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救了我哈,麻煩你可不可以給我家人打個電話來接我一下,謝謝。”我冷冰冰的閉上眼,不想去看這個令我心煩的傢伙。
“你還想走?”白懿樑這次竟然很是不可置信的樣子:“徐永生一大清早就去找了秦漠,你還想去哪兒?”
白懿樑臉上的溫和在片刻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慢慢的站直身子,鬆開了替我按着手背的手帕,他把那塊沾滿血的手帕給收起來,把沾血的那一面給疊在內面,說話的聲音淡然又清晰。
“徐永生沒答應你走,你就好好養傷吧。”白懿樑站在我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壓迫的危險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怎麼,又想綁架我?”我甚至都覺得有點好笑。
“這不是綁架,是治療,”白懿樑伸手揉了揉我額頭的包:“專治智障。”
“建議你也留下來檢查一下是不是能夠治療什麼不孕不育之類的。”
白懿樑沒再同我廢話,而是扔下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就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我一個看着染紅的手背默默地在心底流淚。
住院的第一天,好想秦漠呀,於是我可憐兮兮的問護士小姐藉手機給秦漠
打電話,被拒。
第二天,我當即取下自己身上的項鍊送給她,依舊被拒。
等到我第三天身體好了一點點的時候我趁她不注意時掐了一把護士的屁股並且告訴她要是不借我手機我就天天騷擾她。
結果第四天護士小姐就聯合起其他護士給我帶來了一件安全衣。
於是我就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
在經過半個月的休養之後,我終於可以不用每次都是端着腦袋走路了,最起碼可以自己一個人起牀稍稍活動一下了。
其間徐永生也露過面,但是也只是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白懿樑看好我不要讓我跑了,其他倒也沒有和我有什麼交流。
畢竟對着一個有着仇恨的人,徐永生估計也提不起來想要說話的勁。
白懿樑倒是最開始兩天跑我這裡跑得很勤,過了一個星期之後,基本就沒有來過。門口的保鏢倒是很盡職盡責,如同兩座大山一樣敦敦實實的守在門口,根本寸步都不能脫身。
病房內甚至都有監控監視着我的二十四小時行蹤,這樣下來,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
就連我有的時候換個衣服都得躲進洗手間。
這個白懿樑和徐永生,真是個變態。
不過醫生估計是看我比較老實,終於在我住院的第三個星期,允許護士可以扶着我下地走動走動。
後來在經過我的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之下,醫生終於鬆口可以讓我出病房門透透氣。
結果剛剛想出病房門就被那兩座大山給抵了回來。
我氣得眼珠子都快要鼓出來了,最後,我又在房間裡小範圍的活動了幾天之後,白懿樑見我安安靜靜的沒有鬧事,這才答應讓護士和保鏢帶着我出病房門透透氣。
結果那兩個死心眼的保鏢,真的就只是讓護士帶着我在房間走廊外晃悠了幾圈就立即回房。
這下子,真的和犯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這天,又是護士和保鏢帶我去走廊溜達,我已經隱隱約約的瞭解了電梯和安全通道是在哪裡了。
護士輕輕的扶着我,讓我慢慢走,以免晃得腦袋疼。
就在我百無聊賴的在走廊裡來來回回的晃盪着晃盪着的時候,忽然一陣騷動,我看到幾個醫生和一羣護士推着移動病牀上的病人朝我們走過來。
保鏢和護士連忙把我扶到一邊讓路。
我看着這個大陣仗,想起白懿樑投資的這個醫院規模也不小,能夠出動這麼多醫生還給送到VIP病房來的,估計也不是什麼一般人。
看着醫生和護士凝重的神色,我沒有說話,還是盡力的挪騰到一邊讓位置。
可是,就在我看到病牀上的那個人的那一眼,我的小心肝還是小小的震顫了一把。
病牀上,赫然就是和我見過兩次的關澈!
難道徐永生真的因爲和盧楓的什麼約定而對關澈下手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盧楓想要關澈死,爲什麼還會讓關澈被搶救了呢?
難道盧楓真的是和關澈結了什麼樑子要慢慢的折磨他?
