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層衣物緩衝,尤明月沒有什麼太大的痛感,她盯着鏡子呆愣了半天,這才低頭擺弄裙襬。
洗手間的門響了下,又有人走了進來,她擡頭看到鏡子裡反射出程曉靈似笑非笑的表情。
尤明月沒說話,手裡的紙巾卻暗地裡捏成了一團。
程曉靈見她不說話,嗤笑一聲:“在我面前就不要裝了吧,久仰你的大名,盛太太!”
這樣故意諷刺的話她自然不接,擰開閥門開始洗手,想着待會回去該找個怎樣的藉口才能得體的離開這裡。
程曉靈見她生平最痛恨卻也最嫉妒的女人居然這麼冷靜,瞬間繃不住冷笑道:“白宜君回來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程大小姐,無論誰回來,盛陽的事都與你無關。”沉寂了這些天,尤明月在今晚再三的刺激下,終於找回了以往的氣勢,轉頭理了理頭髮,一字一句的駁道,“局外人沒資格多管閒事。”
程曉靈最聽不得這樣誅心的話,俏麗的五官扭曲起來,聲音裡也多了一絲怨毒:“用不用我提醒你只不過是個小三。尤明月,別仗着盛哥哥的那點愧疚心囂張,很快你就會被打回原形,到時候我絕對要讓你不好過。”
“隨時恭候。”她毫不客氣的回擊。
“你這個——”程曉靈被她的氣定神閒激的心頭火氣,忍不住要拋卻修養破口大罵,洗手間的門再次響動。
“怎麼這麼久?”白宜君回頭看着滿臉怒氣的程曉靈,淡笑道,“曉靈,這是怎麼了?”
程曉靈有些怵她,畢竟一向自負的自己在這女人面前到底有些自慚形穢,撇了撇嘴咕囔了一句:“看不慣有些人裝可憐,沒勁。”
隨後冷哼一聲,繞過白宜君走了出去。
“尤小姐別在意,這姑娘被家裡嬌寵的有些公主病,等有時間我說說她。”
白宜君笑看一眼她的背影,嘆着氣走到尤明月面前,手裡是一管藥膏,關切的道:“這是我剛剛跟飯店要的,拿去擦擦吧。”
尤明月五味雜陳的看着這個似乎從裡到外都無懈可擊的女人,對方笑容盎然,半點沒有不愉快或是不耐煩,她突然有些無地自容,接過來握緊藥膏低聲道謝。
她受家庭因素與盛陽的影響,也是最受不了別人對自己付出好意,哪怕是些許善意,她都要記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想,恨不得給人家回以十倍過去。
尤其是這個人居然還是白宜君,盛陽交往三年的戀人,站在盛陽旁邊完全不會遜色的女人,曾經全方位把自己打擊的體無完膚的絕對勝者。
她有些侷促的一笑:“真的謝謝你,我沒事。你們好久不見有好多話要說吧,我這邊臨時朋友有事叫我就先回去了。麻煩你、你替我和我盛陽說一聲吧。”
這個藉口找的真是蹩腳,說完就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頭。
“那還是讓盛陽送你回去吧,天色晚了女孩子不好一個人回家的。”白宜君聞言也沒有多問,只是準備回去叫人。
“真的不用了。”她急急的喊住對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叫個車就行了,盛陽難得有這興致,就不要打擾他了。再說約的地點離這不遠,走過去也沒幾分鐘。”
這個時候她由衷的慶幸自己因爲一直出於緊張狀態,沒有把隨身的小挎包取下來,避免了還得回去的尷尬局面。
白宜君無奈一笑,只是笑着說:“那我回去說一聲,他們接下來估計還有好幾攤,鬧起來也夠嗆。”
等她走了,尤明月深吸了幾口氣,默默的向大門口走去。
前臺的兩位工作人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不知怎麼有些羞恥,緊了緊領口加快腳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