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間蜜汁尷尬!我又一次自戀並被拆穿,好想撞牆,沒有牆撞玻璃也行,腦袋剛碰了一下,就聽章季惟說,“一塊玻璃上萬,你悠着點兒撞。”
去他大爺的,別到最後我沒撞死反而還要賠玻璃錢,划不來,乾脆老實待在車內。
開到一片空地,停下後,他先下了車,又過來給我開車門,我卻不想下去,就坐在那兒,總覺得這月黑風高夜,是拉人強啪時,萬一我下去又被他按在田野裡給辦了呢?
雖然他說他沒有歪心思,但上次浴室的教訓我還是記得的,總而言之,章季惟的話不能信!
他也不強求,轉身深吸一口氣,感嘆着田野的空氣真清新,而後靠在車邊,跟我講述着那天的情形,
“當接到電話,得知他們的目的之後,我唯一的念想就是,你要救,但股份不可以給他們,
也許是我太過自信,總認爲自己可以周密的安排好一切,不願意輕易向他們低頭認輸,被人牽着鼻子走,所以我沒有答應他們的條件,而是假裝自己並不在意你,激將他們把你扔下去,而我早吩咐好於至,準備下水救人。”
章季惟的確是一個不服輸的人,雖然聽到他說他有做準備,讓人救我,可我心裡並沒有絲毫溫暖,因爲於他而言,我不是特例,面對我有危險的時刻,他依舊可以這麼冷靜的去安排,去冒險,這樣的理智,令我心寒!
感慨的同時,他又繼續說着,“前面的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中,看着你被他們推下去,我心裡其實很緊張,但還是故作鎮定,想着底下有人救你,應該沒什麼大礙,只等着他們救了你之後,我再跟你解釋清楚就好。
出乎意料的是,於至他們竟然說找不到你,明明看到你落水,下去營救時卻怎麼也找不到人,那一刻,我纔開始慌了,才明白再周密的安排都會有意外,江水中不比陸地,搜救難上加難,儘管我立即找來專業搜救團隊,可依舊沒有你的跡象,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我始終猜不透,甚至想過可能是範星彥在搞鬼,還主動聯繫過他,他笑我爲一個女人失了分寸,如果他真的將你帶走,必定會拿你威脅我而達到某種目的,既然沒威脅,手裡肯定沒人。
我也覺得自己有些犯傻,可當時的確是六神無主,魚與熊掌,我都想兼得,不願妥協,最後選擇拿你去冒險,我以爲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我的意願去發展,卻忘了現實中總免不了意外的發生。”
說話間,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似乎又一次體味着當時的感受,
“找不到你的時候,我很怕,如果這輩子都無法再見到你,那我擁有的那些股份又有什麼意義?
搜救人員告訴我,沒有生命跡象,讓我不要再報希望,可我不願意就此放棄,也想過你會不會是被人救了,又派人到附近搜查,依舊沒有結果。
直到今天,我看到你的手機微信突然顯示異地登錄,開始我以爲是有人在盜你的號,想到你賬戶有錢,立馬又把對方衝下去,迅速改了密碼。
後來一想不對勁兒,很有可能是你在登陸,而是我繼續登陸之後,發現安澤給你發了條消息:有事好好說,別跟你媽吵架。
這個時候我纔想明白,很有可能是安澤搶先一步救了你,而你回了老家,拿別的手機登錄你的微信,種種跡象都表明你還活着,所以我立即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查詢到你老家的地址,趕過來找你!”
默默聽完他的解釋,我心中一片悲涼,並沒有任何安慰,只因他太會演戲,導致我與他對視時,已經無法分辨,他的憂慮神情是真是假,
扶着我雙肩,章季惟想我剖白,“嘗過失去的痛苦,我才知道,你已經漸漸走進我心底,分量也越來越重,比所謂的生意利益更重要!如果還能選擇,我絕不會再拿你去冒險!”
所謂的深情,我已經不敢去相信,只把自己當觀衆,抽離角色,冷漠的看着他所謂的懺悔,內心並沒有太大波動,
此刻車內正放着一首《春泥》,莫名的應景:
漫天的話語紛亂落在耳際,你我沉默不迴應,
牽你的手,你卻哭紅了眼睛,路途漫長無止盡,
多想提起勇氣,好好地呵護你,不讓你受委屈,苦也願意……
我一直不說話,他有些着急,“香香?這些都是事實,我的安排我的選擇,我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你,的確是我的錯,不該拿你去賭一把,以後再也不會了,任何有可能失去你的險,我都不會再去冒,只希望你能相信我,別恨我。”
他可真有勇氣,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信他,不覺得很過分嗎?“你以爲對一個人信任很容易嗎?以爲信任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以無限揮霍嗎?上一次我選擇相信你的時候,說過什麼,你不記得了?”
