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宜寧皺起眉頭,低聲道:“你千萬別這麼想…”
尤明月打斷她快速道,“總是你放心,盛陽心裡的人一直是白小姐您,我很快就會和她協議離婚了,離婚之後我會離開這裡的。”
電梯門應聲打開,她朝她鞠了一躬,隨後低着頭按下了底層按鍵。
白宜君震驚的看着她,一時間竟然無語。尤明月的反應跟她想的太不一樣,她準備好的那些話,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她從盛陽的兄弟那裡得知這位看起來只是有些文靜寡言的尤小姐,居然就是當年一手促成她與盛陽分開的“兇手”,說實話她不是不痛恨的,所以她做了自己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加之看到了盛陽的變化,她隱隱覺得對方在盛陽心裡已經有了一席之地,而自己瞞了那麼久的秘密卻被盛陽早已知悉,她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因此她是決心要從盛家人這邊下手做些挽回的,也做好了與她“鬥爭”的思想準備。
然而對方卻如此輕易的把離婚這事說出口,像是蓄勢待發的一拳卻打在了棉花裡,滿腹的憋悶感無處發泄。
她低嘆一聲,勉強一笑,不管如何,這位尤小姐,果然不如外表這樣單純。
她不相信對方是想真的離婚,或許是看出了點盛陽不尋常心思,想要欲擒故縱也說不準。
***
尤明月說出那番話看似輕鬆,其實心裡很不好受,誰會願意親口承認深愛之人始終不愛自己這樣的事實,她鬱卒的垂着頭,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了起來。
婚後平常出行她都有司機接送,方瑜也曾經說過要給她買車,當時她委婉拒絕了。
她不願意花盛家的錢,尤其是盛陽的,但她自己買,估計又難免會被人說挑選檔次太低,有悖盛家的階層,還有一點就是她學不會開車。
不知爲何只要一握住方向盤,就會莫名的心慌眼跳,胸悶氣短,整個人開始坐立不安,都顧不上看前方的路況,這種狀態即使學會了技巧也沒法直接上路。
予默哥曾經說過,這很可能也是她的心疾導致的症狀之一。
但她並不在意,不開車不就行了嗎,反正自己也從來沒覺得有這個必要。
想到這,她這才擡起頭髮現自己不知不覺漫步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小路,她方纔完全是放空狀態靠本能在走路,都不知道經過了哪些地方。
所以,她成功的迷路了。
真是出息了,尤明月,你越活越回去了,她無奈的狠狠的嘲諷自己。
“啪嚓”一聲,拐角處一個狹窄的小巷子裡傳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她腳步一滯,換做輕手輕腳,慢走幾步探出頭隨意一瞥,瞳孔頓時一縮。
幾棟舊住宅樓的覆蓋下,昏暗的過道里,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孩把一個瘦小的身影踩倒在地,嘴裡罵罵咧咧:“小野種,把錢包交出來聽見沒有,不要逼老子動手。”
地下的身子聽了這話,只是趴在地上更努力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似乎在護着懷裡的東西。
站着的一個男孩直接上去就是一腳,用力砸在小孩的背上,瘦小的身影頓時一陣顫抖,發出一聲低啞的悶哼。
這是一起每天發生無數起的未成年欺凌事件,尤明月從前沒見識過,也沒當回事,可是她今天居然偶然間親眼看到了,一個小孩被一羣少年毫不留情的圍攻,每一聲肉體的碰撞都讓她的心跟着一揪。
但她也不能貿然站出來,畢竟對方都是些十五六歲的大小夥子,如果真要不怵她動起手來,她鐵定吃不消。
可也實在不忍再看下去,受害者還是個兒童啊。
直接打110?
警察真的會管這種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的小事嗎?
她咬了咬牙,退了幾步,還是撥了號碼,簡潔的說明了一下情況,並報了地址。
小巷裡的暴力事件還在持續,她又着急有害怕,突然她望見不遠處有一家便利店,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出來,收銀員是位人高馬大的年輕男子,她定了定神迅速跑過去,店裡除了收銀員還有幾位買東西的顧客在,有男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