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裡熱血一涌,直接朝着那個門跑過去,一把拉開隔間門:“交出手機!留你一條命根!”
很多時候我都以爲我自己是一個很溫柔又很有才起的女青年畫家,但是事實上,秦漠是這樣評價我的:一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女土匪。
我也很想做一個女土匪,可是,作爲一個欺軟怕硬的人,有些時候我還是不是那麼酷的女土匪。
我以爲我憑藉着我的怪力把男廁所隔間的鎖給踹壞了已經夠牛掰了,沒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啊。
看着面前這個一臉淡定的還沒有來得及拉上褲子拉鍊,遛着大雕的男人,我的腦子裡噼裡啪啦的響起了類似於過年時燃放鞭炮的那種喜慶聲音,直到最後,“轟”的一聲,炸了。
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滑,看到了他家的小永生,我情不自禁的嚥了一口口水。
我這不是被驚豔的,而是被驚訝的。雖然看到了比一般黃瓜大很多倍的轉基因黃瓜,但我還不至於被黃瓜給衝昏了頭腦。
來不及思考他是用的什麼保養品餵養的他家的黃瓜,我二話不說的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才見過徐永生一次,就已經對他產生了一種畏懼的心理。
我很怕他。
他身上的戾氣太重,我不喜歡他身上的壓迫氣息,更何況,他還是和白家叔侄是一夥的。
我在白玉斐面前,他就像是我上小學時的那個教導主任,嚴肅又嚴厲,沒有半句好話可講。
而徐永生,則像是亡命之徒一般的可怕,渾身都是剛毅與野性。
頭頂的黑洞洞的槍口還歷歷在目,我有點害怕他會順手從褲兜裡掏出一把槍把我給斃了。
所以我還是趁他沒有裝好那把系統自帶的槍之前逃之夭夭吧。
沒有理門口的兩個彪形大漢,我急吼吼的朝着之前的包間裡走去,身後的兩個彪形大漢寸步不離的跟在我後面。
完了完了,徐永生肯定會告訴白玉斐我衝進男洗手間搶手機的事,那我這幾天乖巧的不惹事,臥薪嚐膽所建立起來的信任豈不是毀於一旦?
WTF。
我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
肯定是最近日子過得太好了,都忘記了給我爹燒紙,所以他老人家都沒有在地底下好好的保佑我。
這可不行,等我回去了,一定好好的給我爹燒點紙,好好的和他嘮嘮嗑,讓他好好的保佑保佑我,看看我有什麼不好的運勢儘早託夢告訴我。
近來幾天,簡直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
太不真實了,搞得我腳步都是輕飄飄的。
無心去看這走廊中的精緻裝潢,我頭疼不已的去找白玉斐。
我推開包間的門,白玉斐沒有再如同我剛剛出去時再假寐,,卻是隨性慵懶的坐在小沙發上看着手機。
看起來很是悠閒的樣子。
我忐忑不安的坐到了白玉斐的對面,屁股上就像被釘滿了鋼針一樣,折磨得我後背直冒冷汗。
終於,在座椅上扭來扭去坐立難安了幾分鐘以後,白玉斐也看出來了我的不對勁,許是覺得我一個女孩子卻有着毫無形象的坐姿也太不像話了,不禁皺眉看向我:“你怎麼了,像個泥鰍一樣的,坐沒坐相。”
對於白玉斐這個比喻我還是有一點點的不滿意,比較泥鰍雖然苗條,但是很黑啊。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那個啊,白小叔啊,我能不能問一句,你今天要給我介紹的朋友,是誰啊。”
白玉斐擡眼看了我一眼,笑的爽朗,在我看來卻是那麼高深莫測:“等來了你就知道了。”
自討沒趣。
我收回探尋的目光,不想再和白玉斐多說話了,因爲簡直就是說廢話一樣。
包間內典雅的裝潢,米黃色的配色,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溫馨。沒有一點點絲竹聲,哪怕是有禪曲也會顯得嘈雜,室內一片安靜。
安寧,寂靜。
時間伴隨着白玉斐手上的茶壺裡的清茶,緩緩流淌。
白玉斐爲我沏了杯茶,像是在安慰我稍安勿躁。
我倒是對他說的那個朋友沒有多大興趣,我只是擔心他和徐永生關係好像不錯,萬一待會兒徐永生忽然出現,指着我的鼻子罵:你這個偷看人家噓噓的女流氓,你要搶我手機是不是還不讓我報警!