瞳孔微縮,他似乎也知道,沒資格再要求我什麼,密睫低垂,薄脣緊抿,默了許久,才點頭,“記得,你說……那是最後一次。”
“事後你怎麼後悔,怎麼搜救,我都沒看到,你愛怎麼說都行,真假我也不想去探究,我只知道,你親眼看着我被推下去而不制止,這是事實!”
也許他是一個性格很複雜的男人,可惜我已經沒有勇氣冒着生命危險去了解他,
“你的心太深沉,望着你眼睛的時候,我都覺得那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我要下去探索你嗎?也許會歷經艱難遊進你心底,也許中途就會被淹死!”
想起那晚的經歷,我至今後怕,“你當然不會知道,掉進九月的江水裡是什麼感覺,夜裡的水,冰冷刺骨,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很不甘心!後來被救,昏迷發燒,誰能替我捱着?
一切的災難,罪魁禍首都是你!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自責的凝望着我時,他那瑩潤的眼波,在夜空中閃動流轉着,“我不是無情,只是……情深而不自知。之前我一直以爲,自己只是對你只是喜歡,喜歡和你相處,和你說話,喜歡和你合二爲一的感覺,
直到你出事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已經不單單是‘喜歡’這樣淺淡的字眼可以描述的。”
呵!他又想跟我打感情牌嗎?這種套路一點兒都不新鮮,畢竟學生時代我也是看過幾部偶像劇的人,“章季惟,別說你愛我!”
他突然被我噎住了,“心裡想的只有這句,不讓我說,那我說什麼?”
那就省省吧,“不用說了,反正你說了我也不信。凡事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已經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再摔第三次真該直播吃屎!”
“但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又怎樣?“你有權利說,我有權利不信。現在說你後悔了,說不定下次再遇到什麼危險,你依舊把我輕易捨棄,章季惟,你在我面前已經沒有可信度!”
“香香!”
他還想再說,我冷冷的關上副駕駛的門,“說完了嗎?我要回家,很困!”
沒辦法,他只好送我回去,到家後,我媽在看電視,讓我們上樓休息,我很納悶,憑什麼去我房間啊?“不是有客房嗎?讓他睡別處去!”
“鋪被沒有曬,這樣蓋着不好,你那牀是新被子,你倆就睡一起吧!”
肯定又是藉口,我不服,“您不是說過,夫妻倆回孃家不能住一個房間嗎?現在怎麼又破例?”
“哎呀!那都是老規矩了,我都不介意,你管那麼多幹啥?”她不願再搭理我,催我去睡覺。
我看了看章季惟,抱臂立在門口,不情願進房間,他竟然拽我進去,關上房門,“你不是困嗎?還不睡?”
“你在這兒我睡不着!櫃子裡有鋪被,你抱着去隔壁房,”
他還不肯,“岳母都說了,被子沒曬,我不睡。”
還敢挑三揀四?“嫌棄啊?那你自己去找賓館唄!”
他卻賴在這兒不走,“你們鎮上的賓館肯定不咋滴,有免費的我不住,偏要掏錢,是不是傻?”
氣得我要出去,他又一把將我按在門上,“好了,別跟我鬧了,你就算恨我,也等回錦江城再說,不要在你媽面前跟我吵架,你也不希望她一直擔心吧?”
總是拿這個威脅我,讓人窩火!“章季惟,我今天已經夠容忍你了,你別得寸進尺!”
“這是你家,你儘管放心睡,我絕不碰你,就躺在你身邊而已!”
我們正吵着,我媽突然又敲門說了句,“香香啊!忘了告訴你,客房鎖上了,鑰匙被我弄丟了暫時打不開哎,明天我再讓人換鎖啊!你們趕緊睡,別吵我睡覺!”
“……”嚴重懷疑她是不是一直在外面偷聽!幸好我跟他沒幹什麼,不然得尷尬死!夭壽啦!我怎麼會有個這麼實力坑女兒的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