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最惡果實(二)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這種話在屍骨堆砌成階級的海賊世界裡無疑是一句屁話,不同於世界政府裡道貌岸然的政客,海賊的地位永遠是靠刀劍拳腳拼殺出來的,做不得假。
真真的槍裡裝着真真的彈藥,侯賽因的槍口倏然間三次轉動停止,噴出三朵樸素的白色煙花。
相比於目標的龐大身軀,似乎用飛蛾撲火都不足以形容三顆鉛彈行爲的荒謬可笑。但肯頓似乎察覺到了遠方傳遞來的某些危險,深紅色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線,扭動頭顱。
三顆鉛彈依然義無反顧地朝向肯頓飛着,高空之中強烈的海風異常奇怪地不能改變它們些許的方向。鉛彈劃過地彈道上蒙上了一層肉眼難以察覺透明痕跡,與其他的天空相比有些參差。
在蛇眸疑惑的眼神當中,三粒鉛彈錯過肯頓的身體,躍向後面的天空。
與此同時,昆秋號上的侯賽因消失不見。
這是老把戲,因爲好用,所以纔會老用。出現在大蛇身後的侯賽因劇烈顫動了一下,有些不習慣處在如此高度的感覺。
接着,他趁身體還沒有被地心引力拖拽得砸到海面上時,右手光芒一閃,三枚鉛彈收回手中,同時回來的,還有那殘留在天空中的空間殘痕。
因爲線頭的突然變向,呈現長鞭姿態的空間痕跡印在了大蛇粗厚的鱗片之上。
像灼熱發紅的刀子切開成塊的黃油,沒有恐怖的背景音樂或是其他渲染氣氛的東西,三條不及手指粗細的空間之痕破開那鱗甲,嵌進肉裡。
愈是細小的地方受到傷害就愈痛,拔指甲、撕頭髮都是如此。
吼!
肯頓怒吼一身,盤在水下的大截身子驟然發力,露出水面的身體迅速向海底縮去。
這是相對時間的說法,前一刻,侯賽因已經被引力拉扯着飛速墜向海面,與他一起砸下去的,還有手中抓着的“線頭”。
兩者相比,顯然侯賽因要快些。
然後那三條勒在大蛇身上的空間痕跡便像廚師手中面對魚兒的兇狠刮鱗刀一樣,無比殘熱地把肯頓半個表皮撕得血肉模糊。
“每次都要打到半死不活才能變回原型,當苦力不說醫藥費居然也要我出,混蛋的能力啊。”對着腳下急速接近自己的海水開了一槍,鼻子吸進開始在空氣中瀰漫的腥味,侯賽因皺眉埋怨道。
腳尖與海平面相觸,本該撞個粉身碎骨的兩者友好和平地錯身而過,海風揚起腦門前的劉海,侯賽因掉進海里,沒有帶起一點漣漪。
……
“廢物終究是廢物,再擁有如何讓人戰慄的力量也依然是廢物。要不是我對侯賽因那傢伙的能力太過迷戀,潮汐果實又怎麼能輪得到你。”
離開破碎甲板的裸衣大漢這時潛在水中,他的面龐兩邊翻開一對魚類身上纔有的鰓,巨大的手掌也變成了海洋生物的蒲扇形,裡面牢牢抓着先前那個操縱巨浪攻擊秋昆號的操水者。
隨着他自顧自地呢喃,一連串的水泡往頂頭上的海平面飛速奔跑。
“可惜那麼大機緣你也沒有能夠保住,搞到現在這個局面,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潮汐的能力取到身上。”幽暗的海水裡那對幽暗的眸子猛然一亮。
抓在操水者脖子上的胳膊暴起了青筋,而早已昏迷的操水者那張被海水泡得慘白的臉上,生機迅速消退,皮肉乾枯腐朽,露出瘮人的白骨。
同時,裸衣大漢蒲扇形的手掌與臉上的魚鰓也迅速消退,恢復成正常人類的樣子。他身邊的水卻緩緩向四周分開,空出一個圓球形的無水地帶。
裸衣大漢握了握拳頭,感受着對身邊海流自如的操控感覺,微微一笑,喃喃道:“這種力量,只有我杜克才配擁有。”
杜克泛着狂熱之光的目光往上一挑,正巧看到正在下墜的侯賽因。
侯賽因也站在一個水中氣泡模樣的空間之中,他的目光鎖死在前方不遠處盤踞起來伺機而動的大蛇身上,全然沒有發覺身後的存在。
大蛇表皮上三分之二鱗片都已經被颳了下來,露出內裡的模糊血肉,大量的鮮血不要命地侵蝕着周圍的海水,整個空間裡都染上了一層淡紅色。
肯頓無聲地咆哮一聲,大嘴裡冒出無數氣泡,身軀扭動發力,長着厚實尾椎的蛇尾斜着抽向海中浮萍一般的侯賽因。
巨大的尾椎砸在侯賽因編織出來隔絕海水的方形空間,猛烈的震顫過後,空間的錶殼紋絲不動沒有損傷,卻是像個皮球一樣被大蛇狠狠地抽【高雅】送了出去。
侯賽因眉頭一挑,背過手放在隔離空間後面,傷痕之力涌出,割開了包裹自己的這個小小空間前面幾秒,回到原位。
肯頓似乎也發現了簡單的抽擊奈何不了眼前的小傢伙,它長長的身子又蜷縮了起來,只留下銳利的獸瞳在海水之中隱隱發光。
侯賽因也是爲難之極,以往幾次肯頓發狂都有凱多在旁,兩人配合起來對擊打的尺度能夠很好的拿捏,現在換他一個人。身上那動輒取人性命的傷痕之力實在是不敢胡亂使用。
一人一蛇沉默對峙之時,侯賽因布在身側的隔水空間突然一陣莫名的劇烈顫動,其來勢甚至比先前被肯頓攻擊的時候還要兇猛許多。
密逾蛛網的裂紋開始在四面的透明屏障上蔓延,像是一朵漂亮大白花。
侯賽因眉頭緊蹙,嘴角忽然間溢出了一絲鮮血。
他眯着眼望着已經開始稀疏往裡滲水的縫隙緩緩說道:“看來這不開眼的傢伙,今天都擠到了一塊兒了。”
狀態正常了些,厚顏無恥地求個票,不要黑的。
雞蛋、番茄什麼的心頭不爽利也可以往我這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