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不來,我也不知道。
但是隱隱約約的覺得,他應該會來的吧。
他應該會來的,吧。
我淡定的喝着茶,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一絲絲的不耐。
時光一點一點的從我們身旁跑過,我的心裡卻是一點都靜不下來。
等待似乎總是漫長的,但是這一次,我卻恨不得立馬就知道結果。
別再煎熬我了,秦漠你來或者是不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準信?
百無聊賴的玩着茶杯,就在我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白玉斐卻忽然起身,坐到了我的旁邊。他的手臂十分自然的搭上了我的肩膀,做出了一種和我十分親密自然的模樣。
我不解的看着白玉斐,我和他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白玉斐看着我的眼睛,帶有一絲絲的調笑。
“你說秦漠會來嗎?”他看着我,目光幽遠,像是一汪深潭,想要拖我進去溺斃,這樣就不會再有我欺負他侄子的那些破事了。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笑着看着白玉斐,不着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屁股。
然而我低估了白玉斐的臉皮厚度,他也跟着往我身邊挪了挪,繼續追問道:“那你希望他來嗎。”
這一次,我放棄了逃離,大大方方的迎上了白玉斐的目光:“我當然希望他來了。”
“等他來了,帶你走?”
“當然了。”我抿脣笑着,裝作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秦漠要是來的話,如果和徐永生談不攏,會有怎樣的危險。
徐永生那個人,一看就不是善類。
“我就是搞不清楚了,我們家懿樑,到底哪裡比不上秦漠?”白玉斐皺眉問我。
那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又單純又心機深。
這是一個很得罪人的問題啊。
我思索了一下,選擇實話實說。
“大概是白懿樑的弟弟沒有秦漠的大?”
“什麼?”
這下子,白玉斐皺着的眉頭更深了。
“算了,沒什麼。”我搖了搖頭,示意白玉斐不要繼續追問下去了,我們最好儘早結束這個悲傷的話題。
白玉斐作爲一個喪妻多年的老鰥夫,當然不懂這其中的較量。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光榮的事。
“如果我們家懿樑身體很健康的話,你是不是還會考慮一下他?”白玉斐沉聲問我。
“不會,他有三頭六臂歡歡也不會考慮他。”
這不是我回答的。
我驚喜的擡頭,秦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看着我和白玉斐,冷聲回答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和秦漠這再次重逢,已經隔了好多好多個秋了啊!
我激動得想咬白玉斐一口。
自從我覺得要嫁給秦漠的那一刻,我就打算認真的把“夫唱婦隨”這一情侶間的基本處事原則給貫徹到底,於是我跟着回答了剛剛我還沒有回答完的那一個問題。
“即便白懿樑身體健康,那我也不會考慮接受他的,因爲我和他看小黃片的品味就不一樣啊,這以後,”我朝白玉斐湊近了一下,振振有詞的解釋道:“容易有分歧的。”
白玉斐聽了我這耍流氓的解釋以後,只是淡然一笑,擡頭朝秦漠看去:“這趙之歡你是帶不走了,我侄子的未婚妻,你說帶走就帶走?你要是不樂意,不如我賠你一個?”白玉斐頓了頓,接着道:“老徐倒是等了你很久,你要是帶走他,我可沒意見。”
“不好意思,我不稀罕,”秦漠看着我,低低吼了一句:“歡歡,過來,我們回家。”
“好嘞!”我開心的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想要朝秦漠跑過去。
沒想到卻被白玉斐一把按在了沙發上。
他的大手就如同一把鋼製老虎鉗一樣,緊緊的鉗制着我的手臂,繞是我使盡全力掙脫,也掙脫不開。
“你這是做什麼,放手。”我冷冷的開口。
“我說過,你想就這麼走了,不可能。”白玉斐眉眼間都是冰冷的嚴厲,語氣裡都是冷硬。
剛剛同我開玩笑的那個白小叔全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我雙眼發紅,睚眥欲裂。
我和秦漠都準備生孩子你卻要來橫插一腳?
