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手畫腳的說明了一下情況,希望這些人裡有人願意站出來和她一起去制止惡行。
有幾個人一聽就露出爲難或者漠然的表情來,避開她走到深處。
尤明月急的冒了汗,大聲道:“如果誰願意跟我一起去的話,我會給他付薪酬的,一人一千怎麼樣?我也不是管閒事,那小孩子根本承受不住那麼拳打腳踢,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收銀的那位男生突然放下手裡的刷卡機,從櫃檯走出來:“我去吧,也不用什麼報酬,只要店長同意不扣我曠工錢就行。”
尤明月立刻說道:“扣多少我補給你!”
接着又有一位女士走了過來,問了她幾句詳細情況,點點頭答應了。
三個人一起跑到巷子口,其中一個男孩掐着小孩的脖子把他翻轉過來,要搶他手裡的東西。
尤明月忍不住直接進去,衝着他們大喊:“快住手,聽着,我已經報警了!”
那位女士也跟着她上前,“你們是哪個學校的,這行爲太惡劣了。”
收銀小哥顯然沒想到懸殊這麼明顯,實在看不下去,衝上去大罵:“你們幾個大男人連小孩子都欺負,什麼玩意兒,有本事跟我打!”
那幾個男孩見突然出現了三個大人,頓時有點慌了,抓着小孩領子的一個趕緊丟下他,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發一言的就跑了。
意外的簡單輕鬆!
尤明月頓時後悔死了自己爲什麼沒有及時站出來制止,她衝上去蹲下把小孩抱起來,見對方氣若游絲,嘴角都是青紫,心下一沉,衝着其他兩人道:“我打個車送醫院吧,這傷的太重了。”
“我和你一起吧,我出去叫車。”這位女士應該是位母親,她見孩子傷成這樣,頓時臉色有點不好。
男子曾表示會在店裡等警察來,匆匆交換了聯繫方式,她抱着輕若無骨的小孩和那位女士坐上了車,一路上她握着孩子小小的手,等到了醫院她手心裡都是汗。
孩子不住的在顫動,與其說是發抖,更像是一種抽搐。
被推進急診室之後,她一下子癱坐在長椅上,擡起胳膊遮住了眼睛,剛纔急切的喘息還未平息下來。
“希望這孩子能平安無事。”身邊的廖女士嘆了口氣。
車上大概交流了一番,這位女士姓廖,名叫廖凡玫,是一名教師,怪不得她剛纔一開口就問那些施暴者是什麼學校的,應該是是職業習慣所致。
尤明月直起腰苦笑着看了對方一眼:“我第一次見這樣殘忍的事,都是不大的孩子,他們怎麼——”
“也許正因爲都是孩子,價值觀很容易被影響,做壞事的時候又缺乏成人的自控力,反而更加沒有底線。”廖凡玫認真的想了想說道,“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一旦嚐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就會越發收不住手。”
“如果我當時可以早一點站出來……”她還是忍不住自責。
“你已經很難得了。”廖凡玫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現在重要的是祈求孩子沒事,我也是個母親,我最受不了這個。”
尤明月想到這孩子嘴角的一片驚人的青紫,心臟彷彿被人捏住一般,緊張的盯着門口,後腦勺一陣陣發麻。
她的響了起來,是盛陽,她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盛陽,你聽我說——”
“你在哪?”盛陽的聲音彷彿含了深沉的怒氣一般,放慢了許多,“爲什麼回去不等司機,尤明月,你不想和我說話沒關係,但你能不能多少有點危機意識?”
“我只是突然想到處走走。”她沒力氣和他爭辯。
“呵呵,你確定你不是在報復我?”盛陽冷笑一聲,她不知道他剛剛打不通她電話的時候,自己有多麼着急,也不知道他找了她多久,這個該死的女人!
“盛陽,先別說這個好嗎?我在急診科這邊,你過來一趟吧,發生了點事——”
她還沒說完,對面電話就猛地掛掉,她無奈的扯了個笑容,回頭見廖凡玫笑着說道:“夫妻吵架我見多了,等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
可惜她馬上就要離婚了,她也曾經幻想過,如果是她和盛陽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
腦海裡第一時間浮起急診室裡的孩子奄奄一息的模樣,她捂着腦袋頓時痛苦的叫了一聲,不敢再深想。
廖凡玫扶住她剛問了一句,走廊裡就出現了一個急促的跑步聲,尤明月下意識擡頭一看,朦朧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慢慢清晰之後,是滿頭大汗,領口歪斜的盛陽。
發現她之後,盛陽眼神陰鷙的盯了她半晌,脣邊透出一絲寒意,走到她身邊,一字一句的重重道:“尤明月,耍我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