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星夜,關外,草原,火堆,兄弟。
“仲少!、雲少!你們又何必…”徐子陵無奈問道。
“陵少!一世人三兄弟,你孤身前來塞北,我和雲少自然也是要來的!”寇仲拍了拍徐子陵較他瘦窄的肩膀,微笑道。
“你這傢伙,扔下大半個天下的難攤子,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還有臉解釋。”雲羿猛啃一口烤全羊肉,沒好氣道。
“沒辦法,誰讓你小子一直逼迫我當甚鳥皇帝,我可不幹。在太極殿當政的日子,簡直讓我折壽了幾十年,深深傷害了這顆幼小的心靈,所以我只有聽子陵的,跟着他見識一番塞北大漠的風情,再論其他。”寇仲無恥道。
“胡扯!我何時向你說過,讓你跟我來塞北的?”徐子陵很是不配合道。
“子陵不是說一統天下後,便一齊去看老跋麼?如今我們得到了長安和洛陽,天下已經我們囊中之物,這個約定也該履行哩。”寇仲東拉西扯道。
“我可沒說和你一齊,我是說和雲少一路。”徐子陵聳了聳肩,攤手道。
“沒仗可打,你這小子便渾身不自在,此次我們前來塞北正好磨練一番,見識見識突厥狼軍到底有幾斤幾兩。”雲羿調和道。
“你們竟然揹着我,死定了終身,啊!太讓我傷心啦!”寇仲不但不感激,反而噁心道。
此話一處,自然是免不了一頓圍毆。徐子陵、雲羿和寇仲像回到久已遺忘的童年歲月,變回三個大孩子,玩樂打罵,嘻笑鬧騰,好不痛快。
“只是可惜了小侯有事不能前來!”徐子陵惋惜道,說起來,他和侯希白雖是情敵,但友誼卻是最深,因爲二人皆有一顆逍遙世間之心,也算是心心相惜。
“雲少該知道他去哪了?”寇仲踢了踢玩鬧後一副裝死相的雲羿,詢問道。
“嗯!誰?誰到哪去了?”雲羿睡眼朦朦,艱難地爬起來,不解問道。
“你這傢伙,遲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徐子陵也不知是“吃醋”還是哀莫大於心死地說道。
“哈!這個陵少不用擔憂,說起來,他也是爲我華夏男兒爭光啊!”寇仲哈哈笑道。
“爲華夏男兒爭光?無恥之言!”徐子陵對這面前的兩個無恥兄弟徹底詞窮。暗想起他們經過樂壽之時,二人竟然和幾個胡姬較上樂勁,那幾個胡姬自稱男子大秦,個個金髮碧眼,凹凸異常,整就幾個夜叉,其中一個胡姬在宴席之上稱漢家男兒的能力較弱,結果讓雲羿和寇仲勃然大怒,當場發作,要證明華夏挺立之雄風,寇仲要了兩個胡姬,雲羿則稱多多益善,至於有多少個,聽其稱自己也不記得樂。
“嘿!仲少過人瞭解我,倘若不是爲了一振我華夏男兒的雄風,我豈會做出對不起秀珣和婠兒之事?”雲羿絲毫不覺臉紅,賤笑道。
“不過說起來,爲何你哪方面的能力如此厲害?雲少教我!”寇仲無恥下問道。
“…”徐子陵徹底陷入無語的地步。
“我之前不時說過麼?一旦我們踏入宗師之境便可以開始修煉長生訣中的其他六幅功法圖畫,自從我習成第一幅後,便在其之上再無敵手。”雲羿絲毫不覺徐子陵殺人的目光,詳細解說道。徐子陵之所以有如此目光,便是雲羿在讓他們修煉長生訣其他圖畫之時,並沒有道出其中門道,讓徐子陵上了賊船。
說來也是,徐子陵本是清心寡慾之人,在近期不知爲何時常產生衝動的慾望,這也是他爲何在樂壽陪着兩個兄弟前去青樓的緣故,直到如今方知其中原委,自然怒不可止。
“哈!如此一來,人生必將更加美妙!可是爲何我和子陵的進展如此之慢?”寇仲先是大喜,旋即鬱悶道。修煉了一兩個月還未小成,但是他不知道這已經是逆天的速度,竟然還不滿足。
“…”雲羿無語了。
“別廢話了!希白兄到底去哪了?”徐子陵可不想和兩個兄弟討論這“人生大事”,轉移話題道。
“希白坐上了魔門花間派和補天閣兩大魔門的宗主之位,自然是繁忙非常,何況他當下還接下來收集《天魔策》的重任,自然無暇一齊前來塞北。”雲羿爽快答道,他直到徐子陵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倘若在玩笑,今夜必然會遭其“慘絕人寰”的蹂躪。
“原來如此!”徐子陵點了點頭,會意道,“是啊!我們三兄弟都離開了長安,那誰來打理整個大華?”徐子陵旋即想起了癥結所在,擔憂道。
“子陵放心!有義父在,出不了什麼亂子。”雲羿答道。
“唉!現如今我在宋閥主這老岳丈的心中定時比不上你這個義子嘍!”寇仲酸溜溜道。說起來,雲羿認宋缺爲父還是寇仲的主意,結果宋缺顯然對雲羿更是青睞有佳,讓寇仲這個準女婿很是不爽。
“你小子還有臉說,這個餿主意可是你出的。”雲羿苦笑道。
“對了!在關外,漢語是否流行?否則我們兄弟踏足關外,不但變成啞巴,且是聾子。”寇仲識趣地轉移話題,問雲羿道。在寇仲眼中,雲羿是個百事通,誰讓雲羿的神箭堂的消息網比他聖刀堂的強。其實,這是寇仲太懶的緣故,雲羿早已將消息同享,只是寇仲花時間去細看。
