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媽這麼一嚇,我也沒敢再折騰,乾脆洗漱睡覺。
而章季惟也真如他說的那樣,沒有碰我,只是躺在一邊,連話也沒說。
偏偏夜裡我又發燒,自從掉水裡之後,這兩天一直反覆溫燒,我都扛着,想着應該沒事,
他大概是聽到我的哼嚀聲,擡身問我怎麼了,後來的事我也記不清,迷迷糊糊的,還是第二天聽我媽說起,半夜章季惟去敲她的門,說我發燒,家裡沒有退燒藥,外頭的藥鋪都關門了,沒辦法他就讓我媽去睡,他自己端了熱水,用毛巾給我敷額頭散熱,我才終於退燒。
我就是心軟,時常念着他對我那一丁點兒的好,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把心交付,這一回,不管他玩兒什麼把戲我都不會上當!照顧我一晚上我就要原諒他?纔不!
爲了方便我爸診斷,章季惟也不跟我說,直接跟我媽商量,說要把他接到錦江城去,先住院檢查各項指標,等着週三專家飛過來。
我媽和奶奶都點頭了,我也不能耍小性子耽誤爸爸看病,只好聽從他的安排,一家人坐他的車回市裡,之後給我爸辦了住院手續,我媽要掏錢,他還不許,都是他辦理,
“跟香香結婚這麼久,我一直在忙,沒空去拜訪,挺對不住二老,盡點兒心意也是應該的。”
而他爲了不讓我媽太辛苦,還特地請來兩個醫護照顧我爸,這樣一來,她們就不用再忙活,我奶奶本來是打算幫把手纔過來的,一看不需要她幫忙,就說要回老家,
章季惟不讓她走,說要帶她四處轉轉,還請她老人家到章家吃了頓飯,晚上又讓她住下,
奶奶有些拘謹,不想打擾,我媽想着有人照顧我爸,她們留下來也無妨,於是勸奶奶住一晚。
而我只能跟章季惟回房,坐在沙發上,一看到那張牀,想起曾經的兩人糾纏在一起,翻雲覆雨,那些甜蜜的畫面,此刻竟覺得無比諷刺!
那時候,我自以爲我們身心相融,愛戀彼此,結果呢?竟然只是一廂情願,我把自己完全交付時,他對我只是淺淺的喜歡而已,淺到可以枉顧我的命!
“香香,你又走神了,”
我的恍然盡落在才從浴室出來的章季惟眼底,被他喚了一聲我纔回過神來,以往我很喜歡看他穿這件酒紅色浴袍,華麗流暢的真絲遮罩在他堅實的匈膛,總會讓我有一瞬的惑神,想扒開他的衣服,被他圈在懷中,
可是此刻再看,總覺得他不屬於我,明明近在眼前,我卻覺得他遙遠而虛幻,不願再費勁兒追逐。
心情不好沒理他,我起身去洗澡,出來的時候,他並不在屋裡,我以爲他去了書房,就安心躺下了,沒想到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後身一暖,好像有條胳膊搭在了我身上,順着小腹緩緩往上,停在峰巒間,從領口探了進去,輕揉慢捏,
心頭微顫,我瞬間驚醒,發現是章季惟,有些生氣的挪開他的手,他卻又一次覆過來,繼續作妖,
“你夠了!別碰我!”
“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近乎乞求的語氣,溫熱的噴灑在我耳廓,落在我頸間的吻,輕柔而虔誠,充滿了討好的意味,“我知錯,也會改,你還會關心我胃不好,其實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香香,我們不要折磨彼此,好好在一起吧!”
這話是誣陷,“從來都是你折磨我,我哪有折磨你的本事!”
我伸手去推他,卻被他迅速制住,原本側躺的我被他扣住肩膀按成了平躺,而他趁機將我壓覆,洶涌的吻順勢而落,
不得不承認,他的吻技越來越好,歡好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也清楚的知道,哪裡是我的民感點,很快就讓我有了生理上的反應,但我內心十分抗拒,不願意跟他履行夫妻義務,
好不容易躲開他的脣,他又吻住我脖頸,那一刻,我竟有種恥辱的感覺,“章季惟,你幫我爸看病,讓我留下,就是爲了有藉口上我?”
綿纏的吻忽的一頓,他擡眸看向我,纔剛還沾染着情浴,現在猛然被我一戳,熱火瞬滅,只剩刺痛,
“幫岳父看病,那是我自願盡一份心意,並不是真的要拿這事兒來威脅你!”
冷冷的盯着他,我直白質問,“那你又在索取什麼?我都說了不要,你還想用強?我並沒有原諒你,爲什麼要強制親熱,還說不是找我泄你的火?”
“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實在沒辦法,我纔想到用親熱才喚醒你對我的感覺,表達難以言說的愛意,如果不愛,我又怎麼可能去要你?”
男人總喜歡把自己的浴望修飾得冠冕堂皇,信他我就輸了!“我已經不需要你愛我,沒有你施捨的感情,我照樣可以活下去,甚至可以活得更好,最起碼不用被人陷害威脅,被人推下江水!
所以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也別把生理需求說成是愛!你要是忍不住可以去找別人,愛誰誰,恕不奉陪!”
