你誰呀,怎麼在病房裡...”
“春妮,她就是輕念,就是輕念呀。”顧廣急忙說到。
“顧輕念?我侄女?”
顧春妮的脾氣比顧廣火爆多了,沒說兩句就罵開了。
罵李朝谷。
她嗓門大,嘴巴又快,門口的江恆和輕舟都聽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