我心底彎彎繞繞的偷偷八卦着盧楓和關澈的過往,最終還是想不出個結果來。
因爲我對這兩個人根本不熟。
我上次試過盧楓的胸,那是真的。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關澈是盧楓是變性的唯一知情人,從而導致盧楓想要滅口的腦洞說法。
匆匆的看了一眼我就別過臉去沒有多看,假裝不認識一樣。
事後護士扶我回到病房,我還在心底碎碎唸的罵着秦漠,怎麼還不來救我。
這個倒黴玩意兒。
但是又沒有辦法,我自己都是拖着個行動不便的身體,否則早就出去了。這一天天的要麼就是躺在牀上數羊要麼就是去走廊裡走直線,日子過得實在是忒無聊了。
尤其是萬惡的白懿樑,萬惡的肥皂劇都不肯給我看看,他竟然開着病房的電視天天給我循環播放今年開始以來的新聞聯播,我估計她企圖用這個辦法
導致我現在一聽到新聞聯播開頭的那個音樂我就腦仁疼。
在我用數着護士姐姐輪班的次數的方法來推算我大約住院了一個月之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白懿樑終於出現了。
彼時給我紮上針掛水的小護士剛剛打開病房門,白懿樑的身影就出現在病房門口。
他清瘦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我還是微微愣了一愣的——沒想到這個病秧子,有的時候還是挺銷魂的。
白懿樑今天一身休閒的灰色的毛衣,下身是純黑的褲子,他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長大衣,另一隻手則拎了一個果籃。
我愣愣的朝着門口瞄了兩眼,有點懵。
白懿樑似乎是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他朝我笑笑,眼睛裡的疲憊出賣了他的無力。他朝我晃了晃手中的果籃:“想吃水果嗎,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橙子。”
屋外的陽光透過窗簾悠悠閒閒的灑進屋內,窗外的天空一片澄澈,屋外的風也是一塵不染,飄搖着愉悅的氣息。
白懿樑坐在病牀邊上給我削着橙子,他拿了一個小瓷碗,把去皮的橙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進一個白瓷碗裡,給我一個小銀叉着吃。
我坐在病牀上,白懿樑給我墊了一個枕頭在我身後,他起初把那一小碗削好的橙子給放進我的手上端着,我冷眼看着白懿樑,沒有去碰。
哪怕我口裡已經被橙子酸甜的味道給刺激得流了口水我也忍住了沒有去碰。但是白懿樑就像是裝傻一樣的,毫不在意我對他的排斥與不待見,自顧自的朝我微笑:“是不是手不方便,要不我餵你?”接着又自言自語道:“我記得你那個時候在我家時,可是很喜歡吃呢。”
他挑了一塊削得乾淨無皮的橙肉送至我嘴邊,我微微別過臉去,冷聲道:“藥打多了,嘴裡發苦,不想吃。”
“嘴裡發苦那就更應該吃一點甜甜的東西了,況且橙子也是補充維生素的呢,對什麼很好,”白懿樑堅持:“否則等秦漠千辛萬苦的從國外回來看到你病成這個樣子,估計又要把秦淮給揍一頓了。”
白懿樑臉上掛着天使般的微笑,滿眼都寫着寵溺。
他這麼堅持,而且話裡明顯的話中有話,我滿滿的湊過身子,張嘴咬下了那塊橙肉。
酸甜多汁,果然很好吃。
白懿樑不再堅持的催我了,而是低頭漫不經心的用叉子戳着手裡的橙子;“你知道嗎,我以前就在想,我以後一定要和我太太要一個女兒,把他打扮的飄飄亮亮的,放在心窩裡疼。”
“可是你連老婆都沒有。”我嚥下嘴裡最後一口橙汁,挖苦道,打斷了他清冷的聲音。
不知道白懿樑是不是剛剛接手他們幫派內的事務很是忙亂,看着他眼下的淤青看着不是像以前那樣的氣色。
“我老婆不是你嗎。”白懿樑終於無比惡寒的用我用過的銀叉挑起一塊橙肉往嘴裡送去。
“你別瞎說啊,我可不是,我兩可是解除婚約了,”我急急忙忙的撇清關係:“秦漠向我求婚了,”我低頭悶聲道:“我已經答應了。”
白懿樑淡淡的說道:“是嗎,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我一言不發的伸手去挽起頭髮拉出我戴在脖子上的項鍊。
是的,因爲在梅姨面前我不方便戴上戒指,於是我就把秦漠的求婚
戒指給穿了起來做成了戒指。
除了偶爾趴着睡會咯到胸口以外,還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的。
我很滿意自己的這一波操作。
我們兩個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我不好意思的接着把戒指放回去,伸手撓了撓頭髮:“要不你還是放我回去吧,我還能給你介紹個妹子什麼的。”
“放你回去做什麼?秦漠能不能活着回來還不一定呢。”白懿樑淡淡的把碗放到桌子上,自己依舊是坐在病牀前,眼神帶着禮貌的笑意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