這一刻,白玉斐在我心裡,就和我小時候看的《天仙配》裡的玉皇大帝的人設差不多了。
一樣的龜毛。
一樣的多管閒事。
秦漠見我被白玉斐鉗制住了,立馬上來就要拉我,我還以爲坐在一旁的徐永生會冷不丁的拔出一把槍來對着秦漠的腦門,結果,並沒有。
因爲,徐永生那個天殺的土匪,他確實是拔出了槍,只不過,槍口是對準了我的腦門。
一直沒有說話的徐永生這才幽幽開口。
“一個女人而已,值得你們這麼爭,乾脆一人一半來的更痛快。”
說完,他扣下了保險。
然而白玉斐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良心的,他把我推到了他的身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永生:“你管的也太寬了。”
“那我這不是叫管的寬,這叫助人爲樂。”
徐永生沒再說話,收回了槍。
而我,一直躲在白玉斐身後沒有說話。
直到我親眼看見徐永生收回了槍,我才瞅準一個時機撒丫子就跑去了秦漠的身邊。
只有幾步的路程,我卻像是把心臟給拴在褲腰帶上的心驚膽戰。
這哪是與時間賽跑啊,分明就是與徐永生掏出槍的速度賽跑。
所幸的是,直到我跑到了秦漠的身後躲着,也沒見白玉斐有多大的動靜。
他似乎是知道了我會去找秦漠。
秦漠見我安全回到了他的身邊,不禁緊緊牽起了我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給了我一個讓我安心的示意,擡頭掃了一眼白玉斐和徐永生,機械化的說道:“謝謝白小叔這幾天幫我照顧歡歡,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請自便。”
然而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這本就是一場沒有酒肉的鴻門宴。
徐永生上前一步,伸出他肌肉線條優美的手臂,橫攔在了秦漠的面前,聲音冷戾:“好不容易請來的秦總經理,怎麼不好好留下來說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秦漠伸手就要去拂開徐永生的手臂,徐永生卻依舊強硬的橫在我們面前,不讓我們出門。
這個徐永生的氣度和他的勾勾成反比。
我在心底暗暗思忖。
“雲南的那三條線路,你是不讓了,是嗎?”徐永生開口問秦漠。
“抱歉,生意上的事,我們改天再說,我今天只是來接我妹妹回家的,不談生意。”
徐永生這才放下了攔着我們的手臂。
秦漠牽着我,朝門外走去。
一出包間,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走廊裡莫名其妙多出了很多人,我不知道哪些是秦漠帶來的,哪些是白玉斐和徐永生的人。
但是沒有辦法,還是得硬着頭皮上啊。
走廊裡的空氣變得僵硬起來。
秦漠倒是毫不畏懼的牽着我朝通道口走過去,我卻擔心白玉斐和徐永生放冷箭。
事實上他們也這麼做了。
混戰,一觸即發。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秦漠護着我朝樓梯下走去,然而對手全部都是有預謀的把全部火力放到了秦漠和我身上,不依不饒的糾纏着秦漠。
有拿刀的,有赤手空拳的,甚至還有扛着走廊裡做擺設用的花瓶的。
無所不用,只要能幹道秦漠。
我也是服氣。
當然秦漠也帶了不少人過來,見狀,也加入了這一場亂鬥。
秦漠本不是個特別好鬥的人,只是徐永生和白玉斐的小弟太過咄咄逼人。
他牽着我下樓梯走的好好的,卻莫名其妙的從上一層樓梯扶手處跳出一個就要手刃了秦漠。
秦漠只看了一眼,就趁他還沒有站穩的時候一腳踹上他的小腹,霎時他就捂着肚子倒地不起,臉都變了形。
我們沒再看他,秦漠牽着我朝樓下奔去。
我們身後跟着互送我們的人。
到了二樓的時候,忽然涌出來了一大片穿着非正規迷彩服的迷彩筒子,看得我眼睛都快花了。
“是徐永生的人,看來他今天是不想讓我們那麼快回去啊。”秦漠朝我笑笑,“害怕嗎?”
“怕。”我老老實實的承認。
“我覺得你應該可以打三個。”秦漠思索道:“只要你拿出你小時候打秦淮的那股狠勁兒。”
“那不行,我好多年都沒有動手了,我現在可是個小淑女了。”我拒絕道。
“行吧,你就跟在我身後吧。”
秦漠看着我笑,讓我無比安心。
雖然我手無寸鐵,但是機智的我,取下來了走廊上的一幅畫當武器。
畢竟那個畫框也挺沉的。
秦漠鬆開了我的手,但是這並不是影響他把我護在身後。
我唯一要做的就是顧好自己,不讓他回來看我。
面前的迷彩筒子們開始朝着秦漠攻來,好在我們身後的人替我們殺出了一條血路,於是秦漠才得以再次牽着我的手繼續朝門口奔去。
這時候,忽然從旁邊又涌出來了幾個迷彩筒子,饅頭大的拳頭帶着風就往秦漠面門上招呼。
這一舉動讓我十分不爽。
我這麼喜歡的人,你讓他破了相,你拿什麼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