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還是上去看看吧。”
我剛剛說完這句話,秦淮就從樓上下來了,並且半邊臉紅腫得厲害。
看着秦淮面色淡定看都不看一眼的從我身旁走過去,我看着秦淮紅腫的俊臉,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我看着秦淮挺拔的後背,他走去玄關處換鞋子,但是始終都沒有看過梅姨和我一眼,像是忽略了我們兩個一樣。
梅姨急忙跟上去,苦口婆心的勸慰着秦淮:“你爸最近忙得焦頭爛額的,你就不要跟你爸爸犟了嘛......”
秦淮彎下腰去把鞋子穿好,整理好鞋襪之後,冷靜的對梅姨說:“我沒有和他犟。”
“秦淮!”我被幹爹的這一聲怒吼給嚇得渾身一震,循聲望去,這才發現,乾爹的一張臉因爲生氣而漲的通紅,他悶聲吼着秦淮:“你今天要是敢爲那個女人踏出這個家門一步,那你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乾爹小時候一直都是我們秦淮和秦漠心目中的大英雄,他們兄弟二人從來都不敢違抗乾爹的話語,但是今天,我親眼看到秦淮看都沒看一眼乾爹,轉身朝着大門口而去,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乾爹,只留給乾爹一個乾淨利落的後腦勺。
梅姨見狀就要追上去拉住秦淮,但是被幹爹給梗着脖子叫住了:“你也要跟着你兒子一起走嗎?那好啊,你去啊,你跟秦淮過去,我就跟着歡歡和秦漠了!”梅姨懶得理乾爹這個幼稚的人而是自顧自的追了出去。
我被這個陣仗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於是瑟縮着脖子一步一步的朝門外挪着。沒想到這一舉動引起了乾爹的不滿:“你也要跟着去嗎?!那你也不要回來了!你們就讓我一個人孤家寡人的過吧!”
“哪能呢?”我“嘿嘿嘿”的笑得像個狗腿子一樣,心虛的解釋着:“不是的,這不是怕留在您面前讓您心煩嗎?我先去醫院看看秦漠去。”
乾爹哼哼着擺擺手:“滾滾滾。”
“好嘞!”於是我開心的滾了。
忙不迭的逃離了這個充滿火藥味的地方。
我擡起我的大長腿拔腿就跑,然而剛剛跑出門就看到了秦淮的車離去的影子。
慢慢騰騰的朝梅姨挪騰過去,梅姨一臉無奈的看着我:“這今天是怎麼了呢?怎麼今天這麼毛躁呢?”梅姨皺着眉頭,一臉的擔憂:“那個女孩子有那麼好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秦淮看上的,估計也錯不了。”我安慰的拍拍梅姨的肩膀:“人家女孩子不願意跟了秦淮,您也就別跟着攛掇了,免得毀了人家女孩子,到時候人家對秦淮不滿,又反過來又折磨秦淮,划不來啊。”
梅姨的秀眉頓時就垮了下來:“也是吧。”但是她又在喃喃:“可是秦淮也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箇中意的。”
“中意有什麼用,人家又不喜歡他,何況人家已經結婚了,就不要讓秦淮去打擾她毀了她的生活了。”我輕輕拍了拍梅姨的肩膀,以示安慰:“梅姨啊,我就先去醫院看看秦漠了。”
“你去吧。”梅姨頭疼的朝我擺擺手:“你去吧,晚上回來吃完飯,看到了秦淮,你就勸勸他。”
我點頭應了,就去了車庫開車去醫院看看秦漠。
結果,一到了醫院,卻發現秦淮也在。他也穿了一件無菌服在重症監護室裡,陪着秦漠說話。
我正驚喜於秦漠的甦醒,他既然醒了,那麼肯定也是今天狀態不錯,但是同時我又有點擔心秦淮會不會和他說一些讓他操心的事情。隔着玻璃的防護窗,秦漠已經看到我了。
但是他對我搖搖頭,於是我立馬就明白了他這是要讓我現在外面等等他,不要進去了。
既然秦漠都這麼說了,我還是在外面等等吧。說不定他們兄弟間也是有什麼秘密要說的呢。
然而秦淮始終是背對着我的,所以他沒能看到我的身影。我則抱臂好整以暇的站在室外看着他們兩個說話。
秦漠因爲臉上疼痛所以不能有任何表情,我沒有辦法從他的表情上看出秦淮和他說了什麼事情。
但是好在秦漠也沒有激動。
直到秦淮和秦漠談完了話之後出來的時候纔看到了我,秦淮看到我的身影,好像是有點驚訝的樣子,但是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媽說讓你氣消了就回去。”我看着秦淮的背影對他說。
結果秦淮幾乎是落荒而逃:“以後再說吧。”
我看了一眼秦淮的背影,無奈的去換了無菌服,進去重症監護室看看秦漠。
秦漠看着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嘴角彎彎的,眼裡裡面亮晶晶的,但是被我制止了:“你還是不要笑了,免得牽扯臉上的傷口到時候又疼。”我看着秦漠:“我們過幾天就回家好不好?”