“這個放心!我神箭堂中不少語言天才,此次隨我們而來的幽冥七十二騎中便有不少精通突厥語的,雲九那小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雲羿自信道,三兄弟均是博學多記的牛人,只要將口音語調把握,學起突厥話自然輕鬆。
一路行來,突厥語在幾日之間便被掌握,語言天賦逆天至極,轉眼便來到漁陽,此次路過,順便尋求精良弓箭而來。
漁陽、安樂、北平、遼西和涿郡,並稱東北邊陲五大城,因高開道以漁陽爲京,故漁陽隱成五城之首,成爲該區軍事經濟貿易的中心,不過如今已是李世民的勢力範圍。
轉眼間,便到了箭大師所住的百花苑,進屋一看,箭大師已然接到老鴇子的通告,等待着他們。
三兄弟以寇仲爲首,魚貫而入。寇仲一見此人,簡直有如徐子陵所說,他遲早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四十五、六間,一副長年沉迷酒色的衰頹樣子,毫無弓箭大師的風範。
“我只是江湖上的小卒,何勞兩位枉駕。請坐!”賤大師頹廢道。
“我們此次前來是爲了…”寇仲開聲道。
“三位不要枉費心機,我已將那兩張令人煩惱的弓丟掉,若沒有其他事,請讓本人能安安靜靜的度過這個晚上。”箭大師露出不耐煩之色,冷冷地打斷道。以如今寇仲位極人皇的地位,這箭人還真是不畏強權。
“你可知我是誰?”雲羿自門外走入,殺機一閃,冷聲道。
“箭神聞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箭大師眼中閃過精芒,炙熱道。一位造弓箭的大師遇到箭神自然是有如和尚見到佛祖一般虔誠。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多廢話,條件任你提,我們要的是那兩張弓。”雲羿爽快道。
“不知箭神和兩位少俠可否聽老夫一個故事。”箭大師像蒼老幾年般,面上血色盡退,緩緩道。
“箭大師請講!”徐子陵客氣道。
“那是七年前一個夏天,我當時在山海關開工場,專制弓矢,剛娶得如花美眷,生活如意。一天有位自稱室韋王族…”箭大師細細道來。
“我還一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說,此時我早已知曉,就算你不說,深末桓也難逃一死。”雲羿承諾道。
“羿帥!深末桓不但是室韋沙幫的幫主,更是率領羣盜來去如風,得頡利暗中支持,肆虐遼北,殺人無數,你們孤身出關…”箭大師擔憂道。
寇仲聽得義憤填膺,沉聲道:“這個箭大師不用擔憂,我們三兄弟聯手,沒有任何一人能接下。”
……
翌晨城門大開,寇仲、徐子陵和任俊三人策騎出城,繼續行程。天氣忽然轉變,烏雲蓋天,正在醞釀一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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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漁陽,行路間。
“我們今趟到塞外像是專責殺人,名單上除杜興、呼延金和韓朝安外,還得添上深末桓這混蛋。”寇仲狠狠道。
“哈!兄弟所見略同!不過畢玄是我的,你們可別搶!”雲羿自信笑道。
“雲少!我們可是在洛陽說好的,畢玄可是老跋的。”寇仲反駁道。
“你們也別在我這玩心眼,今趟你們到塞外去,最主要的目的是向突厥人偷師學他們馬戰之術,皆因目睹唐軍的威勢,曉得若不急起直追,即使人數上佔優勢,在戰場也勝負未定。”徐子陵沒好氣道。
寇仲虎目閃亮,笑道:“知我者莫若兄弟也!,不過常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怎想得到漁陽城內有個做弓矢的巨匠,我們更可求得可摺疊起來像老侯那把美人摺扇般大小的摺疊良弓,正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呀!此等強弓,在射程上,絲毫不下於我的雲弓,入箭大師此等人才乃是我神箭堂必得之人!”雲羿炙熱道。
“雲少!這次你可就晚了一步,箭大師已經答應加入我的聖刀堂,哈!”寇仲一臉小人得志之態,笑嘻嘻道。
“算你快!”雲羿只有無奈道。
“我們到山海關途上,會經過甚麼地方?”徐子陵插話問道。
“這個我知道,昨日看地圖,還會路過安樂縣的飲馬驛站。”寇仲搶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