想到這裡,實在是太可怕,我被自己嚇得打了個冷顫。
我接過白玉斐遞給我的茶,正準備飲下的時候,包間門開了。
白玉斐沒有回頭,依舊是臉上掛着淡淡的笑:“他來了。”
我好奇的看過去,傻眼了。
茶杯也隨着我的手抖而把茶水不小心撒到了我的裙子上。
我的心裡,欲哭無淚。
見到徐永生在門口露出半個身子的那一刻,我的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夜路走多了,是會遇到鬼的;洗手間跑多了,是會遇到徐永生的。
說不清是震驚還是害怕,我看着徐永生的表情,很是精彩。
我定定的看着徐永生走進來,整個人都是處於懵懵的狀態。
這下子,得翻車了。
他並沒有參與到我和白玉斐的茶局中來,而是隨意的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即使他離我五米遠,我還是能感受到他五十米的氣場。
他一身黑色的風衣,就坐在那裡不動,什麼話也不說,也無法降低他的存在感。
狂野。
暴戾。
黑色的西裝褲恰到好處的包裹着他筆直的雙腿,上半身的風衣將他的好身材給隱藏起來了,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我打量着他的大長腿。
不同於時下流行的小鮮肉的牛奶色皮膚,他的膚色是粗糙又不羈的古銅色,五官也很正,他的五官不是樣樣都很精緻,但是拼湊在他的臉上就是一種很灑脫很剛毅的面容。
看上去,就想狠狠地征服他。
只可惜,他的年齡看起來和白玉斐差不多,要是征服他的話,那得做好征服我乾爹的司機的準備了。
這實在是對我太過殘忍了。
所以我選擇偷偷瞄他兩眼就不再看他了。
謝天謝地的是他從進門開始就沒有說話,更沒有提我在他尿尿完抖勾勾的時候衝到他面前打劫手機的事。
社會我徐哥,人狠話不多。大概就是這樣。
“喝茶嗎?”白玉斐問。
他這一句話才把我從看徐永生的目光中給解救回來,我這纔回過神答應:“喝,喝啊。”
“我不是問你,”白玉斐看了一眼我,說不清那裡是什麼滋味:“我是問,老徐,你喝茶嗎。”
“不喝。”徐永生的聲音就如同他的外表那樣的剛毅,就連拒絕人也都是這樣硬邦邦的。
十分沒趣。
我低着頭,心裡有個小小人,拿着一把刀子,把我自己給紮了好多刀。
一直不敢看徐永生,因爲覺得太羞恥了,所謂撞到槍口上了,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歡歡,這是徐永生,那天你們在我書房見過的,他和我一般大,你看叫叔叔還是叫大哥,你看着辦。”
白玉斐看着我快要埋進地板裡的腦袋,微笑着說:“他只是長得兇了點而已,怕什麼,打招呼啊。”
我莫名的感到無力,只好擡頭他應付到:“徐大哥好。”
就是這一擡頭,徐永生剛好也看向我,我這才發現,他的眼裡,都是要捅死我的銳利。
他這一眼神飛過來,我感覺我屁股下面的釘子更多了。
然而白玉斐只給我介紹了徐永生,卻並沒有給徐永生介紹我,這讓我不禁暗暗猜測:他們兩個,是不是早就研究調查過我?
今天來,又有什麼目的?
即便包間內有了三個人,卻依舊靜的可怕。
因爲空氣中,都是足以讓周圍寸草不生的尷尬,與猜疑。
終於,不知道白玉斐是爲了打破這一尷尬,還是爲了讓我高興,說了一個很令我高興的好消息。
“歡歡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今天很有可能會見一見你的秦漠哥呢。”
“什麼?”我驚訝的眉毛都皺歪了。
“只是啊,考驗你們兄妹情的時間到了。”他陰陽怪氣的說。
“你什麼意思。”我冷聲問道。
“老徐可是一直都很想見見秦漠,只可惜秦漠一直都同你待在了一處一直都沒有機會,今天我們告訴秦漠你會在這裡,你猜,他會不會來?”
白玉斐慢條斯理的說完,聽的我心驚肉跳。但是我還是不慌不忙:“想見他應該和他秘書預約呀。綁了我算怎麼回事。你們要是實在約不了,你們就親自去綁秦漠吧,爲什麼非要綁我呢?爲什麼非要拿我當誘餌呢?這實在是太麻煩了嘛。”
我攤攤手,一臉的無奈。
“哪有那麼多刻意,只不過你剛好在而已。”白玉斐解釋着,“現在我們可以好好休息,誰都不必去理會,就等着秦漠來而已,當然,他要是不來,我也沒辦法。”
最後這一句話,白玉斐是看着徐永生說的。
但是徐永生並沒說話,也沒有回答他。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合作關係或者生意糾紛,我只知道,我不能給秦漠添麻煩。
他來不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