怨忿的吼完他,趁他愣怔時,我立馬推開他要下去,他卻突然拽住我手腕,也沒與我對視,只是黯然神傷,“你不用逃,我走。”
說完就披袍離開,走到門口時,他的腳步頓了頓,大概是等我挽留他,但我沒有,回躺後,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着,久久難以平靜,
我也不想做一個蠻不講理,整天跟丈夫鬧彆扭的女人,可他的行爲實在太令我失望,我又該怎麼說服自己不跟他計較,忘掉一切重新開始?
上次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去管別人對他的詆譭,不管他曾拿我跟安澤打賭,拋開流言完全相信他,然而他竟然變本加厲的傷害我,出口的話真真假假,總是這樣不斷的傷害,不斷的道歉,哪有安全感可言?
而現在的情形無比尷尬,我爸的病還指望着他,我不能明着跟他鬧翻,家人都不支持我,媽媽和奶奶很喜歡他,在她們看來,我完全是無理取鬧,任性不知足!我的背後沒有誰,孤軍奮戰,連方向都快迷失了!
我到底該怎麼辦?縈繞的迷霧,雙手無法撥開,彷徨的期待着清風來,旭日升,吹散繚亂的愁緒,照亮接下來的路。
接下來這兩天,他沒有找我說話,去處理公司的事,而我則待在醫院,他忙完也會過來探視,跟他們說說笑笑,唯獨不理我,我也樂得清淨,
本以爲他會一直這麼有骨氣,沒想到又幹出一件令我氣急敗壞的事!
那天傍晚我從醫院回去,發現臥室茶几上放着一個大盒子,包裝得很精美,看起來像禮物,可是他的生日已經過了,我的生日還沒到,這是誰的禮物呢?
從我回來就沒見文樂,聽說是出去旅遊了,連我的信息都不回,我嚴重懷疑,酒會那晚,她跟星野鬧騰了,兩人不歡而散,她很失落,所以纔會出去旅遊吧?
難道這是她從外地給我帶的禮物?這麼想着,我搓着手,趕緊打開,一看傻眼了,居然是一臺蘋果Mac?什麼情況?我的筆記本又沒壞,文樂給我帶電腦幹嘛?
一想到可能是我猜錯,也許這是章季惟的東西,我就趕緊遠離,再也不碰,萬一他故意訛我,說我弄壞了他的東西呢?
於是我放着沒管它,下班後的章季惟回來後,看看桌上的新電腦,又看看我懷裡抱着的舊筆記本,問我爲什麼不用新的。
看來真是給我的,但我也不想用,“爲什麼要換?舊的又沒壞!”
而他居然反駁我,“舊衣服也沒壞,爲什麼要買新的?”
呃……被噎住了,我得喝口水緩緩,
見我不理他,他很失望,“不是說女人都喜歡Mac嗎?怎麼沒發現你有笑容?”
“什麼鬼?這話誰說的?站出來我保證不打屎他!”女人喜歡衣服包包鞋子很正常,誰說女人喜歡電腦來着?
章季惟的表情難以言喻,有點兒摸不着頭腦,“我到知乎提問怎麼哄老婆,有人回答說:沒有什麼矛盾是一套mac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套。
雖然我不明白原因,但女人這種生物本來就是琢磨不透的,於是果斷給你買了,但我發現你好像並不喜歡,”說着他還一臉憤慨,“看來知乎裡都是騙人的!”
蒼天吶!油瓶都不扶就服他啊!我浴哭無淚,打開淘寶搜索給他看,“人家說的mac是口紅啊章二爺!一套口紅十幾只,並不是說電腦啊你是不是傻?”
“……”章季惟不禁扶額,一臉尷尬,默默出去,半個小時之後,又回來了,還真帶了一套口紅回來!
啊——老夫的少女心,猝不及防的動了一動,突然覺得他很蠢,但又有點兒萌,不行,我要穩住,不能被一套口紅收買!
當我艱難的移開視線不去看他時,他右手又拎出一套YSL的脣釉!我……我快不行了,心好癢,不能收,收了就代表原諒啊啊啊!一定要把持住!
生怕自己被糖衣炮彈腐化,我假裝毫不稀罕,果斷溜走,去找冰糖,而冰糖都不知道我出了什麼事,章季惟也曾跟冰糖打聽我的消息,但只是說我們吵架了,沒說其他,所以一見面她就勸我,吵架歸吵架,不要離家出走,出走也可以,別傻不拉幾的把手機忘家裡啊!
等我把真相告訴她,她也迷惑了,“你家灰太狼真假難辨啊!我也分不清他說的愛你是不是真心哎!”
“別提他!”那件事我已經不願再想,現在唯一讓我擔驚受怕的,是我的大姨媽已經推遲五天了!
“五天?這麼久?”冰糖驚呼壞笑,“不會是有了吧?”
“不可能,那次受傷,醫生都說了,我傷了子宮角,不易受孕,我猜可能是因爲掉進江裡,寒氣侵體,纔會推遲吧?”
“瞎猜沒用,”冰糖說應該買個試紙,看看有沒有反應,“如果不是懷孕,你再去找醫生調理月經。”