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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之歡九十八:散夥飯

乍見之歡九十八:散夥飯

“你怎麼不說早點呢!你怎麼這麼傻呀!”梅姨又心疼又氣憤:“這可不行,我得趕緊和你爸商量商量,不能讓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受了委屈,不願意就不願意,他還用強的?就他這樣,還想結婚?”

“我說了不想,我早就覺得這個人不靠譜,只是看起來純良無害而已,尤其是那個白玉斐,更是一肚子壞水!”

我抽抽噎噎的和梅姨訴苦,梅姨看起來很自責,又拉着我的手細細安慰了一番。

只是梅姨事實上比我還要不淡定,因爲她安慰我同我說了一會兒話,就去給秦致遠打了個電話,把我說的真相,原封都給他說了。

乾爹什麼反應我不知道,因爲是梅姨單獨和他說的。

晚上乾爹回來了之後,把我叫到書房去,細細問了我被白玉斐強行綁到國外這事情。

乾爹坐在書桌前一言不發,我站在他的書桌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香菸在他面前嫋嫋冉冉,模糊了他眉眼間的憂與喜,我最害怕的就是這樣。

沉默着凌遲一個人,遠比直接了當的來一刀要痛苦地多。

現在看來,我不僅沒有幫乾爹掙到任何彩禮,反而還先把秦漠給吃到嘴了。

怎麼看怎麼都是我不地道。

我還在羞澀的思考着要不要乾脆把我已經把秦漠吞吃入腹的事情和乾爹坦白了,畢竟坦白從寬嘛。

順便還能知會他一聲:我和你兒子已經先上車了,只能後買票了。

哦,還要再加一句,是你兒子先主動的,所以這事兒不賴我。

就在我心裡的小算盤敲得啪啪直響的時候,乾爹忽然開口了。

“白玉斐把你綁去國外的?”

“對,他給我打了肌鬆劑強行把我帶走的。後來直接就把我關起來了。”

乾爹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把脣邊快要燃盡的香菸給掐掉,重新又燃了一支。

“他還和徐永生一起用你做誘餌見秦漠?”

“是,還有他......”

我話還沒有說完,乾爹就對我搖搖頭:“別說了。”

“怎麼不能說,你怕了?”我心底一股無名的火氣直冒,甚至有了一絲絲不悅。

“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他頓了頓,手邊的香菸在水晶茶杯邊緣點了點,菸灰落入白開水中瞬間消散成絲絲白灰:“沒有必要了,他們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他嘆了口氣,又像是自嘲:“反正從頭到尾也沒有看到他兩叔侄幫了什麼忙,現在什麼都別說了。”

我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空氣中凝滯了兩三分鐘的安靜,乾爹終於鬆口。

“算了,你給秦漠秦淮打電話,讓他們明天晚上回家吃飯,好了,忙去吧。”他的話一說完,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大赦一般,我忙不迭的答應了,腳步輕快的就要離開書房。

在我走到門邊的時候,乾爹又喊住了我。

“也給白家那兩叔侄打個電話,也讓他們明晚來家裡吃飯。”

“什麼?”乾爹這不還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大家一起來吃個散夥飯,從此你和白懿樑這事兒,就翻篇了。”

“好嘞!”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不讓自己在原地蹦跳起來,開心的下樓去找梅姨說這事了。

我自己親自給秦漠和秦淮打了電話讓他們回家吃飯,和秦漠說了乾爹的決定,卻沒有對秦淮說。

至於白家那兩隻狐狸,我纔不會親自打電話過去給自己添堵,而是讓梅姨替我說的。

******

到了約定好的時候,白家的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翩然而至。

說起來,白玉斐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秦家了,而白懿樑卻是第一次來。

雖然白家兩個狐狸都很狡猾,可是人家一點也不吝嗇。

拜訪的禮物一點也不差事兒。

一套上好的老坑翡翠首飾哄得梅姨合不攏嘴,白懿樑更是好像提前做好了功課一般的,拿出了乾爹一直都很喜歡的巴拿馬菸斗,也讓乾爹對他稱讚連連。

我就站在樓梯邊,冷眼看着白懿樑在和乾爹互相吹捧寒暄時,站在一旁沉着安靜沒有接話的白玉斐,忽然就像頭頂長了眼睛也能夠看到我一樣,眸光犀利的朝我掃來。

那眼神,像是在提醒我不要亂說話。

笑話,在我的地盤上,我還能讓你給威脅了?