“嗯。”秦漠從喉嚨裡悶哼出了一聲回答,這讓我心裡暖暖的綻放了一朵花。
我和秦漠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我的近況,有什麼好玩兒的都一併和他說了,只有我一個人嘰嘰喳喳的說着,秦漠也不嫌煩,安安靜靜的聽着。
直到我中間肚子餓得咕咕的叫,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秦漠的手指輕輕的拉着我的袖口,我的心頓時一軟就又坐下來陪他說了許久的話。
說到我口乾舌燥肚子都前胸貼後背了,秦漠才戀戀不捨的放我回去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發現,乾爹和秦淮賭氣,兩個人竟然是都沒有回來。
然而秦淮也不是一個臉皮薄的人,不可能說乾爹不讓他回來他就不回來,他還是比較機智的,趁着乾爹不在的時候回來了,於是這兩個彆扭的父子兩暗自開始了一場拉鋸戰,十分的令人啼笑皆非。
於是他們父子兩個人的冷戰,經常會波及到我和梅姨,梅姨經常是會作爲一個和事老在中間斡旋,而乾爹總是會胡亂發脾氣,像個小孩子一樣。
這種冷戰的日子,一過就是半個月。
到了秦漠都出了重症監護室了他們兩個還沒有和好。
秦漠轉到了普通VIP病房之後,只住了一個星期左右,就搬回家來住了。
家裡的傭人與梅姨都在,照顧他休養也比較方便。
在梅姨和醫生的精心照料下,秦漠的傷勢已經漸漸有了好的趨勢。
前後修養了二十多天,秦漠已經可以小聲的說話和慢慢的挪到身子了。
但是這個時候,麻煩來了。
並不是什麼事,而是一個麻煩人。
白懿樑。
他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秦漠已經回家修養了,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他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一個人提着一大堆補品就出現在了我家門口。
不說我驚訝到了,就連梅姨也瞪大了眼睛愣了愣神還不知道是否該讓白懿樑進門。
最後白懿樑竟然還是憑藉着他的招牌溫潤無害的笑容蠱惑了梅姨,讓梅姨放了他進來。
雖然梅姨事後解釋道這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緣故,但是我理解這很有可能是梅姨被美色蠱惑了心智。
白懿樑提了一大堆什麼人身靈芝鹿筋過來,直奔專門爲秦漠所設的私人看護病房,他想忘記了所有和秦漠之前結下的樑子,放過的狠話一樣,獻寶似的把他帶來的藥材一樣樣的拿出來給秦漠看,邊展示邊還要解釋他的功效作用。
秦漠看着眼睛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苦笑不得還是感激涕流。
最開始的什麼東北老山參,長白山鹿筋我們能理解,知道最後白懿樑掏出一根驢鞭,我看到秦漠眼底在瘋狂的冒火——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白懿樑趕出去了。
我滿臉尷尬:“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你自己留着吃吧......更何況我們也不敢隨便給秦漠吃這個啊......”
“沒事兒,我是久病成醫了。”白懿樑絲毫不覺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反正我在家也吃不完,買了浪費了,不如給你們吃了吧。”
我......
感情是把吃不完的拿來做個順水人情來送給秦漠了。
沒想到的是,白懿樑這個矯情的人,在給秦漠拿了一大堆客氣的藥材之後,竟然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溫潤的黃龍玉佩,塞到了我的手裡:“這次你死裡逃生也不容易,玉能夠化劫,這是我從小戴在身上的,今天我把他送給你了。”
我沒有去接,因爲我已經看到了秦漠眼睛裡的暴風驟雨大有大軍壓境之勢,我推辭道:“不用了,這玩意兒我家裡好幾個呢,你自己留着吧。”
爲了不讓秦漠疑心,我只能狠狠的拒絕白懿樑。結果白懿樑是個說他胖他還就喘的人,他立馬順杆下:“我跟保證你家裡的那些個肯定都沒有我這個好,我這個是貼身帶着的,是我用自己的軀體養着的玉,和別的玉不一樣。”
這句話一出口,我差點沒吐了。
合着你的玉是好玉,其他的玉都是塑料?但是我依舊沒有要,拒絕了。
白懿樑又厚着臉皮坐在秦漠的病牀前拉着秦漠閒聊了幾句,無非就是用過來的人的身份和秦漠說一些休養的注意事項。
終於等到白懿樑走了之後,秦漠卻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