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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被他氣死

87 被他氣死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你越是想聽什麼,他越是不肯說,很享受這種被追問的過程,偏偏我喜歡反套路,不說拉倒,本仙女那麼忙,纔不陪他瞎耗,

“愛說不說,我還不稀得聽呢!”傲哼一聲,我扭腰離開,也不管他,只聽見廚房裡傳來炒菜聲,氣味散開,越聞越香,勾得我肚子開始咕咕叫,飯好後,他端上餐桌纔來喊我,默默吞着口水,我嚴詞拒絕,

“不吃你做的飯,你又不是我的誰!”

章季惟一邊擺碗筷,一邊挖苦我,“求我救你的時候就是老公,沒用處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你可真勢利。”

半斤八兩,他還好意思說我?“你還不是一樣?有需求的時候就給我個笑臉,其他時候都是冷臉相待,你才更現實!”

“有時間對搭,不如來吃飯,再晚會兒我全都吃完了!”

坐在臥室牀頭的我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個人吃得那麼香甜,越聞越餓,心志在逐漸動搖,

“這是我家的菜,憑什麼你炒了你就能吃,我就只能看着?”

餐桌前夾菜的章季惟衝我笑笑,“沒人不讓你吃!”

所以我矯情什麼呢?先吃飽纔有力氣跟他繼續較勁兒!想通之後,我迅速殺出去,掂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嚥。

“好吃嗎?”

這樣的問題明顯是在求誇讚,然而我不想誇他,就敷衍說,“勉強能入口。”

“那你還吃那麼快?”

吃的快慢跟菜餚是否美味並沒有多大關係,完全取決於我心情好不好,肚子餓不餓,“中午只顧擋酒,菜也沒吃多少,餓死了!這人一餓吧,再難吃也吃得下!”

他居然還說我死鴨子嘴硬!我就不服氣了,“在你面前甘拜下風,你纔是嘴硬,幾個字都不敢說,膽小鬼!”

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終於不再說話,飽餐之後,我正在洗漱,他突然說了句,

“收拾完跟我回家。”

我詫異回頭,“什麼家?這裡就是我的家!”

“我說章家!”他自己泡了一杯茶,正坐在沙發上品着,抿了一口就問我,“這茶葉多少錢?”

“一罐30,咋滴?”

章季惟皺了皺眉,沒再吭聲,明顯是在嫌棄,反正我又沒喝茶的習慣,之前買來也只是偶爾招呼客人用的。想起他剛纔的話,我很牴觸,“那是你的家,這纔是我的家,我是被你們趕出來的,纔不會再進去。”

“協議書的事是個誤會,我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你還要跟我置氣?”被拒絕的章季惟有些急躁,站起身朝我走來,“我都已經低頭過來跟你說好話,還給你做飯討好你,這樣的誠意還不夠嗎?你還想怎樣?”

最後一句成功的讓我冒火!“什麼叫我想怎樣?你跟我說話能不能不要老是皺着眉?你這種態度會讓人覺得你很不耐煩,那麼之前你表現的一切都有裝腔作勢的嫌疑!

你以爲做頓飯表示歉意我就該原諒你嗎?很抱歉,我看不到你的真心,”既然已經鬧到這一步,我也不怕撕破臉,乾脆把心裡話統統撂出來甩給他,

“你總喜歡用自己的方式霸道的替人做決定,做決定之前也從來不跟人商量,完全不顧及我想不想要,願不願意。只要你做了,你就覺得你付出了,可那些真的是我需要的嗎?

我心情不好想逃走,不是因爲那個家悶不悶,而是因爲你對我的禁錮太束縛!你不允許我有自己的朋友,私自翻我手機,我覺得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隱私和自由,這讓我覺得很壓抑!

這種壓抑是發自內心的,不是外界的,並不是說你帶我去一趟夏威夷或者巴厘島就能解決的!

旅遊又怎樣?你照樣我行我素,你要回國,買機票前跟我商量了嗎?一句都沒提,直接就把票買好,讓人拿給我,我很懵逼你知道嗎?”曾經所受的委屈統統一涌而出,在心海里翻滾着,我彷彿還能深切體會到那種屈辱,

“章季惟,你的獨斷專行,真的沒讓我覺得我是你妻子,我感覺自己更像是你的奴隸,

你要的也不是愛人,而是一個絕對服從你命令,不允許有自己思維的傀儡!”

原本倚在牆邊默默聽着我說話的章季惟在聽到這一句之後,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疑惑又震驚的眸子,彷彿人生觀都被顛覆了一樣!

話已經說開,那就一次說完,往後我再不跟他抱怨,“你認爲安排好一切這就是對我好,可我不想要這種強制的命令,我是一個有思想有覺悟有人生價值觀的人,我需要靈魂的自由,需要被人愛護且尊重!

真正的夫妻,做什麼都要商量,互相表達自己的意見,你忍讓我,又或者我忍讓你,再不然就互相調和,總有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永遠要求一個人服從另一個人!