於是我也以牙還牙的瞪了回去。

白玉斐這個人,就是喜歡莫名其妙的和人比誰眼睛大。

秦漠爲了好好迎接晚上這一場無聲的戰鬥,特意下午休息了半天,就在家陪着我。

這個時候,他剛好也下樓來了,他輕輕的攬住了我的肩膀。

或許是秦漠察覺到了我和白玉斐的互相對視,像是爲了給我加油打氣,又像是讓我不要和他計較。

秦漠攬着我的肩,緩緩走到了乾爹他們面前,稍稍的打了招呼以後就帶着我去沙發上坐着,剝桔子給我吃。

偶爾也會說一點俏皮話逗得我直笑。

結果白懿樑非要打破這一和諧的局面,絲毫不客氣的跑到我身旁坐下,伸手就要來搶我手中的桔子。

我冷着臉躲開了,接着就起身跑到了另一邊秦漠的身旁坐下。

白懿樑倒也不覺得尷尬,竟然還能淡定自若的同我講話。

“我這也是第一次到歡歡家來玩兒,不如帶我四處轉轉?”

他朝我客氣的笑,就彷彿我是同他第一次見面,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芥蒂一般。

我沒有回答。

一言不發的吃着手裡的桔子。

場景很是尷尬。

比男女在牀上完事了之後不知道說啥更尷尬。

倒是秦漠,卻輕輕的笑了起來,站起來拍拍白懿樑的肩膀:“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帶你去轉轉。”接着又轉頭看向我:“或許我們第一站該去你的房間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

我吃着桔子,頭都不擡一下:“你最好還是別去。”

白懿樑沒有動身,順杆爬的問我:“難道你的房間滿地都是你的髒衣服,臭襪子扔滿地?”

“那倒不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分子爭先恐後的涌入我的味蕾:“我房間裡蠻多秦漠的裸體畫的,我怕你看了秦漠的尺寸會對自己的人生產生懷疑。”

白懿樑沒有接話,冷哼了一聲,就跟着起身了。

隨後兩人就一起去四處轉轉了。

我擡眼看了看這風雲詭譎的秦家客廳,梅姨在廚房裡忙着準備晚餐;乾爹和白玉斐在客廳內一邊閒逛一邊聊着天;至於秦淮,唔,他還沒有回家。

沒有人理我,我只好自己和自己玩。

直到了晚餐的時候,秦淮依然沒有回來。

最後乾爹等煩了,不等他了,我們先開飯。

白懿樑見我朝餐桌邊走過來,很紳士的替我拉開身邊的椅子,我卻只是拐了個彎的去了秦漠的旁邊。

當然秦漠的細心程度也不差於白懿樑。

大家一落座,每個人心裡的小九九,就開始不斷地盤算着。

我甚至都能聽到餐桌旁邊傳來的啪啪聲。

這都是算盤的聲音。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可是今天,不就是在飯桌上談事情的麼。

前半局,還是吃的頗爲順利。

美酒珍饈,酒過三巡,我舉起酒杯放到眼前,透過杯中的白酒,我看到酒桌上每一個人的臉都扭曲得像一個小丑一樣,十分滑稽。

秦漠奪下了我手中的酒杯,輕輕的拿沒有用過的餐刀敲了敲我的頭:“飯還沒吃一半呢,怎麼就醉了。”

“沒有啊。”我訕訕的笑。

我一擡頭,卻發現乾爹正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我和秦漠。

他也放下了酒杯。

“歡歡啊,前不久你白小叔邀請你去國外玩,怎麼,機票食宿都是人家出的錢,你好好謝謝人家沒有。”

乾爹忽然開口,這一句話,瞬間就讓餐桌上的幾個人都一時無言。

我笑了笑:“我這麼有禮貌,應該是道了謝的吧,你說是吧,白小叔。”

乾爹這突如其來的雙簧,猝不及防的拋出來,說的人一愣一愣的。

我早就說過,白家兩叔侄的臉皮厚度,非一般人可比擬。

白玉斐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他卻選擇裝傻:“歡歡這麼有禮貌,所以應該是說了的。”

好氣哦,卻還要保持微笑。

好想拿我手上的叉子在他臉上畫圍棋盤啊。

“是嗎。”我看着白小叔,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睜眼說瞎話,您可真厲害。”

“哦?這話怎麼說。”白玉斐手握一杯清酒,淡淡的笑,標準的公式化笑容。

“琥珀膽鹼用完了,就開始對我用丙泊酚,”我放下手上的筷子,站起了身子,居高臨下的望着白玉斐:“你敢不敢再編一點瞎話。”

“那我說的也沒錯啊,你在國外,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可不得感謝我麼。”他笑起來的樣子比他一本正經的時候要好看,可惜,卻讓人想一拳揮向他的臉。

梅姨和秦漠都沒有說話,都是一臉崇拜的看着我。

看吧,這個社會就缺少我這種敢說真話的人!

“可是你覺得,我很願意跟你去國外玩嗎?”那個“玩”字,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白玉斐立刻就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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