愛是人心頭最柔軟的所在,愛一個人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溫柔相待,願意包容對方,而不是像你這樣,不耐煩的問我到底想怎樣,我完全感受不到你心裡有我,只有被命令的感覺。

這樣的態度讓我很不適,我不想跟你走。”

章季惟眸光黯然,點菸的手指有些顫抖,“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看待我們的關係。”

那是我送他的那個打火機,他居然拿來用了。

薄煙升騰出各種形狀,飄散,漸漸消失,緊跟着又有菸圈吐出,承載着深藏的愁緒,牽扯出他真實的心思,

“在我家庭裡,從小到大,爸媽都會爲我安排好一切,小時候各種興趣班,長大一點,再加上補習班,哪怕已經是級段前十名,還是要求上補習,兩個月的暑假只有一週自由時間,還必須跟着他們到規定的地方去旅遊,說是讓我開闊眼界,

但我的旅遊從來都沒有真正放鬆的玩樂,因爲我知道,回去後還必須寫幾篇遊記,所以每到一個地方,我都要仔細觀察那裡的人土風情,寫作纔有素材。”

聽他說這些,我竟然覺得有錢人的生活真變·態!我上學簡直跟玩兒一樣!

又抽了一口煙,他才繼續說着,“他們從來不問我喜歡做什麼,不允許我反駁,大學的學校,專業,都是他們給我挑,

他們會告訴我,這麼做都是爲我着想,我得遵從,將來才能出人頭地,繼承家業。儘管我不喜歡,但我知道反抗無用,久而久之,也就學會了沉默,不再去跟他們表達自己的思維。

導致我現在也形成了這樣的觀念,尤其是公事,說廢話沒用,事先做好一切,纔有成功的可能。我習慣了掩藏自己的想法,只去辦事,不願多解釋,公司的人也一直聽從我的命令,合作的生意夥伴也喜歡我這種高效率,我就更加認爲這樣做是對的,

對待你,也習慣性的用了這種方式,爲你安排好一切,我以爲可以替你省去很多麻煩,卻沒想到你會那麼反感。”

所以,這只是思維方式不同而導致的感覺偏差,“同樣一件事,事先說出來,解釋清楚,也許就會是另外一種效果,不會再讓人覺得你獨斷專行。”

擡步走向茶几邊,將煙掐滅後,他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微低眸,眉目黯得像一副水墨畫,隱着淡淡的哀愁,

“做某些決定之前我沒有跟你商量,其實是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那種感覺。

清愉因爲而車禍而去世,我對她很愧疚,也曾以爲,這輩子除了她之外,不會喜歡別人,可命運總喜歡捉弄人,明明你是肇事司機,我卻對你……”咬了咬牙,沉默片刻,他才終於挑明一切,

“對你有了異樣的感覺,當我察覺自己見不到你時會不安,看見你跟安澤或者景鎮多說話會不高興時,我越來越恐慌,一開始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還以爲只是自尊心和佔有浴在作祟,

可我獨自離開夏威夷之後,你不肯回來,我心底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像猛獸要掙脫牢籠,將我吞噬!我甚至幼稚到想要用提出離婚來試探你,當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期待着,希望你能拒絕,說你不離婚,可你竟然只是嗯了一聲,”

胡說,“我哪有嗯,我是‘哦’了一聲好吧!”

對於我的糾正,章季惟神情不悅,尷尬擡眼看我,我聳聳肩,示意讓他繼續,

“差不多一個意思,反正你很不在乎,讓我感覺很挫敗,後來大嫂問你,是不是愛上我纔不肯離婚,當時我緊盯着你,渴望看到你點頭,如果你說一句是,我會立刻撕了我媽的協議書,不會讓你再有簽字的機會,可你還是否認了,無情又決絕!

你不會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失望,我以爲自己在你心裡永遠比不過安澤,也就不敢在強求什麼,不願自討沒趣,眼睜睜的看着你簽了字!”

捏了捏眉心,他似乎很疲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在他眼裡看到了一絲傷痛,這是……爲我嗎?他真的那麼在乎我的選擇?那他又是否知道,我當時的內心是怎樣的煎熬?

“你們那麼逼我,出言諷刺,我不簽字還能怎樣?死皮賴臉的說我愛你,求你不要趕我走?抱歉,我是身份卑微,但不卑賤!不會任人肆意踐踏尊嚴!”

“當時我們都在維護自己的尊嚴,完全忽略了對方的感受。你走之後,我媽讓我也簽字,我卻下不了筆,因爲我知道,一旦我簽字,那麼我跟你,這輩子都只能是陌路人!

憑什麼?你闖進我的世界,攪亂我的生活,吸引我的目光,奪走我的心,現在居然可以若無其的離開,徒留我一個人鬱悶難過,我不甘心,不想放手!最終就沒簽字。”

親耳聽到他的剖白,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心湖蕩起的已經不是圈圈漣漪,而是層層激流!他說我奪走了他的心?這……算不算變相表白?

正在我激動到無以復加的時候,章季惟自責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我一直不曉得,這種感情竟讓你這麼壓抑,我以爲是付出,在你看來只是枷鎖,的確是我太自私,從來沒有站在你的立場爲你考慮過,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如果……我的存在讓你感覺到很累,那麼,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打擾你那麼久,你不願接受,那我可以放手。回去我就把字簽了,明天讓人給你送離婚證。”

哎?這特麼什麼情況?不是在坦誠布公的交流彼此的真實內心嗎?怎麼說着說着就跑偏了?我他孃的都動搖了,他不應該直接上來強吻,順便強啪,然後我浴拒還迎,半推半就,一啪解千仇,這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突然又扯到離婚算怎麼回事?這招我沒法兒接啊!章季惟你個智障,老孃需要臺階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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